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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刚才应付这两个痞子太耗费精神,加上一口乾了三罐瓶酒,我马上不胜酒力跟着阵亡。
等我醒来的时候,桌上地上保持一片原封不动的……狼藉,垃圾都还在,突然,我想到了那两个垃圾,呃,不是,是阿怪跟阿昇那两个家伙,怎麽不见踪影,在我抬起头困惑环顾四周时,我猛然惊见大雨的房门敞开着,不夸张,我立刻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去大雨房间,在看到阿怪倒卧在地板,而阿昇躺在大雨旁呼呼大睡时,我简直心脏病要发作,还好衣服都在,呃,不是,这两个混帐,以为是我的房间就闯进来睡,早知道就叫车把这两个痞子送回家。
突然,阿昇一个翻身,手准备往侧睡的大雨腰间伸去,我立刻眼明手快的拦截,顺便用脚把阿昇踹离大雨。
话说回来,这个大雨,身为一个女人,对陌生人该有的戒心都没有,居然没锁门,要是遇到不肖之徒怎麽办?
没想太多,下意识只想把大雨叫醒,没想到这大雨,睡得有够熟,怎麽叫也叫不醒,又不是喝了酒或吃了安眠药,对了,我突然想到大雨之前好像有吃安眠药的不良习惯。又不能放着不管,只好小心翼翼一手托住腰,一手抱住脚,一鼓作气奋力抬起,不到床高度三秒,我立刻秒放回大雨,嗯,绝不是她太重,而是手长脚长的大雨不好抓施力点,好啦!说到底是我手短可以吧!
几经思考後,决定留守在大雨的房间里,保护大雨的安危,监督醉得不醒人事的阿怪跟阿昇,也为了不让睡相极差的阿昇有机会碰到大雨,我立刻当一堵墙挡在两人中间,一整晚,我不知道拿开阿昇停留在我身上的毛手几次,伴随阿怪的鼾声轰炸,尽管疲惫,我还是努力的撑住眼皮,不安地要等着大雨睡醒,要向她解释房里这一切奇特意象,然後,等着等着……
我的脸像是被打到一样,是痛醒的。
「你在我房里做什麽?还有他们也是。」大雨一脸气呼呼,手上还不忘抓了颗枕头当武器。
我揉了揉脸,猜测她八成刚拿手上那颗枕头痛K我的脸,我急忙解释,「那是因为昨天大家喝醉了,他们以为是我的房间,加上你房间门忘了锁,他们才跑进来睡。」
「那你呢?为什麽睡我旁边?」
「我有试图要叫醒你,可是你睡太熟了,加上我怕醉糊涂的阿昇会不小心碰到你,所以……所以我才睡中间。」
「是吗?在床上的明明就只有你一个。」大雨指控。
「怎麽可能?」看向床的左侧,是空的,我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奇怪,阿昇怎麽不见了,他人呢?」
回应我的是一颗不偏不倚朝我脸上扑来的枕头,「还说谎!马上离开我的床。」
我马上吃痛地爬下床,无意间踩到不知何时滚下床睡的阿昇,阿昇哀号一声便又睡去,我本能反应举高双手投降,「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後来睡到床下去,我是真的想保护你的安危,才睡在你旁边。」
「真的吗?」
「真的真的!」我点头如捣蒜地说。
大雨紧盯着我看,彷佛想把我看穿,我差点就要跟天公伯发誓了,好在没多久,她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说:「好,我暂时相信你,但你还是跟我过来一下。」
「还有什麽事吗?」我小心翼翼的问,深怕大雨不高兴,回头又拿枕头狂K我的脸。
「你鼻子下方流血了。」她说。
「啊?」我拿手去抹,发现是鼻子下方的人中部位在流血,「血?我又流血了……」
「流血是我害的吗?」大雨一脸困惑。
「喔,不是,昨天被刮胡刀剃伤的地方,裂开了才会这样。」严格来说不算是,她只能算是间接害我流血的加害者。
「既然不是我的关系,那我出……」
「靠,头痛死了,矮树,你家有没有头痛药!」突然,房里传来阿昇的喊声。
接着喇叭锁在动,深怕阿昇出来看到大雨,我马上拉着大雨去我房间。
「嘘!不管你刚刚想做什麽,拜托你暂时在这边躲一下,我出去之後马上让那两个人回家。」大雨没说话,脸上表情透露不悦,我看脸色赶紧说:「等他们走之後,我请你吃早餐。」大雨依然板着脸,「不然再请一顿中餐。」大雨无动於衷,「好啦!晚餐我也请,外带宵夜点心可以吗?」
大雨态度软化下来说:「我不管小树你在顾忌什麽,这里也是我住的地方,下次别再让我像个贼一样躲躲藏藏。」
「知道了,知道了,对不起喔!大雨,下不为例。」
「矮树,人勒?」阿怪跟着出声喊。
「来了。」我朝房外大喊,出房门前,我双手合十向大雨表示拜托噤声,她点了点头,我才赶紧出去。
「靠,矮树,你便秘喔!叫你老半天都不回答。」阿昇抱怨。
「便秘个头!我是去厨房找头痛药。」
「有找到吗?我看我也来一颗好了,头还在宿醉。」阿怪说。
「没找到,谁叫你们昨天要喝那麽多。」
「怪我们喔!还不是因为要帮你办重生趴。」阿昇继续抱怨。
「对咩!我们会宿醉,说起来,你得负责。」阿怪一脸责怪。
「还真有脸说,酒都你们在喝,那样就算了,昨天你们还发酒疯说要帮我刮胡子,结果害我受伤,这要怎麽负责?」我指着明显有一道伤口的人中说。
「阿昇我看我们自己去厨房找头痛药好了。」
「说的也是!人终究要靠自己。」
结果这两个痞子摆明规避责任,假藉要去厨房找药,根本不想对我负责,真是混帐!
过了五分多钟,两个痞子笑嘻嘻走来客厅。
「干麽,难不成你们生出了头痛药?」
「没找到头痛药,不过我们找到了一个好东西。」阿昇神秘兮兮地说。
「什麽啊?」我不解。
阿怪从身後拿出厨余桶,「看来有人终於踏出了第一步。」
「那不是……」我猛然想起把跟乔芸的合照全数扔进厨余桶里的事。
「我突然有个好主意,重生趴即将要进入最高潮。」阿昇笑眯眯地说。
「啊?」我困惑。
「你有机会当MV男主角了。」阿昇难掩兴奋。
「啊?」我更困惑了。
「别在啊了,第二步就是放一把火把照片都烧了,让回忆成灰烬,才是真正完结跟解脱。」阿怪解释。
「别闹了,屋里不可以烧东西,很危险。」我急忙说。
「放心啦!我们把厨余桶换成铁桶就行了。」阿昇说。
「再说不过是烧照片哪会危险。」阿怪一脸我很大惊小怪的表情。
「而且你天花板上还有装火警自动洒水器,安啦!我们都看着哪会发生火灾。」
「好啦!谢谢你们的好意喔!我改天自己去顶楼烧。」
「不行!你的照在,我们人在。」阿昇认真道。
「没错!你不烧,我们不走。」阿怪跟着强调。
又来了!这两个家伙,最後拗不过这两个神经病,又怕让大雨等太久,我还真的心一狠拿着阿怪的打火机,拿起一张合照点燃,扔进铁桶里,随着一张张相片相继的燃烧起来,我的心也跟着揪起来,眼眶正泛红到一半,阿昇跟阿怪像是要庆祝我想开了,忘记还在宿醉的痛苦中,马上又兴匆匆开了昨天没喝完的啤酒。
「水啦!为重生趴划下完美的句点,乾杯!」在燃烧的铁桶上,阿怪举着啤酒说。
「为终於开始像个男人的叶大树,乾杯!」阿昇跟进举着啤酒说。
「乾完了,你们马上给我回家去。」我赶忙举起啤酒,想赶快把这两个人请走。
「灾啦灾啦!」阿昇说。
「速战速决。」阿怪说。
「乎搭──」啦还没说完,阿昇跟阿怪慷慨激昂地跳起来肩与肩,瓶与瓶用力一撞。
然後就天女散花了……
喔,不是,是我手上啤酒被撞倒,酒先洒到火里,我一急,手一滑,啤酒应声掉进熊熊燃烧的火堆里,瞬间大火猛烈,冒起的浓烟,导致洒水系统以为火灾,哔声大作,自动洒水功能开启,就像灾难片一样,灾难来得很快,我们感受时彷佛被放了慢速一样,大夥还来不及反应,水已经开始在屋子里下,水声,警报声,阿怪的尖叫声,还有阿昇脏话连连声,再来就是……
「小树,你到底在屋子里做了什麽?」大雨跑出来质问我的声音。
「小树?」阿昇跟阿怪异口同声看向我说。
「黄国昇,叶嘉勳,我真的会被你们害惨耶我!」我难掩无奈,这两个白痴逼出大魔王大雨现身。
「她叫你小树?」阿昇首先困惑。
「欸欸欸,阿昇,她是上次在医院那个天使耶!」阿怪惊讶地说。
「你们够了没,现在是讨论这事的时候吗?」我气愤说。
「你该跟他们讨论的是,地上这些水,桌上那些垃圾以及被淋湿的家俱,要怎麽清乾净,在我出门回来之後,可以恢复原有的乾净模样。」大雨气呼呼地说。
「我知道,我会的,我……我很抱歉……」说这话时,水还再狂洒,彷佛我们是农作物,我简直要疯了。
大雨匆忙的进房拿东西,在离开前,不忘瞪着我说:「还有,在我回来後,小树你最好再给我一个好的解释。」
当下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完了。
显然,只有我这麽想,另外两个闯祸的痞子还恬不知耻的在发情。
「哇!她生气的模样好动人。」
「就是,第一次感觉被瞪是幸福的。」
「你们两个有事吗?你们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吗?你们头顶还在下水不知道吗?」
「能这样相遇,也算是一种浪漫。」阿昇说。
「下得好啊!淋雨我也心甘情愿。」阿怪说。
我当场哑口无言。
「欸!我说你这洒水系统,到底还要洒多久的水?」阿怪终於不耐烦地说。
「欸!而且有越下越大的嫌疑,矮树,你这没伞吗?这样下去我们全会变成落汤鸡耶!」阿昇开始着急地嚷嚷着。
「落汤鸡算什麽,你们还不赶快帮我抢救电视跟沙发,混帐!」
大夥才手忙脚乱把电视跟沙发挪去没有装设洒水器的房间。
後来洒水器洒了大概快十几分钟的水才停止,地上已经淹了快三公分的水,不幸中的大幸是不能淋到水的家俱全塞到房间去。
一上午在阿昇跟阿怪这两个痞子帮忙下,忙了老半天,终於清理好两个痞子为我带来的灾害。
「经过今天我终於发现了一件事……」阿昇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杀小事?」阿怪正大字型累躺在擦得啵亮的地板上。
「矮树是奇才,不只喝转骨汤喝到中毒住院,要道别过去居然还差点酿成灾难,而且重点是是矮树在这麽废的时候,居然还可以认识一个大正妹,超扯的还一起同居。」阿昇分析道。
「够了喔!还不是你们的馊主意,害我住的地方差点成火灾跟水灾,再说大雨又不是我女友,顶多只是室友,我们算不上是朋友。」
「少在那边得了便宜又卖乖,骗人不知道近水楼台台先得月的道理喔!」阿怪难掩激动。
「嘿咩!」阿昇跟阿怪一鼻孔出气地说。
「你们可以在无聊一点没关系。」我无奈。
「我们是很无聊啊!」阿怪坦言。
「不如我跟阿怪在你这待到晚上在走好了,顺便跟女神好好打个招呼後在离开。」阿昇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麽!还有黄国昇,你家小茉莉知道这事吗?」
提到小茉莉,阿昇彷佛想到什麽似的,立刻脸色一变,抓起手机猛看,「我操,13通未接来电,完了,昨天忘了报备要来你这喝酒的事,靠,有得吵了。」阿昇边鬼叫着边走到玄关急忙穿上鞋离去。
「放心,我还没有女友夺命连还call。」阿怪不知道在高兴什麽地说。
「所以呢?你要留下来陪我一起跟大雨解释前因後果,顺便跟她下跪道歉吗?」我故意好夸张地说。
「不,这种破坏印象的事还是你来做就好,我改天再来好好拜访一下女神,先走了。」说完,阿怪一溜烟跑走。
我再次领悟到,交到好朋友可以让人神清气爽,交到坏朋友可以让人神经衰弱,而我再度有了这种深刻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