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坠子,表妹喜欢吗?」
硬是压下内心的疑惑,唐策笑问了朱定嫣一句。
当然喜欢啊!!
朱定嫣恨不能大吼一声表达自己内心的狂喜,可惜她没忘记自己目前是个三岁屁孩,要是讲出太超龄的玉质雕工评论,恐怕并不会像眼这位龙子凤孙一样得到什麽惊才绝艳的称颂,反而会被当成妖孽附生吧?
「喜欢。漂亮,摸起来暖暖的真舒服!」於是乎因热爱中华玉文化而成为珠宝监定师兼设计师的朱定嫣小妹妹,忍下分享她精辟见解的慾望,只弱弱地回了句相当没文化水平的评论。
漂亮,真是一整个外行肤浅到让她忍不住想掩面痛哭的程度,还有那句暖暖的,哼,真是再没这麽讨厌过小孩的叠字习惯了!
「表妹喜欢,那就好。」
如玉小暖男笑开,眼若星辰,气度清雅华贵,整个有无涯轩像是突然开了满轩春花一样,明媚得不得了。
朱定嫣这会可不只眼睛闪到,一瞬甚至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小肉手摸了摸自己那颗小心脏,哎呦偎,只能说这位太孙殿下表哥,颜值太高电力太强,这杀伤力太爆表了,啧啧,再给他几年,真不知道要妖化到几重天去了。
「太孙殿下晚上在这用膳还是回太子府?」唐茹见他对玉坠的来处并没有太多着墨,料想应该也不清楚那块祥云羊脂玉坠的含义,心下宽了宽,顿时从护犊娘亲变回雍容大度的郡主姑母。
「今天还有事情要同姑父讨论,不回太子府,叨扰姑母了。」
唐策回道。他今天到国公府并不是单纯和定国公学习兵法而已,而是他的太子父亲要他来考校一下从他三岁起就开始为他培训的几个暗卫。
「表哥有特别想吃的吗?」拿人手短的朱定嫣甜甜地问,将那个雕工甚美玉质绝佳的羊脂玉坠小心翼翼地收回系在腰上的锦缎荷包中。非常隐晦但明确地宣誓主权,总之不管这玉背後有啥含意,她要定了。
表哥表妹娃亲什麽的,只要她不愿,她实力强大的父亲娘亲就会处理妥当,再不济,耍赖撒泼她也是很有天分的。
「今天倒是很想嚐嚐国公府的醋鱼,神仙鸭和白汤狮子头。」
太孙也不客气,点菜点的很精准,朱定嫣瞧见母亲满意的神色,想来这位看不出深浅的太孙表哥不论是碰巧还是存心的都大大讨好了吃食讲究的母亲。
朱定嫣知道这太孙殿下通常来国公府是同她两位嫡亲兄长一起学习兵法及谋略,过夜很平常,太子一家目前还是住在封太子前的府邸,尚未迁入东宫,据说是璇机阁一直还没通知良辰吉时,但朱定嫣知道太孙出生时璇机阁就把时间给了今上,但看如今皇上不动声色样子,那日子可能是配合太孙命格而非太子命数。
毕竟璇机阁国师姓云,一个个都算得上是她的叔伯辈,这点消息对国公府来说,连堞小菜都算不上。
「晚膳还要一些时间,殿下不妨先到鹰扬堂看看。」唐茹笑着说,看来还要精心准备几道国公府名菜,「知止和启行都在那边。」
呵呵,两个哥哥都给抬出来了,朱定嫣很是好奇,水灵大眼转呀转的,直瞧得定国公不自在。
「囡囡怎麽了?」这麽看着爹爹,挺寒碜人的。
「囡囡也想跟去鹰扬堂。」三岁娃儿表达立场还是得清晰。
太孙不着声色地瞧了小妹妹一眼。不知道为何,这小姑娘给他的感觉很奇特,像是碰着了同类一样。
他自幼聪敏,许多事情彷佛都曾亲身经历过一般,无须接触多久就能精通其门道,若加上名师指导,简直是一通百通,说是多智近妖都不为过,但这个以前不觉得怎麽样的小表妹,大病一场後,整个感觉都变了,唐策只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许是觉得自己号称早慧却看不懂这麽个小孩子,这位太孙殿下出於本能地对朱定嫣这个表妹的事多留个心眼。
但见那小小身板,一张白皙明净,掐得出水来的软嫩童颜,眨着双秋水嫣然的眸子,说像个稚儿娇憨但又有那麽点说不清道不明但绝非三岁奶娃会有的柔媚,太孙殿下目光微沈,一会就平静无波。
「表妹还小,鹰扬堂是练武的地方,要不先回去掩映阁歇会?」
唐策温和笑道,俨然是个好哥哥。
「表哥才大我一点点,都可以去,爹爹,我想去。」
盯着唐策那张若有所思的脸,朱定嫣打肚脐眼不信这个表哥会像个七岁小鬼劝戒她,忍住撇嘴翻白眼得冲动,娇声娇气地坚持着,搭配彻底傻白甜的笑容,朱定嫣自觉相当成功地扮好一个天真无赖的三岁番小孩。
瞧瞧那双眼,说是君子端方,眼神清明,但仔细看分明掩着精光点点,不说看起来像,本质肯定是只妖孽等级的腹黑狐狸。
「好好好,爹爹带你去,那囡囡要乖,刀剑无眼你等等会要离远些。」
定国公宠女魔人上身,加上妻子一脸纵容不打算阻止的情况下,名正言顺地带着两个小鬼头前往暗卫磨链场,鹰扬堂。
话说这华朝皇室的暗卫从本朝开国以来,就由定国公府负责培养训练,这个特殊的定国公府副业怎麽来的,还要从华朝创立的契机说起。
眼下这伙人,脚底下所处的这块九州大陆上,并非只有一个国家,展开新一版的寰宇舆图看看,这华朝的疆域,西以有恐河作为与邻国-西原国的天然国界,再往上移动一下目光,那起自无惧山延着冀洲直抵东境,绵延长达万里的定北长城,巍然耸立於北方土地上,将通称北疆的游牧民族部落隔离於外;领土极南直达南洋,往东跨过大东洋,延伸到几个沿海大岛,几乎占据了九州大陆三分之二强的土地,都说铁打的江山流水的皇帝,在这片广衾土地上,自然也历经多次朝代更迭,上头皇帝不知换了繁几,除了写成的史册将华朝皇城翰林院里的藏书阁挤得满满的,还是真是没剩下些什麽,反倒是顺着历史洪流,这九州大陆滋养出三个延续千年的世家大族,枝繁叶茂,屹立不摇,其根基之深厚影响之广远,就是史官也难以轻易定论;三大世家中,龢柔郡朱氏及致远郡唐氏,同是出身柔州的大族,柔州物产丰饶,因位居华朝国土正中,各路行商都会经过柔州,因此柔州商业鼎盛,民生富裕;另一个千年大族则是沿海大郡清河郡的孙氏,你没看错,的确就是如今被定阳郡主拿走大部份税收的那个清河郡;这三大世家据族谱记载,皆是上古皇族分封至封地的藩王後代,换句话说,人家先祖可也是皇室贵族,真要论血统出身,说不定都还比某些朝代的皇室高贵,算是应了那句五百年前同一家,四海之内皆兄弟的老话,不过这千年延续下来,早已经各成一家,彼此之间时有通婚,明面上关系不热络也不淡漠,私底下世家大族彼此关系用盘根错节来形容都是客气了。世家大族们对历代皇朝变更,几乎无须沟通,就有志一同地置身事外,一个家族能承袭千年,啥没看过没经历过,与其去争那张人人觊觎的位子,还不如好好培养族内子孙成器,认真营生累积财富,保持家族的独立性,说实在的,这世家日子过得是比那坐在龙椅上的人滋润许多,想要多大的权力就要付出多少的代价,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那不过是纸上说说而已,历代哪个皇帝真的好好地看过他所支配的这片土地了?不然怎麽说天高皇帝远呢!
为了那把椅子上虚幻的权力,为了凭一句话定人生死的权力,为了一纸圣旨就乱点鸳鸯谱的权力,那个被称作皇帝的人,穷其一生都被各种谋算绑住还美其名叫帝王心术,权力平衡;皇帝仪驾,只有他能穿的龙袍,号称集天下美人於一处的三宫六院,富丽堂皇庄严肃穆的皇宫禁苑,这些说穿了也不过是太监宫女几顶轿子几辆装饰珠宝金银的马车,黄色绣着华丽龙纹的衣服,一堆女人和几间大房子几片花园罢了!
世家大族盛世出仕乱世避世,持盈保泰,当官尽全族之力必定权倾朝野,避世也在庞大的财力支撑下,尽显名士风流,且世家子成年就走访九州八荒六洋七海,拓展见闻,怎麽想都比那位在皇宫里看舆图,只能纸上谈兵的皇上惬意自在多了!
只是华朝与前几朝不同,华朝皇室还真不是什麽泥腿子出身,就靠着马上征战上位的。
前朝末帝荒淫无道,刚愎自用,斩杀了先皇为他留下的几位顾命大臣;後又因宠信贵妃母族,任其欺男霸女横行朝野甚至还当时的国舅爷还因为看上镇守豫州的宇文氏嫡女,强娶不成,竟荒唐到诬陷宇文氏勾结外敌,引发宇文一族举兵叛变,南宁原就早有反心便也趁机作乱自立,朝廷派兵平乱无甚功效,连年征战又几乎耗光国库,穷疯了的前朝皇帝,顾不上满朝官员极力谏阻,硬是把手伸进世家去,想着一旦颠覆世家,靠抄家灭族,赚个钵满盆满,补一补国库亏损;这颟顸愚蠢,毫无政治智慧的行为,激怒了原本一向乱世就退居一隅的世家大族们,於是这夥千年老妖们,乾净俐落地把台面下的团结合作搬到明面上来,当时由沿海清河郡孙氏召开的三大世家大会,假讨论世家未来之名行陷害忠良...(!)呃,不,是行选贤与能之大业,倒楣催的唐家家主,那天恨不得跺掉自己抽中签王的那只手,在其他两家同情又庆幸的眼神中,贡献出自家精心栽培,文武双全,玉树临风的嫡长子唐昀去领头平乱,然後无言的第二事主朱家家主,呆呆看着手中签后,哭诉无门地贡献出他家中也是倾全族之力苦心培养,尽得朱氏黑心遗传兼骁勇擅武的嫡长子朱德柔领了从龙辅助的位置,至於被怀疑耍诈却一脸光明高洁的孙氏家主,摇着他那高级羽扇,捻捻他那风流无限的八字胡,明确表明立场,他孙家这辈,嫡出娇女成群,他已经年届而立,身下也才那麽个刚满六个月大的嫡长子,被众星拱月地娇养着,连竹马摇摇都不会了还上场骑马打仗咧,这位汗也不想流血也不想流,不想披星戴月也不想千里奔波,只想尽显风流名士范儿的孙氏家主豪气表示,只要让他安心窝在温暖家中,焚香弹琴,下棋读书,看美妾耍心眼看老妻玩小孩,他就贡献出孙氏独步九州八荒六洋七海的造船术及私家训练的精良水军,帮着朱德柔打退趁乱出没沿海各城烧杀掳掠的海盗,并把接下来二十年,孙家海上贸易所得的钜额财富用来支应军需及後续新朝建立时的各种支出,两家家主一脸鄙夷直想撸袖子干架:说得好像只有你家最温暖,只有你家最有钱;对方一脸白莲花等级的刺目无辜表情,得了便宜还卖乖地表示:对,我家超温暖而且我家钱多多,最重要的是,老子时运高,抽到签的不是我.... 总之尽管孙氏家主黑了一只眼,手得养伤数月,脚不知道何时能动,但三大家族会议大抵是和平落幕了。
然後,据两个年少就狼狈为奸的世家嫡子所言,他们光靠脸就杀遍天下无敌手了,加上源源不尽的财力支持,两人连打仗都摆尽世家子弟的谱,对方杀得满身血污,两个人就偏偏一身广袖白袍,摇着黑檀描金扇,在杀戮战场那潇潇大风中,给他来个迎风飘渺如谪仙的范儿,气的对方将领喊打喊杀,两人轻飘飘一旋身,描金扇挥两下,敌方大将人头落地,敌方军士一哄而散前,还不忘互相提醒有神快拜求保佑。
於是这麽神乎仙乎的传言又摆平了一众原本就是趁机捞好处的小鱼小虾;更遑论本来就盛行巫蛊之术,深信山川日月皆神灵的南宁诸部落,在南宁大部洱族祭司一个三扣九拜祭天大礼行下後,屈人之国而不以兵。
所以说,这脸啊还真是歪不得,长得好吃香,古今偕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咩。
北疆的战打得就辛苦了点,毕竟宇文家也算大族,而且人家还师出有名,谁叫你个王八蛋伪国舅强抢我家嫡女,你哪来的底气,还不就是仗着你家女儿在蠢皇帝面前得宠,那就直捣黄龙,打得你面子里子连後台通通垮台!
话是这麽说,大旗是这麽举,但这麽顺利打下来,心难免就大了,说真的宇文家当皇帝对三大世家并不是坏事,偏偏好死不死那个某次打仗,孔雀当惯了的唐昀,面对骁勇北方大族宇文军还是死性不改穿得胡里花俏,华贵低奢的银线绣祥云紫袍,头戴玉冠,手执雕花大弓,帅气拉弓,一箭射伤宇文家主将,还连带射中那位美名远播的宇文家嫡长女一颗梦幻少女心,喔,就是搞出这场冲冠一怒为红颜叛乱的那个宇文家姑娘。
但唐昀对於这位符合北方审美观的宇文家美少女不感兴趣,避之唯恐不及,一次次仓皇逃离对方追夫恐怖攻击後,看不下去的朱德柔凉凉一句:「这下要是让宇文氏称帝,你就等着领圣旨尚公主吧。」,气得(唐昀本人表示绝对不是吓得)连忙披甲上阵,将他那天生的聪明机敏都用来认真打仗。(真不知道之前这些优点都做啥去了)
光脸都能赢的两个人,认真打起仗来,说是乘风破浪势如破竹都客气了,总之在某个春光明媚,风和日丽的大晴天,被朱德柔阴了一把的他堂弟也是朱氏继任家主朱德静,在抛弃成为隐士大梦无奈入世做家主後的第一个壮举,自掏腰包八百里加急送出的全新版木刻豪华装裱的朱氏家规,终於在不知跑废几匹马後,到达朱德柔手里,朱大将军秒读看完,半晌,这位主将大人的大帐传来震天价响的狂笑声,震得一旁守卫耳朵轰轰作响,吓得来刺探军情的敌方细作一时脚软露了形迹,被巡逻到正无聊的士兵抓个现行,那几个细作也实在心灵太脆弱,竟然被唬的昏头转向後,声泪俱下将北疆军情钜细靡遗交代的个彻底。
这仗想输都没法子,於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北疆大败,宇文氏俯首称臣,唐昀再次华丽丽登场,宣誓华朝成立的同时,一道赐婚圣旨飞到宇文家,那位北方美人被一纸写满溢美之词的圣旨,在德容行止都被称赞一轮後,算是风光无限地嫁入宇文氏旁支表哥家。
解决心腹大患的唐昀,领着身旁同穿一条裤混大的新任世代不降爵等承袭的定国公朱德柔,继续衣着光鲜,骑着高头大马,豪气班师回朝。
然後,据华朝开国太祖唐昀回忆录作者不负责任记载,首代定国公因其心智清明擅於谋略,文武双全,阴人腹黑更为绝技,加上娶了出身云族的云姝,云族除命理灵术外,更以奇门遁甲和机关术闻名,这样强强联手的定国公府,左看右看,真是帝王心中最最适合训练须机警敏锐,武功出神入化,暗器随手乱丢就一个准的暗卫了,於是定国公府就这样成了暗卫大本营。
而朱德柔当时挟军功拿了大批粮草为聘,不只娶回云族公主云姝,还顺带领回华朝璇玑阁开阁国师云凌,唐昀跟一付仙风道骨实则个性鬼精促狭的云凌真是一整个相见恨晚,对国师礼遇有加,璇玑阁就在皇宫禁苑东北角高高地拔地而起,八卦排阵,六角飞檐塔顶,各挂镇魂铃一只,安定鬼门煞气,塔尖金塑凤凰独立,眼镶夜明珠,夜里精光微闪,与星争辉,雕梁画栋,十二扇雕工精美的隔扇门扉华贵大器,长窗空灵,圣宠无边。
传说,当时云凌曾说朱氏家族累世积善,朱德柔本身福泽深厚,命主富贵长寿,然经过战场的将军,就算号称靠脸杀敌,还是因杀伐过重损了子孙福气,会连着三代一脉单传,朱德柔日後定居新都定阳京,不到退位恐怕也无法常回族地龢柔,族长一职朱德静固然领得不甘不愿,但以朱德静的能力,应付这族长一职绰绰有余,於是当机立断自龢柔朱氏中另立门户,堂号定阳鱼乐堂与龢柔磐石堂一族虽分族又相隔千里但仍秉持世家大族相辅相成,互相扶持的族规教诲。
也不确定这话真假,但定国公府确实一脉单传了三代,直到第四代定国公朱长阅娶了唐茹,顺利生下朱定远,朱定迩两个挛生嫡子,然後於三年後又生下定国公府四代以来唯一嫡女,朱定嫣。
过往因着国师这番批命之说,加上朱家家规有不得纳妾养通房,年过40无子则自族中过继的规定,故定国公府生下嫡子後就会立刻请封世子,如今一下两个嫡子,又只差前後脚出生,请封世子一直拖到两位公子抓周那天,抓到公府大印的当世子,抓到暗卫营鹰符的掌暗卫营,皇帝封赏卫国侯,一门两公侯,说给就给,让世人再次领略皇恩浩荡及朱家简在帝心的深厚实力。
然後说也奇怪,晚些出生的朱定迩,凡事好奇冲动,率先抢得国公府大印,观赏半天对於其上的鱼龙图困惑皱眉後,扔给一旁冷静观看的朱定远,转身就拿起鸡腿及鹰符,而接下鱼龙大印的朱定远眉眼淡然,一岁小孩就已经稳重至斯,围观众人惊呼连连,只能说天生命定的事,人是争不过的。
定国公府刚做完周岁没多久,太子妃韦乐生下长子,当日五彩天光自天际流窜至太子府邸,府上天空祥瑞云集,群鸟齐鸣,据当时接生医女回忆,太孙诞下刹那,满室馨香,五彩光集,祥和之气让原本应该充满血腥气的产房一瞬像来到香风轻送的春日花园。
这类龙子凤孙出生的祥瑞传说其实不稀奇,也算某种造势或造神运动,总之就是老子给小儿铺路,但太孙一出生,老跟皇帝老爷闹脾气的本代国师云斋竟然迂尊降贵地请璇机阁弟子亲送洒金云纹批命笺到重露殿,惊得乐帝唐珣与皇后宇文氏连忙让宫女掌灯阅读,说起来,当时唐珣也是因着这洒金云纹笺才甫出生就被成帝立为太子,华朝立国迄今也就他跟这孙子有幸拿到,可想而知乐帝内心多麽的汹涌澎湃,好啊!他提早退位游山玩水的好日子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