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今天天气很好，我想这是我开口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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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之姀不确定自己是什麽时候痛到昏过去的，直到意识渐渐回笼，再清醒已经是在医院。她睁开双眸看着天花板失神许久，好一会才撑起身子坐起身，身边没有人，柜子上连瓶水也没有……所以不是有人来过又离开。
温之姀往後躺回床上，怎麽想也想不出来这里的床到底有哪里不一样，为什麽只是一张床、一个空间、一个点滴就能轻易引出人的脆弱情绪呢？明明躺在这也没什麽，自己都几岁了，也早就搬出家里了，生活什麽都只能靠自己，又何况只是来医院一趟呢？
就算这麽想，隔着一道布听着别张病床拥有的关心，就连父母令人厌烦的指责都是这麽令人鼻酸，绿色的床成了孤岛，更衬出她的寂寞。温之姀低头默默擦去眼泪，想撑起微笑，哪怕眼前连个观众也没有。
「你醒了？」前面的布帘突然被拉开，男人出现关心地问道，看着她脸上的泪痕不禁怔了，没想到进来会撞见她狼狈的一面。
温之姀也被他的出现吓着了，尴尬地抹去泪水，装做什麽也发生似问道，「你……怎麽在这？」
「因为这个。你身上没有任何证件，只有我的名片，所以他们打给我问我认不认识你，我只好来了。」楼宇中笑了笑亮出口袋的名片，拉一旁的椅子坐下，将方才去超商买的水转开递给她，「我买了没冰的，你可以直接喝。」
「谢谢。」温之姀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变化，前面因为一个人而伤感的是自己，现在真的给了她另一个人，她却无法打从心里感觉到开心，反而只有说不出的尴尬。
楼宇中见她脸色已经比方才昏睡时好多了，但还是问一句安心点，「你还好吧？我刚刚已经先帮你付过医药费了，如果没有不舒服等等领个药、点滴打完就可以走了。」
「我没事。」温之姀深吸一口气摇头，没有想逞强的意思，当她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开镜仪式也早就结束後，全身的疼痛和压在胸口沉甸甸的石头瞬间消失了，她也不知道该开心没了压力，还是该绝望又闯了一次祸？
「医药费多少？我给你。」温之姀想到他方才说的，连忙起身想找自己的钱包，低头看了周遭一圈才发现她什麽东西都没在身边。对上楼宇中的微笑，她一脸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包包跟一些东西都还在电视台。」
「没关系，我等等送你回电视台拿东西，再送你回去吧。」楼宇中理所当然地说。
「不用麻烦了，送我到电视台就可以了。」温之姀急忙婉拒，如果可以的话她连去电视台都不想麻烦他，但她身上连一点零钱也没有，没现金的人可没有任何说话的权利。
「反正我等等还要去值班，没有差这点路。点滴快打完了，我去帮你叫护士来拆针吧。」楼宇中看了点滴一眼，起身，也宣告这个话题结束。
温之姀搭楼宇中的车到电视台，绕了一圈都没寻到车位，他们也不是电视台的人，无法暂停停车场，温之姀乾脆让他停在路边等，自己下车去拿再回来找楼宇中。
门口前面原先摆设的桌子、媒体们架设的摄影机，全收得一乾二净，彷佛这一切也只是她发病时的幻想。
「温之姀？」一个轻唤声将她的注意力拉回，只见女人背着包包正要离开，温之姀不认得她是制作组的哪个单位，只记得今天曾在这里见过她。
「您好。」温之姀礼貌点头。
那人看了她一眼，关心地问，「身体好一点了吗？」
「有好一点了，我东西落在这里所以回来拿。」温之姀简单回应，指了指里头，想和对方告别。
那人却皱眉反问道，「东西？曦凯早就拿走了，你刚在医院没看到他吗？他开镜一结束就去医院找你了。」
「什麽？」温之姀错愕地惊呼着，不理解怎麽平常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全挑在同一天来找她？下意识想找手机打给杨曦凯，又想起自己现在身上什麽也没有，就算有，她也没有杨曦凯的电话，怎麽找人？
「我帮你打给他吧。」女人看出了她的窘状，连忙拿出手机拨通，「曦凯，是我，璐姊。」
两人讲了几句，蒋小璐挂掉电话转达道，「曦凯请你在这等他一下，他现在要从医院过来。」
「好的，谢谢。」温之姀连忙点头道谢。
本以为蒋小璐会直接迈开步伐离开，但她只是看着她沉默几秒後开口，「温之姀，你有算过自己从读本会议後已经几次出错了吗？」
温之姀僵住笑容，一时无法回答。
「已经两次了，湛路遥一向不给人机会的，再这样下去你会被换角的。」蒋小璐不是想教训她，只是看着她一路走来也不容易，想提点她罢了。
「我……」「你自己想想吧，还有人在等我，我先走了。」蒋小璐知道她听懂自己的意思了，话点到为止便转身离开。
温之姀目送蒋小璐离开後呆愣在原地许久，才想起楼宇中还在那等她，也不知道杨曦凯过来还需要多久，她连忙走回车子那，动手敲了敲车窗示意他摇下。
「发生什麽事了？」楼宇中摇下窗往副驾驶座凑近问道，方才看她连电视台的门都没进去就遇到熟人了，远远见两人交谈几句後，温之姀又在门口呆站很久才默默走回来。
「我包包刚好被别人送去医院了，我要在这等他回来，你不是还要值班？先去上班吧，我过阵子再送医药费去给你。」温之姀简单解释道，接着又是一句句道歉，「对不起，今天这麽麻烦你、真的很不好意思。」
「没事，下次见面也好，我也有些事想坐下来好好和你谈谈。」楼宇中没放在心上，倒是若有所指地说。
「什麽意思？」温之姀听着没理解。
「关於上次你提的事情，我想在我能帮忙的范围内给你帮助。」楼宇中没有多卖关子，直接了当挑明道。
温之姀一怔，没想过是这件事，「为什麽……突然改变心意？」
「本来就犹豫，今天看你躺在那更没办法装作看不见了。」楼宇中扯开笑容有几分自嘲意思，温之姀听着更不明白了，她今天躺在那跟他决定帮她厘清温咏忆自杀案件有什麽关系？
「你的病，我要负一半的责任。」楼宇中直视她的双眼，对於自己的责任没有半点躲避，「所以我会尽我所能地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