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沉会馆与商凌办公室距离有点距离，开车大概要快半个小时。大概在七点二十分时抵达。
「等等，」车子停稳後，商亦棋抬手制止了正想要开车门的楚缃宜。
她不解地看着他。眼神不解的询问：怎麽了？
「太早了，」他言简意赅地说，「再等五分钟。」
楚缃宜了然。
在商务礼仪中，客人太早到也是一种失礼。一般来说，早到三到五分钟，是最适当的。
两人不语，时间在流淌，一分一秒的过去。安静的。
楚缃宜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左手拉了拉商亦棋的黑色西装，「我突然想到......我在大学时，商务礼仪学的很烂。」她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心虚。
商亦棋的眼底泛起别有深意的波澜，却不外露，楚缃宜也看不出来。
「没关系。」他故作毫无情绪的说，全无平时待她的温度与笑意。
她有些慌了，看着他晦涩不定的目光：「对不起......我应该好好学商务礼仪的。」
「没事，」看到她自责的神情，原本想逗逗她的他不自觉愧疚，放软声调：「透过这一次的聚餐，你就可以知道哪里没学好，待会用完餐後，回到轩雨苑我再教你。」
「真的吗？」楚缃宜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他坚定的点点头。
她终於恢复精神。
「走，」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剩下六分钟到七点半。」
商亦棋的手，绅士的虚揽在楚缃宜的腰上。奇怪的是，她却没有感到被冒犯，反而有种没来由的安全感。
楚缃宜能清楚感受到，身边男人转变的气息。
从与她相处的轻松、温和、笑语，再到现在不禁意间散发的斯文、闲雅、内敛。
她突然觉得，很想......就这样慢慢的、慢慢的了解他，不管是商场上果决理智的他﹐抑或是居家里闲适乾净的他。
穿过停车场，待他们站定在会馆门口时，大厅外站着三个挺拔的青年。
「商总监，您好。」为首的男人含笑开口。
「顾执行长，您好。」商亦棋也寒暄说道。
「这位是我们集团的技术长，何莫霖。」他五指并拢，致意右边的隽朗青年。
何莫霖向两人颔首。
「你好。」「您好。」商亦棋和楚缃宜分别问候。
「这位是我们的亚太区域业务经理，徐宥。」他比向另一位较高的青年。
「两位好。」他淡淡地回应。
「你好。」「您好。」
「而我叫做顾修延，是集团的执行长。」他说。
商亦棋扬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微笑：「顾执行长，你好。」
楚缃宜看不懂，上司那抹笑背後的涵义，只得四两拨千金的打招呼：「顾执行长您好。」
「我叫做商亦棋，是商凌公司的创办人兼总监。」他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公司的企划部经理，楚缃宜。」
「您好。」她微微倾身，一小搓绑起的发丝随着动作滑过脸庞，落在胸前。
「你好，」顾修延笑语：「楚经理真年轻，未来一定能有一番辉煌成就。」
这句，楚缃宜真的分不清楚是真心赞美，还是虚与委蛇。
「顾执行长谬赞。」她得体的浅笑。
长大就是，你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人情世故，还是有办法戴上虚委的面具。假装很甘愿、假装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从不後悔。
从简单走到复杂，是一段不可逆的旅程。
客套寒暄完後，楚缃宜感到有一道灼灼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反射性望目光来源望去，竟然是左边的何莫霖盯着她瞧。
被当场逮着正着的何莫霖，也没有回避她对上来的目光，两人就着麽若有所思的对视着。
「我是不是哪里过你？」楚缃宜沉不住气，脱口而出。
这一句话，惊呆了顾修延、商亦棋还有徐宥。
这是什麽超展开？
「何技术长很眼熟，对吧？」她转过头来，问着商亦棋，想寻求支持。
商亦棋淡定的看着身边的女孩，没有答腔。但是在心里默默腹诽：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你。
闻言，何莫霖才露出沉沉笑意：「楚缃宜，好久不见。」
她一惊，看来对方式旧识？但是她对这个人怎麽没什麽印像？
楚缃宜尴尬地开口：「呵......呵呵，真巧啊？」
何莫霖瞬间知道楚缃宜不记得他了。
「你还是没变，一样的认人不清。」他意有所指地开口，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商亦棋。
商亦棋也投以一个狠厉的目光。
「认人不清？」她低头思索。
认人不清......是指高中的时候吧？难道也是云晌毕业的？而且知道她的事，看来不是同学就是学弟。
「云......晌毕业的？」楚缃宜极不确定的开口。
「唉......」何莫霖沉沉叹息：「楚缃宜，我们高一同班。」
高......高一同班？
怎麽到处都能遇到校友？
她像是被雷劈到一般的，久久无法反应过来。
「就知道你一定不记得。」他再度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没变，一样的烂漫、一样的识人不清。」
「识人不清？什麽意思？」楚缃宜追问。
她想追问，对方却不想答了，只见何莫霖摇摇头：「这要.....你自己去体会。」
听闻他说的、不清不楚的话，楚缃宜有些情绪了。在场的都是人精，自然能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场面顿时陷入一阵尴尬。
「商总监、楚经理，进去说话吧，请进。」顾修延及时的出来圆场。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