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的犬系女友 — ch8.1

正文 我的犬系女友 — ch8.1

「你眼睛怎麽啦?」她双手撑在教室外走廊的栏杆上说。

不知是我心虚还是客观事实就是如此,即便她没有看着我,却仍然能感觉到她锐利得像私家侦探般的眼神,还是经验老道的那种。

「不小心被棒球砸了。」

「你确定?」

听到我和对老妈所说如出一辙的理由後,她把原来放在楼下操场的视线转向我。

「是......是啊。」

在她怀疑目光的注视下,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审讯的嫌疑犯。

「还撒谎,你打架的事都传开了。」

「男生嘛,打架常有的事啦。」

虽然没有确切的答案,但是十有八九是教高中的训导主任在上课时说出去的。

我不得不摆出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因为我预感到接下来的问题很有可能使我面容僵硬。

「子晴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

「别装傻了,那些流言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还不是为了这个才打的架。」

「你也知道是流言啊,流言就没有理会的必要吧。」

「流言不至於让你把一个人的鼻子打歪吧,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吧?」

尽管是一闪而过,但我还是发现了她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的不安。

「有些真的太过份了,一时没忍住而已。」

「所以,子晴到底怎麽了,连我也不能说吗?」

「不是说了,她生病......」

她把身子完全侧了过来,压迫感和欠缺说服力的说辞让我话都讲得绵软无力。

「到底生了什麽病啊。」

「......」

「是不能对我说的绝症吗?不可能吧,那种事,怎麽可能!」她眼眶泛泪。

「才不是什麽绝症啦!」

这句话就这麽凭空出现,从我内心深处以具象化的语句传入我与她的耳廓。我甚至产生「这句话不是出自我本人」的错觉,直到话音入耳才发觉这是内心深处对子晴秉持希望的呼喊,而师姊眼眶快要溢出的眼泪充当了催化剂的作用。

但无论如何,结果是她的眼泪在决堤的边缘凝住了。

「真的吗?你们不会合起来骗我吧。」

她一面抽着鼻子一面说,不自觉的眨眼让一粒泪珠滴落在她的平顺的颧骨上。

「园庭师姊你不会是惨情电视剧看多了吧,想像力也太丰富。」

比电视剧更难让人接受的现实状况让我脸上勉强撑着笑,伸手摸了摸口袋,发现并没有纸巾。

「那子晴怎麽一个礼拜都没来上学啊。」她眉头微皱,边说边用手背把眼泪擦乾。

放学时间,不少路过的同学侧目而视。就像街头分手现场看热闹的看客,虽不伫足,头却像个监视器一样九十度旋转追踪,瓶颈处转回去与同行的夥伴交换眼神後又再回头。

我心里踌躇着究竟要不要告诉学姊发生的一切,但一想到真相所带来的无助就知道这是怎麽也不能说出口的。对於怎麽回答她的问题,我决定既然骗了就一骗到底吧。

「子晴染上了肺炎,说不想让你担心就叫我瞒着。」

「肺炎!?可大可小啊,不严重吧?」

「医生说只要处理得当很快就会好的,放心好了。」

「是这样啊,担心死我了。」她舒展开的眉头随她双手撑腰的动作马上就又紧锁起来,说道:

「你啊!偷偷告诉我也是可以的吧!」

「还不是不想让你担心,不过看你眼泪都出来了,就不得不说了。」

「这样只会让人更担心好吗!害我胡思乱想了这麽久。」

她脸上鼓起两个小包,被泪水沾湿的睫毛变成一撮一撮的形状。

「对不起......」我用让她来不及把怒火扩散的语气道歉,果然收效显着。

「好了啦,这也不能怪你,是我太敏感了。」她继续说道:

「那子晴住在哪间医院啊?」

「呃......红都医院......」

我心想,师姊不会要去探病吧,这可怎麽办,果然还是不应该说的。

「下次你去探病的时候叫上我吧。」

「肺炎会传染喔,你就别去了吧,反正很快就会好的。」

「怎麽又不让我去了,不会真有什麽瞒着我吧。」

她又恢复了锐利的眼神。

「呃......去是可以去啦,不过要瞒着子晴喔,不然让她知道会骂我的,这样没问题吧。」

这已经是我处於高速运转的脑袋里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从外貌应该是看不穿灵魂差异的吧。

「这样啊......」她凝神思索片刻,说道:

「好吧,你都告诉我了,如果害你被讨厌也太不够意思了。」

「嗯,这就对了。」我点点头,心里舒了口气。

「那你什麽时候去啊?」

「可能要一段时间喔。」

我用瘀青未褪的左眼眨了两下,她看到後咧嘴笑了。

「对耶,被子晴看到就不好了喔,嘿嘿。」

「就是啊,等瘀青散了再说吧。」

「这看起来没那麽容易好呢。」

她直接无视我的视线,仔细端详着我的左眼。

「呃,最少也要一个礼拜吧。」

「哈哈哈哈......」她毫无预兆地大笑起来,和她毫无预兆地眼眶泛泪一样。

「没有这麽好笑吧。」

「你可以COSPLAY啊!」

「什麽?」

「海盗!哈哈!COSPLAY成海盗不就没问题了!」

我怀疑学校有某种气场让我们的意识越趋接近,或者是受到学校某面墙上的某张海盗图案海报的心理暗示。程志枫和庭园学姊都开起了海盗的玩笑,是真有那麽像吗!一定是串通好的吧!

「最好会有人扮成海盗去医院探病啦!」

「总有人要当第一个的啊,哈哈──哈哈──」

她把一只手掌遮住我的左眼,忍着笑认真地看了眼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个不停。

我等到她终於笑完後与她道了别,她说要回去班上补课所以上了楼梯。转身时注意到她原本那锐利的目光消失了,脸上也因为刚才的大笑没有了哭过的痕迹。

果然谎言有时候是必要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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