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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西班牙，气候宜人，湛蓝的天空下漂浮着大片大片的云朵。
阳光映在柏油路面上，偶有车辆从马路上疾驶而过。
余涵光刚从滑冰场出来。
「涵光！」一道女声传来。
程素从後方追了过来，满面笑容：「你要回酒店吗？」
他停下脚步，应了一声。
对方很自然的接下一句：「那一起走。」
那是为选手们预约好的官方酒店，俩人自然是安排在一起。
静静和他并肩走着，地上全是斑斓的树枝影，两人的身影模糊不清。她默了一会儿，故作轻松的问：「帮我拿一下包？」
余涵光低下头看她，视线略过她清秀的脸庞，以及因紧张而蜷曲的纤纤手指。
「我想整理一下头发，刚刚出来都时候太急了。」看见他眉头微微蹙起，程素脸色刷白，赶紧替自己解围：「没事，放地上也可以。」
程素弯腰把包放在地上，一面抬手去捣鼓那丸子头，一面讲些话活络气氛：「我说小魏这次怎麽不在？以前他比赛之前都会在你身边呢。」
余涵光看着她放下头发，一股女人洗发精特有的花香味传来：「他昨天通知我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程素「嗳」一声，喃喃道：「可惜了。」
余涵光只淡淡弯唇：「不可惜，有人会替他来。」魏嘉诚也告知了林星海的事。
程素笑了一笑，心里其实不怎麽关心这话题。
——程素，女子单人选手，众人瞩目的新一代名将，是实力与美貌兼具的佼佼者。
她声称自己是余涵光的粉丝，几乎不缺席他的每一场比赛。
有人说他们格外般配，也有人觉得余涵光是前辈，程素会欣赏对方是很正常的事。至於余涵光被媒体问及，他低调回答「是好朋友」。
事实上，他们两真的乾乾净净，没有任何暧昧关系。
虽然对於程素来说，可能就不是这麽一回事了。
想起刚才几乎都是自己在找话题，他则是神情淡漠的模样，程素心有不甘。
为什麽余涵光对她这麽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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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滑冰场外人山人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喧闹的气氛引人热血沸腾。
——众人翘首期盼的花式滑冰锦标赛，终於来临！
通过漫长的安检，林星海没有像大家去一旁小百货凑热闹，而是打算先入场等待，走在石头路面上，眼前一些人们结伴说笑，耳畔都是杂语声。
滑冰场入口很大，里头走廊扑满深咖啡色地毯，由於顾及到冰场设计，走廊同样是圆形，绕着迂回前进就像看不见尽头一样。
这比外面来得安静许多，踩在地毯上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找到自己的票口，工作人员堆满笑容迎来，林星海将票递给他。
A026。他只看了一眼，抬头比了个「请」的姿势，用着西语示意随他过去。
工作人员推开了身後的门。随着门缝愈来愈大，里头景物渐渐映入眼帘，直至完全大敞——数不尽的座位，明亮的灯光，宽敞洁白的冰场。
场内播放着轻快的流行乐，席位上已经不少人坐着等，杂语声充斥着场内。
工作人员很快离开了。林星海望着近在眼前的冰面，环视四周一圈，发现自己幸运的坐在最佳位子，视野好极了。
「嗨。」
旁边有道女音传来。
一名东方面孔的年轻少女，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讲中文吗？」
林星海点点头：「你好。」
少女惊喜地「啊」一声：「那你也是来看余涵光的吗？」
她再次点点头。
「太棒了！」少女笑露出牙齿，热络的说出来意：「可以当个朋友吗？我叫小雀，自己一个人来，等得好无聊，但是又好紧张哦！」
她有几分宋亚晴的影子，性格开朗活泼，就算林星海的回应相对冷淡，但少女好像不在意，抓着她就叽叽喳喳聊个不停。
「我的家人也想来的，但只有我买到票。」她搓搓被冻红得手指：「人生地不熟的，语言也不通，路上碰到好多问题，现在能坐在这好像在做梦一样。」
「嗯⋯⋯」
「我们这位子是最棒的，就像VVVIP，你看。」她回身指指後方：「评审席都在我们之後呢哇哈哈哈！」
不晓得又聊了多久，少女讨论起余涵光的考斯腾、前几天的公式练习状况、曲目选择等等，发现林星海竟一问三不知，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粉丝，话也渐渐少了。
花式滑冰这项运动，对林星海来说十分陌生。
以前关注过篮球、网球，棒球赛事，花滑却相对冷门些，只从电视上看过几场比赛，可她也只是单纯欣赏舞姿，对於打分、技巧等却没有研究过。
过往的记忆翻涌，她脑海中冒出个名字：「你知道程素吗？」
「怎麽可能不知道？」少女笑了下：「女单短曲刚比完，程素遥遥领先呢，我看这次金牌又十拿九稳了。」
是啊，林星海扯扯唇，就像余涵光一样，总比其他人来得优秀。
此时一边的讲台上，主持人开始活跃气氛，音乐愈放愈大声。
等待是最煎熬的。
十五分钟後，第一组选手终於出来了。所有选手对林星海来说都是陌生的，看着他们在冰上流畅滑行，跳出令人叹为观止的旋转，随着时间推动，刷出的分数一个比一个还高。
余涵光被分配到最後一组的第二位，前面排四组人，今天比的是短曲，进行得非常迅速。第四组很快比完，工作人员上来补冰面上的坑洞，又让冰车磨平了冰面，才退了下去，第五组选手鱼贯入场。
林星海一眼就捕捉到余涵光。
他穿了件黑色运动外套，今日头发向後梳理，露出额头，眼神尤其专注，动作俐落的滑上冰面。
六分钟练习时间开始。
余涵光在冰面上滑行，还没有开始练习跳跃。
而在林星海身边的少女根本坐不住，余涵光每每从眼前经过，她一定要高分贝「涵光加油」、「涵光加油」止不住的娇喊。
终於，在一次余涵光不知第几次经过时，似乎被这锲而不舍的喊声吸引注意，侧眸望了过来。
而这眼望过来，对上的居然是林星海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