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魔•未央曲 — 第十一章 薩靈奇緣(二)

正文 魔•未央曲 — 第十一章 薩靈奇緣(二)

姚晋解释,「虽是魔族所为,用的却是魔族当年与我姚氏求来的某一巫术法器,唤作无影,持有无影之徒,能让欲控制他之人的神识动弹不得也分辨不得,达到隐匿自己行踪的目的,是为反牵制。」

陶宸恍然大悟,又问:「敢问,圣巫解的开吗?」

姚晋笑了,「此事老朽能力所及,自能替你破解,只是……这规矩吗……」他道:「要交换你身上的任一感官。」

陶宸在来这里以先,便已听闻此处要以物易物,却不知对方很明确的指出,要的,是身体发肤。

但他不怕,也不退缩,只是扬起了温和的笑容,问道:「小仙自是知道这里的规矩,却窃愿听闻,为何圣巫有此要求?」

姚晋的眼光投向陶宸身後的土墙,凝视许久,最终,才将好多年都未曾提起的事再次说起,「那年,老朽与内人身在外地,听闻郬林遭到焚毁完全不敢置信,赶紧收拾回去,再回去,已物事人非。」

他叹了声长长的气,「当时,老朽与内人立刻冲入林中寻找幸存者,但毕竟当时已事发五日,为时已晚,待老朽找着时,大都危浅,残存一气。老朽,便在他们死前,将所存的最後一口气息用巫术收入那些小瓶子里。」

顺着陶晋所指之处,在墙角的一架子上整齐的排满了不少的小瓶子,少说,也有三十几罐。每一瓶,都是一个已逝的生命。

姚晋继续道:「姚氏曾与冥界定下一个千年契约,凡姚氏死於非命的冤魂,只要收到他们生前的最後一口气,都可以透过复生术再次复活。」

复生术,是一个与死神拔河的术法,虽抢先拦截亡魂进入冥界,但如若仅有残魂而没有躯体,这个人也如同死人。

陶宸瞥眸,望向姚晋刚刚所刻的泥娃娃,姚晋颔首道:「是的,她就是其中一个。复生方法便是,用泥土塑造死者原先的躯体,而後,用巫术引入活人的各式感知进入泥人身中,待五觉齐备,老朽便能将她生前的那一口气归还到她的身上,她就活了。」

闻其所言,令陶宸极其震撼,惊奇之心难以平抑,姚晋又道:「上仙刚刚一路走来,除了老朽那在厅中的内人,其余之人,皆为老朽所复活的族人。」

刚刚那一路上,不论是领着他的小奴、溪边洗衣服的姑娘、在村内忙进忙出的青壮年……少说也有三、四十人。

「这些人……虽都是姚氏,基本上都是不同家族的人了,但复生之後,分外珍惜重生後的缘分。」姚晋说到这,不禁老泪纵横,「老朽想,这也是老朽这不才之身,这辈子能为姚氏老宗祖所尽的棉薄之力吧……但姚家嫡系,却都不存了,这让老朽情何以堪?怎麽有脸下赴黄泉时面对历代宗祖啊?愧对啊!无颜啊!」愈说,姚晋愈是难过自责。

陶宸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一切都不是您的错,何况您已尽心尽力的为姚氏留下了其余的命脉,成不朽之功劳,相信姚氏列祖在天之灵定当感念圣巫。」

姚晋顺了顺气,半晌,再次大大的叹了一口气,「老朽与夫人毕生都没有子嗣,如今,却成了外头那些孩子口中的父母……」

陶宸微笑,「姚家有您与夫人,真好。」

姚晋似得安慰,终於止住泪水,感叹道:「这些年,老朽便在此处为有求之人解惑,经得对方的同意,从他的身上取得一觉,待五觉具齐,就能复活一个孩子了。」

「小仙,明白了。」

姚晋道:「老朽,本不想待见仙者,毕竟不想再节外生枝,只是,老朽也听闻,上仙不同於以往的仙者……」

陶宸笑道:「可能是小仙最不知长进。」

姚晋摇头,诚恳道:「上仙,是位真仙。」

陶宸问:「何为真?何为伪?」

姚晋道:「上仙既已乔迁至南华,怎还会问老朽呢?」

陶宸笑而不语。

姚晋接着道:「既是真仙,老朽便无所顾忌,何况,常人给我一觉,只够一个孩子所用,但有上仙您一觉,便能给予十个孩子,老朽,何乐而不为?」

陶宸微笑,「行,小仙同意与圣巫您交易。」

这场交易,算是说清说明,终於可以开始了。

待姚晋在房内布好阵後,他俩面对面席地而坐,彼此的手掌互相贴合。

首先,陶宸要和姚晋说清楚被布控神术的人是谁,以及法术失效前的状况。

陶宸道:「她是……当今仙尊的独生嫡女伶舟璇玑,亦是小仙的未婚妻。控神失效前,三年间未曾下凡,全数的时间都待在武陵源中。」

姚晋祝祷一阵,道:「老朽的意识寻到她了。她在魔界,确切位置,老朽替你破解那无影你便能知晓。」

陶宸蹙眉,困惑不已。那小姑娘为何会戴着魔族给她的无影跑到魔界?

姚晋看着他皱眉的脸,以为他在担忧伶舟璇玑的安危,笑着无意道:「放心吧,她现在很安全。」

却语不惊人死不休在後头多上一句,「腹里的孩儿也是。」

这句话,是彻底让陶宸听蒙了,他颤抖问道:「圣、圣巫,您说什麽?」

姚晋道:「产期将至,上仙既为人夫,还是尽早与母子二人团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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