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发现自己也没有精力去心疼这些练习生们。
隔天上班後，全公司就开始讨论这次企划的方向、进展，还有上次录制的画面剪辑问题等等，接下来就开始陆陆续续的有练习生把表演的项目告知企划组，这段时间简直忙翻了，让人晕头转向的，我自然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操心其他的事情。
Sixteen节目规划上，我应该是会全程跟着Minor组，组长总说我有种奇妙的特质，能够让气氛变得活跃。我觉得组长大概是把我当成吉祥物之类的生物，事实上吉祥物除了摆饰作用外，真是一点帮助也没有。像我在第一天带孩子们去宿舍时，不也就不知道如何活跃Minor的气氛，最後还是多亏了志效和定延。
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我每天几乎都在公司待到晚上十点过後才离开。
伸了个懒腰，瞥向墙上的时针又走到了九点，正打算去喝个茶提神时，手机突然响了。
我看了眼来电显示，有些意外。
「定雨姐，你下班了吗？」志效的声音自电话另一端传来，背景似乎还有些嘈杂。
「还没啊，正打算去喝个茶而已，你来公司练习吗？」我倚着墙壁问着，然後笑着问：「俞定延是不是在你旁边？」
志效似乎有些惊讶，连忙问：「你怎麽知道的？」
「不是，俞定延的背景音都快盖过你的声音了，时间都不早了还这麽有活力。」
「你开扩音。」
「开了。」
「俞定延，在干嘛？这麽晚还开趴啊。」我对着话筒大喊。
只听到那头的声音消失了一瞬，接着更嗨了。
「定雨姐！快来Madonna房，有东西给你看！」
我默默地把手机拿远些，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不对啊，我也才23岁，怎麽搞得自己已经四、五十岁了。
「什麽东西？」我问着。
「定雨姐，你还是来一趟好了，你不来我觉得我会被俞定延吵到没办法练习。」志效笑着说。
「行，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我收拾了一下桌面，拎起包包和钥匙就离开了办公室。
在走廊上远远的就能听到从Madonna房传来的嘻闹声，我走近一看，发现朴志效和俞定延两个人正甩着头、跳着乱舞，看样子已经不受前几天评价的影响了。
「你们叫我过来是要我看你们发疯的样子？」我敲了敲门，有些无语的靠在门边。
「啊！来了！」两个人的动作一顿，随即把我拉进练习室内。
「这怎麽可以说是发疯呢？我们这是在热身、热身！」俞定延义正严词地说着。
行、行、行，我就不反驳她了。
「姐姐，再过两天就是第一次任务了，我们想让你帮我们看看自己的表现如何。」幸好这房内还有志效一个清醒的人，迅速地说出了叫我来的原因。
「嗯？你们还没决定要表演什麽吗？」我有些疑惑。
「啊，不是的。是已经决定好了，只是想让姐姐看一下完成度如何。」
「可以啊，不过我不是专业人士，就别指望我给出什麽专业的建议了。」
我也好几天没有接触练习生们了，虽说录制当天就看的到她们的表演，但先看看倒也无所谓。
然後，我的笑容在俞定延从角落拿出萨克斯风後瞬间凝固了。
「等等，你要吹萨克斯风？！」我惊叫，发出了不属於人类的高分贝鸡叫声。
俞定延一脸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对啊，社长不要要我们展现才气吗？我就想着表现自己文静的一面。」
我觉得俞定延对文静的理解肯定有误，拿着萨克斯风在选秀节目上，大概会把整个气氛变得像北极一样冷，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应该是又尴尬、又冷。
我抚了抚额，看向志效，就见她也笑笑地看着我。
「为什麽不阻止她？」我做了个口型。
「拦、不、住。」她回我。
算了，说不定社长就喜欢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套路。
我猜我的表情应该很凶，不然俞定延在吹完後就不会慌张地说自己还有PlanB了，她慢慢的把那该死的萨克斯风放下，开始唱KatyPerry的Firework，总算让我刚刚被摧残的耳朵得到片刻救赎。
从我认识俞定延以来，就知道她是个很皮的孩子，虽说脸很漂亮、唱歌很好听，却总是喜欢做一些奇怪的表情和动作，硬生生把一个大美女搞成疯子。
「怎麽样？」俞定延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嗯......你要我评价的是前半段还是後半段？」
「当然是全部一起啊。」
「萨克斯风那段，我是不会劝你删掉的，我发现看久了还挺有笑料的。」
我发誓，这是我最中肯、最不伤人的评价了。讲得再深入一点，这孩子大概又要沮丧了。
「至於後半段，我觉得挺不错的，不过如果可以唱的再有活力一些、气再足一些我觉得会更好。」
我说完後，看向志效。
「志效你也要Run一次吗？」
「好啊。」
音乐甫一出，我就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没想到志效唱Trot也这麽适合，声线完全甜滋滋的，表情也很生动，让听的人心情都变得很愉悦。
啪、啪、啪，我用力地拍着手。
「太夸张了喔朴志效！唱的未免太甜了！」
「姐！你反应怎麽差这麽多！」俞定延在旁边一惊一乍的叫着，就看到志效朝她扮了个鬼脸。
啊，太明显的温度差了吗？我稍微收敛了自己过度夸张的表情。
「咳、咳，两个都很不错啦，後天的评价保持住这个水平就没问题了。」
我走到她们面前，轻轻拍了她们的脑袋。
「我们真的没问题吗？」从表演中抽离後，她们似乎便变得有些不安。
「嗯，你们只要用最大的努力去表现自己就好了。」我轻声说着，抱住了她们。
对於6MIX的事情，我可以想像她们的痛苦，明明已经是即将出道的组合，如今却与其他练习生一起争夺那七个出道位置，内心一定很不好受。
我想了想自己究竟能为她们几个做些什麽，最後发现比起言语上的安慰，不如就静静地陪在他们身边，支持她们表现自我就好了，我相信，如果是她们的话，一定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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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第二次录制，练习生们都着装从车上一一进入到摄影棚。
表演顺序是由社长随机念出练习生准备好的关键词，来决定表演先後次序。
令我意外的是，娜琏和敏英都没有得到很好的评价，而定延.......如我所预料的，整个摄影棚充斥着迷之尴尬的气氛。
而志效唱完《爱情的电池》後，明显能感受到摄影棚的气氛又变得高昂。
「志效，你觉得自己能够成为一位明星的理由是什麽呢？」朴轸永问着。
气氛静默了一瞬，志效开口。
「我......毕竟也在练习生这块投入了许多时间、心力。」
「人生的一半都在练习。」
「而我之所以可以坚持这麽久的理由，就是因为觉得自己是有可能性的。」
她说着说着就低下头来。
看着这样的她，朴轸永道：「志效不看别人眼色，也没有旁徨的决定要唱Trot，这点真的很棒，充分展现出了老将的成熟美。」他笑着鼓励她。
我在摄影棚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默默拍着手，然後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
「下一位，暧昧与包肉。」
这个关键词真是令人耳目一新，我往台上望去，便看到一个穿着白色斜肩上衣、下半身围着粉色围兜的女孩子走到台上。
我在第一次录制结束後，就把所有练习生的资料大略看过一遍。
台上的孩子好像叫做凑崎纱夏，韩文念法也叫做SANA，之前看她的相片时就觉得她很像某种生物，现在离的近了才发现，居然是柴犬和松鼠的综合体，圆嘟嘟的脸颊，鼓起来就像松鼠吃着坚果时的脸，光看脸也能感受到，这是一个开朗的孩子。
但当工作人员把一桌食材放上台後，我蓦地想到了俞定延那不按牌理出牌的招数，这孩子该不会也？
「嗨！」SANA以日文做了个活泼可爱的开场，接着就开始示范......怎麽包越南春卷。一边包着还一边和朴轸永互动，我隐约看到後头坐着的练习生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有几个同样是日本人的孩子倒是笑的十分可爱。
我看到了社长那慈爱的笑容，突然觉得SANA这突如其来的料理频道，虽然可说是选秀节目史上头一遭最奇怪的表演，但的确也完美的呼应了这次任务的主题，在短短几分钟内，她就把自己善与他人互动、大方可爱的笑容等这些长处，让社长和周遭的人深深的记在心里。
就连我居然也不自觉地露出了老阿姨般的傻笑，SANA这孩子看起来是非常有塑造的可能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