正文 在被遺忘的時間裡愛妳 — 043:繼續還是不繼續?

正文 在被遺忘的時間裡愛妳 — 043:繼續還是不繼續?

夜幕低垂,夜空铺了一片城市里看不见的璀灿星海,时间就在谈笑和用餐之间流逝。

席间,魏天擎在得到妻子的同意之後开了一瓶收藏已久的红酒,除了车时勳坚持晚点要开车而滴酒不沾外,其余三人则小酌了几杯。

当了十年的律师,夏尔雅的酒量自然不差,几杯红酒并没有让她喝醉,但也许是因为喝了些酒让身心放松了的缘故,长年累积的疲惫稍微释放,她渐渐感觉到几分困意,後来当四人移到後院的座位上聊天时,她乾脆就将头倚在车时勳肩上,闭着眼听他们说话。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两个男人在交谈,内容多半都是些和投资有关的话题,中间有一小段则聊到了红酒,魏天擎提了几支在行家眼里几乎是收藏品等级的酒,说他打算参加明年Westone酒庄举办的葡萄酒会,看有没有机会能碰上。

「90年的Romanee-Conti我店里有一支,你要吗?」

「你舍得?」魏天擎挑起眉,口吻颇为意外。

他记得这支酒可是他的私人收藏,当初不晓得费了多少心思才买到的。

两年前他和徐俊及赵楷锐去他的餐厅吃饭,那时徐俊就是直接拿了一大叠千元钞票出来,要他开来让他们嚐个几口他也不肯,如今这瓶酒的市值估计至少也超过三万美元,如此昂贵的收藏居然这麽慷慨大方说要送他?

面对他的诧异,车时勳只是勾唇不语。

反正对现在的他而言,什麽年份的红酒喝起来都是一样的,也就没什麽好心疼了。

「我发现你这一年口味变得比较平易近人了。」见他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魏天擎扯开笑,语调是不带恶意的调侃。

他是在三年前因为一次任务偶然结识了车时勳。

那天晚上,他假扮成上市的投信公司交易员,与某上市公司的高层约在他的餐厅里碰面,他趁着对方专注欣赏他料理之际将窃听器藏入对方的西装外套口袋里,原以为他的动作已经够隐蔽,没想到居然被料理台前的那个男人看见。

被看见也不打紧,只要他不戳破,一切都好处理。没想到他却是一边笑着继续手边的动作,一边当着对方的面用韩文告诉他,他刚才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妨害秘密罪,如果没有正当理由的话,他会考虑揭发他。

要不是他先前曾为了其他任务学了韩语,哪能听懂他这番警告?

为了掩饰,他只好装作与车时勳是旧识,表面热切地用韩文交谈,听了他的解释之後,他才在送上他的餐点之後微笑地说了声他会当作什麽也没看见。

认识他没多久,他就见识到了这个开餐厅的男人那张简直挑得可以的嘴,撇除夜市里的传统小吃外,他对其他食物的要求之高,就是连他聘来的星级主厨做出来的料理也时常被他嫌得一无是处。

此外,品酒也是他多年的兴趣之一,甚至年纪轻轻就已经拿到英国侍酒师协会最高级的侍酒师头衔,对红酒的品质更是挑剔,大卖场里那种廉价红酒是绝不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不过似乎从一年前开始,他对酒就没那麽讲究了,即使不是上乘的好酒也能入喉。有几次任务结束後约他小酌,一向只喝调酒的徐俊自然是不懂红酒,总是在卖场的架上随意挑了瓶顺眼的带来,车时勳也就将就着喝了,第一次看见时他还有些意外。

「是吗?」车时勳不置可否地轻笑了声,墨色的眸里看不出任何端倪,唇边仍是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夏尔雅倚在他肩上默默听着这些对话,一堵沉闷冷不防袭上心头,拧得她难受。

他是一个这麽热爱下厨也这麽热衷品酒的人,却因为一段错误的婚姻永远丧失了味觉,到了现在也没让任何人知道,甚至连她都瞒着,即使在与朋友惬意交谈的时刻,都还得面对这样无心的言语,独自承受着没有人知道的心酸……

漫漶而至的心疼让她一窒,垂在腿上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些。

感受到她细微的动静,车时勳稍微侧过脸,眼角余光瞥见了那张虽然还是闭着眼,却因为咬牙抿唇而变得有些紧绷的小脸,视线再往下一看,就瞧见了那双悄然抡成拳的柔荑。

他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伸出手,以掌心将她攥紧的小手轻轻包覆。

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温热,夏尔雅微微一颤,才睁开眼微抬起头,视线就与那双总是温柔流淌的眼眸在空中相会。

「……」

就连和旁人聊天的时候,他仍然留意着她,一察觉她的动静,即使是再怎麽细微不显眼的小动作,他都还是悉心照料,没有因为正和其他人交谈着就将注意力全摆在对方身上,总留了一分心神给她。

他真的温柔的让她好心疼。

凝了一眼小脸上的苍倦,车时勳回过头看向对座的夫妻俩,唇角扬起了礼貌的弧度。

「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离开了。」

听见他的告辞,魏天擎先是转头看了身旁的妻子一眼,得到了她的许可之後才启唇:「我看夏小姐也累了,不如你们今晚就留在这,我待会整理一下客房,你们就在那休息吧?」

「不了,冬雨难得休假,就不打扰你们的久别重逢了。」车时勳噙着笑婉拒了好友的提议,眼角弯起了几许暧昧的笑意。

闻言,宋冬雨羞赧地红了脸。

一旁的魏天擎倒是坦然地扯开笑:「算你识相。」

……

道别了魏天擎夫妇,回程的路上,车里是一片静谧。

夏尔雅轻靠在驾驶座右侧,晚餐时喝的酒已经退了些,她半眯着眼偷觑他专注开车的侧脸,不自觉地想起了傍晚时宋冬雨和她说的那些话,心湖涟漪阵阵。

她说,也许车时勳和魏天擎一样,是那种一生只认定一个女人的男人。

她说,能成为被这样的男人认定的女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她问她,她是不是也和她一样觉得幸福?

答案其实不用多想。

不管是找回记忆之前,带着空缺享受着他温吞却合於她不轻易倾心性格的追求的那个时候,还是恢复记忆之後,看穿他所有没说出口的深情和温柔的这个时候,她都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在她的世界里既陌生又遥远的幸福。

有他在身边,即使每天都只是一起吃顿晚餐这样的平凡淡然,都让她体会到了一直以来假装自己不需要,但内心深处却仍然渴望的安然。

即使看过了婚姻最残破的模样,见过了人性最丑陋的黑暗,在她心底某个谁也看不到的地方,依旧住着一抹渴望被爱拥抱的灵魂。

那抹连她自己也不想承认的,平庸的灵魂。

在历经了父母畸形的婚姻和前男友的背叛之後,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再继续对爱情抱持这样近乎愚蠢的幻想,可偏偏那个被她遗忘了的男人在命运的带领下重新回到了她的生命中。

那个男人在挥别了一段如梦魇般纠缠的婚姻之後,用着一颗近乎愚蠢的真心,不言不语却毫无保留地倾诉着对她的执着和情感,让她又再一次相信自己也许还有被爱的可能。

车子驶入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下了车,夏尔雅在他依旧保持着绅士风度而没有过度亲昵触碰的搀扶下乘上电梯,来到了她家门前,然後他松开了轻揽住她肩头的手。

「早点休息吧。」凝着她仍泛着浅浅醺红的脸蛋,车时勳勾唇低道。

夏尔雅垂眸抿唇,好半晌才讷讷开口:「你今天……还是要睡沙发吗?」

「嗯。」没理解她为何开启这个话题,车时勳还是应了声。

她有些慌措地沉了口气,下意识咬了咬唇,才又发出了点声音:「其实我家的客房可以……」

未料提起勇气才能说出口的话没能说完全,面前的男人就已经开口打断她。

「尔雅。」车时勳垂眸凝着她不敢正视自己而微微低下的脸庞,温然的口吻里揉进了几丝无奈的笑意。「我不是一个绅士的男人,所以你现在想说的话,等过一些时间再说吧。」

他并不是在吓唬她,毕竟再怎麽说他都是一个等了她十二年的男人,而这十二年来,即使有过一段婚姻,他也没有拥抱过任何女人。他是个成熟的男人,面对一个深爱多年的女人,有慾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并没有把握在进了她家门之後还能保持风度。

而她即使恢复了记忆,对他的情感也未必深刻,对於现实上才刚重新交往第一天的他们而言,入住她家显然是太快了,这并不是她习惯的步调。

「……」

听见他这句话,她心口冷不防泛上了浅浅的酸涩。

就连这种时候他都还是顾虑着她,即使这几个月来没有一天睡好也无所谓,像是永远不晓得怎麽善待自己一样,一心只想着她。

世界上到底为什麽有像他这样的男人?他为什麽要好的那麽不真实?

好的让她觉得这个曾经忘记他、曾经抛下他的自己一点也配不上他的好……

「时间不早了,进去吧。」

见她一迳沉默,车时勳噙着笑将眼前的女人转向家门口,轻拉起她垂在腿边的小手,以她的食指把门锁解开,然後替她转下门把推开家门。

在感受到他的体温因松手而逐渐抽离的那刻,夏尔雅陡然转身,伸手捧住了他还来不及展露诧异的脸庞,连自己也觉得不可置信地倾身上前,以令人完全无法应变的速度吻上了那片总是噙着清浅的薄唇。

「……」

意料之外的发展如惊滔骇浪袭卷了所有思绪,车时勳讶然地瞠瞪着眼前放大的面容,心口一窒,下意识地屏住呼息。

几秒後,唇舌开始本能回应她的亲吻,鼻息间有灼烫的狂热交缠,几乎勾走了心神。

男人长臂一伸,重新将柔软的娇躯拥入怀中,颀长的双腿迈开脚步,侧身以宽厚的臂膀推开半掩的门板进入屋内,分神腾出左手将门带上,接着又重新捧住了她发烫的脸蛋,深情缱绻。

兴许是喝了酒的关系,夏尔雅卸下了平时的冷情和孤傲,半是迷离半是清醒地热切吮吻着那片越渐炽热的薄唇,红唇在喘息之中被男人炙烫的唇舌进一步攻陷,太过煽情挑逗的触碰她也没有排斥,反倒仰起头主动送上更火热的交缠。

屋内的温度不断攀升,灼然的令人全身发烫,耳畔边是嘶哑的哼喘缭绕不绝。

狂乱激烈的亲吻一路从玄关纠缠到了客厅,滚烫的薄唇时而舔吻时而吮咬,若即若离的娑摩抚触与残留在体内的酒精搅拌成催情的烈火,烧得夏尔雅意乱情迷,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眼下,她只能凭着本能举措,唇上承受着他炽烈吻下的火燎,纤柔修长的手转而抚上了那片精实的胸膛,由上自下,一一挑开了他衬衫上的钮扣。

感受到她进一步的举动,车时勳连忙缓下吻,大掌攫住了正行进到他腹前的小手,沙哑沉声:「等一下……(잠깐만...)」

闻声,夏尔雅困然地皱眉,才正欲追问,薄唇又覆了上来。

男人在柔嫩的唇瓣上细细啄吻了几下之後才启唇低语:「……你的生理期快到了。」

闻言,夏尔雅一愣,那随着沉喘而出的灼热气息轻扑在嫣红的脸颊上,但比起撩拨,此刻她感受到的却是更多的珍惜。

这男人为什麽连她的生理期都记得这麽清楚?

而且……

「你不是不孕吗?」

「……」

这女人是傻了吗?

车时勳半是无奈半是气恼地轻啮了她一口:「你觉得那是真的吗?」

就算是真的,也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她会不会对他太放心了一点?

「……」

听见他这声反驳,夏尔雅诧异愣然。

这男人当初离婚的时候昭告天下说自己有不孕症,结果搞了半天是假的?连不能生孩子这种事关乎男人颜面的事,他都不介意让人误会甚至说长道短吗?

等等,该不会除了这件事之外……

「媒体说你性无能的事……」怀疑的目光不自觉地向下瞄。

「夏尔雅!」这女人现在是在看哪里?脑袋里又在想些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立刻喊住她打探的目光,眼里的警告万分锐利,彷佛她要是再说错一句话,他绝对会以行动亲自向她澄清那些毫无根据的臆测。

被他此刻闷烧着无奈愠火的神情逗笑,夏尔雅抽出被他捉住的双手,纤细的藕臂重新环上了伟岸的肩头,大胆地在他颈後缠绕,眼神柔媚又带点挑衅地瞅着他。

「那现在到底是继续还是不继续?」

「……」

他真是低估这女人的能耐了,平时不鸣则已,一开口就让人心脏消受不住。

男人闷吭了声,再次俯首,攫住了那片使坏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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