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白色调的诊所内灯光明亮，一位短发的女子戴起粉色口罩後，点了点身旁绑着马尾的女人。
「曼曼姐，今天院长怎麽比较晚来啊？」
那被称作曼曼姐的女人蹙眉瞟了发问的人，「也才晚个五分钟你就在问？」
「不是啊，人家今天有事情找他嘛……」虽然隔着口罩但短发女子嘟起了嘴巴，双手纠缠得像麻花卷，身体羞怯地扭啊扭的。
一辆白色汽车缓缓停靠到诊所旁，曼曼挑了挑眉，好气好笑地说：「喏，这不是来了？」
苏柳仁喝了一口拿铁，踩着轻松的步伐他推开诊所的门，灿笑说：「早安喔。」
「那个！院长！」
突然冲到面前的小家伙让苏柳仁一愣，不过他很快微笑地问：「小嘉怎麽啦？」
「我有找到一家宠物友善餐厅，找时间带你的狗狗一起去好不好？」小嘉标准地仰头四十五度，再抬眸眨了眨眼，口罩被她拉到下巴，正好起了遮小脸的作用。
苏柳仁垂眸，转瞬间就笑答：「好啊。」
「真的吗！」小嘉欣喜地拍了手。
「对啊。」他走到柜台，浅笑说：「曼曼，排一天休假我们大家一起去吧。」语毕，便往後头准备看诊。
曼曼点了点头，挑起眉毛瞥一眼站在门口的小嘉，这结果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忍不住撇嘴一笑。
「曼曼姐……」小嘉无力地走回柜台，趴在台面说：「他的防御力也太高了吧……」
「你说谁防御力高啊？」一位带着蓝色口罩的男人走到柜台，他推了推眼镜，站到小嘉身旁。
「院长啊。」小嘉嘟起嘴巴，她转头问：「欸毛毛，院长喜欢什麽样的类型啊？你他学弟应该比较了吧？」
「他什麽类型都喜欢吧？」毛毛耸耸肩膀，「从大学时就是啊，只要女生约他，他都答应。」
「那他怎麽……我怎麽约都跟我打太极……」小嘉一脸快哭的样子，半哽咽地说：「我有那麽差吗……」
「哪会！小嘉你超可爱的啊！」毛毛连忙安慰她，「是他眼光不好啦！」
「还是你对我最好了！」小嘉对他笑了笑。
守在柜台的曼曼默默地翻了白眼，她幽幽地说：「苏院长大概遇到什麽高级玩家吧，三年前变了个人似的，像你这种想约他约不到的，别家诊所里还有很多。」
这时玻璃门被推开，门上的铃铛叮当一响，一双纤腿踩着高跟鞋踏进诊所，发出叩叩的脚步声。
刹那间，柜台的几人嗅到一股舒服的花香味。
「请问苏院长在吗？」女人薄薄的艳唇笑成弯月状，妩媚无比。
小嘉拉起口罩，压低嗓子问：「有预约吗？」
不过曼曼接在她之後回答：「刚到喔，要帮你叫他吗？」
「没关系，我进去找他。」艳丽女子拨弄一下长发，熟门熟路地往里头走去。
忽然来访一名连背影都曼妙的女人，小嘉一下都懵了，她猛然攀上柜台，眼睛张得好大。
「曼曼姐！她是谁？」
曼曼歪头，思考片刻後回答：「红粉知己吧。」
「不会是因为她吧……」小嘉望着诊所内侧，眉毛都皱成八字的了。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苏柳仁循声转头，浅笑问：「你怎麽来了？」
「经过你这就顺便找你啊。」庄芸卉找张椅子坐下，翘起脚她打趣说：「感觉你今天心情不错。」
「嗯……」苏柳仁似有似无地点点头，没有接话反倒是哼起歌来。
「傻眼耶。」庄芸卉轻踢他的椅子，催促地问：「是在爽什麽啦？」
「快要圣诞节了。」他瞥她一眼，然後哼起圣诞节的歌。
立刻想通的庄芸卉嘻嘻一笑，起身拍了他的肩，「记得问她订机票了没啊。」
「早就。」苏柳仁晃了晃手机，他今天一大早就发了讯息，六小时的时差之下，那头差不多是中午的午休时间。
庄芸卉嘿嘿地笑，让苏柳仁不禁打量她，在他注视下她越笑越夸张，於是他忍不住问：「干嘛笑得那麽猥琐？」
「没事，看你有趣。」庄芸卉瞬地收起笑容，摆手说：「我先闪了！你上班加油。」
虽然不清楚她在想什麽，但苏柳仁还是扯扯嘴角，笑着与她挥手再见。
庄芸卉离开诊所时还跟柜台的几人挥手道别，曼曼与毛毛也向她点头示意，倒是小嘉没给她好脸色，转身往休息室跑。
「院长──」小嘉拖着长音，推开门扉时却愣住了。
苏柳仁双手抱头，看似苦恼又看似头痛。
「院长！你还好吗？」她连忙跑到他身旁，搭着他的肩膀颇为着急。
苏柳仁摆手，站起身与她保持一步的距离，他双手叉腰，仰头叹了长气。
从天堂掉到地狱，大概就是形容他此刻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