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结怨
两周很快过去，第一次段考前夕，苏齐志他们三人还在群组乱复习，互相考对方单字，结果清一色是欧美成人片的单词。
果然成绩出来，苏齐志凭着头脑还不错，冲到班上第25名，周洛铭和梁川就没这麽好了，两人被苏齐志害惨，拿了40几名。
「喂你们知道全年级第一是谁吗？」梁川问。
他拿着惨不忍睹的成绩单，揉成一团塞进书包，还讨论着回家前要不要买一罐绿油精，他怕他父母会活剥了他。
「哦，没兴趣。」苏齐志端详着自己的成绩单，看得得意洋洋。
『啪！』他这副蠢样招引梁川一技爆头。
「得意啥？一片红字呢，丢脸！」梁川笑着骂他。
「得意我比你高。」苏齐志办着鬼脸，跑给梁川追。
只有周洛铭老实的接受那惨不忍睹的成绩，回应着梁川。
「第一名的听说是个大美女呢，隔壁班的，有没有兴趣去看？」周洛铭问。
「没兴趣，」苏齐志回报梁川一脚，走回位子上，打没趣的说，「你看郑邹丽就好啦，虽称不上惊艳，但也不错了吧哈哈。」
「启智你竟然会被郑邹丽吸引？」梁川一副不可思议。
「不，我是说给双面周听的。周洛铭去追郑邹丽後，郑邹丽这乖乖牌肯定马上被爱情攻陷，这样她就不会管这麽多了。」苏齐志打着如意算盘。
周洛铭翻了白眼，「我才不要追那双面人呢。」
「你也是啊双面周，你不说没人知道你竟然是成人用品贩卖商。」梁川摸着下巴，揭穿周洛铭藏得好好的另一面。
第一次见到周洛铭的人，都认为他是胆小怕生的人。等变成损友後，才发现他满嘴垃圾话。
周洛铭和梁川是国中同学，国中时梁川去他家玩，意外发现周洛铭房间的墙壁上竟有个隔间，里面全是成人用品，拿刀逼问下才知周洛铭竟搞起了网拍。
卖的还是跟他年纪不符的成人用品。
「也没人知道你是个骇客肥宅。」周洛铭不甘示弱的回击。
梁川很爱吃，除了吃外他有个长才便是写程式攻击别人，一开始是因为喜欢的零食联合涨价，梁川气不过，自己研究出一套程式，骇了零食网站的首页。
後来愈发上了瘾，常常用优秀的电脑能力帮自己得到更多零食。
「哥是为了养身体才逼不得已。」梁川得瑟着。
嘻笑打闹一阵子，苏齐志要去上厕所，他走过门边时，望见隔壁班吵吵闹闹的，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麽，好奇心驱使，苏齐志探头探脑的想看是哪个红人。
他记得每次被围绕的都是郑邹丽，但她在教室睡觉，不是她。
「借过一下。」
苏齐志只是嘴上说说，看那一群男人们争先恐後想挤到前面，不是礼貌能退让的。他也是出了名的打不死的蟑螂，凭他平时钻公车找空位的技能，东钻西钻很顺利的跑到最前头。
真不知是哪个绝世美女让众多男性们恶劣争执。
真是弱肉强食的社会啊。
「啊没什麽的，谢谢，谢谢你们……」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
苏齐志快看见红人的长相时，旁边一个胖子动作太大，挥舞的手正中他的鼻子。苏齐志怒火一烧用手肘肘击了对方，所幸暴动中没人分得清你我。
苏齐志也揍了不少无辜的人，直到红人娇羞的容颜印在眼前。
沈辰露手里捧着隔壁班男同学给的花，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将头发往耳後勾，栗色的波浪卷发披散在她的背上，她巴掌脸蛋上玲珑大眼圆圆的，右眉下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痣，随便一眨眼，又是迷倒一群痴汉们。
「谢谢你们，快上课了，你们也赶快回教室吧。」她说。
沈辰露弯着头微微一笑，那笑容又融化了男性们的心，包括看傻了的苏齐志。
苏齐志始终认为一见锺情是小说里的梦幻情节，直到遇见沈辰露。
「我……我喜欢你！」
这句话伴随着众多男性的声音，让苏齐志人生第一次告白彻底失败。
太过莽撞的告白沈辰露根本没听到，沈辰露仍不断推拒着大家的蜂拥而至。
沈辰露的外表太过合乎苏齐志的恋爱对象，他心中对大美女的定义跟沈辰露的长相八九不离十。然而，他一时大意忘记周围的竞争者，马上，他被好几只手推到外面去，直到屁股跌坐在地，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是去上厕所的。
折腾了很久，上课钟打了，隔壁班的护花使者赶紧护住沈辰露，让她安全进教室，苏齐志的视线也跟着沈辰露移动，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前。
「啊对，厕所。」他搥了拳头。
回教室时苏齐志迟到了，幸好下节课是菜鸟李佳珍的英语课。
倒是郑邹丽这家伙处处针对他，偏要他说个理由，不然中午时会告诉班导。
「内急啊。」苏齐志伸了个懒腰。
「那你可以下课去上呀，这麽长时间……」郑邹丽抗议着。
郑邹丽还没教训完，苏齐志办了个鬼脸後，左摇右晃的回到位子了，气得郑邹丽脸一红一白。
「哈哈，启智你真棒，把那母老虎气得牙痒痒。」梁川小声的赞赏苏齐志，并上下打量了他，问：「啊你是跌到粪坑吗？去这麽久还迟到。」
苏齐志想到刚刚遇见沈辰露的画面，撑着头又是傻笑，口水流下了还不知道。
梁川往他的头打下去，「中邪了？」
「你才中邪。」苏齐志回过神，稍微打理了下领带，并拍了拍脸，恢复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
苏齐志把椅子拉向梁川那，好奇的周洛铭也凑过来。
「胖子你是我们三人中消息最灵通的了，我知道我们一年级新生有个美女叫沈辰露……我刚刚遇见她了。」苏齐志说。
梁川想都没想直接问，「沈辰露哦，你想追她，重新投胎比较快。」
没等苏齐志回答，梁川又说，「沈辰露就是那个因颜值太高，才刚入学便引起不小关注的美女。这次她是全年级第一，大家趁机告白，她大概下课都不得安宁吧。」梁川忽然抖了下，转头问，「不会吧，你迷上她了？」
苏齐志：「嘘……」
「女神你也要追？」周洛铭一脸担忧，沈辰露的名气是全年级讨论度最高的，苏齐志也不惦惦自己斤两，就想追求女神。
「你好意思说我，你跟李佳珍的距离才遥远吧。」苏齐志难堪的抓了抓头，竟然被兄弟看不起。
「唉呦突然好想上英语课啊，苏齐志你这痴汉离我远一点。」梁川起了鸡皮疙瘩，把苏齐志推得远远的。
整节英语课苏齐志难得没有睡着，他撑着头想着沈辰露貌美的外貌和那甜甜的声音，她每个动作都在苏齐志脑海里无限放大，重播好几次。
想到後来太开心，还会不小心发出喀喀的憨笑，周洛铭好几度转头打醒他。
梁川偷偷跟挪动位子希望离他们俩远一点，喃喃自语：原来痴汉真的会传染！
苏齐志的不对劲连後面的蒋育成也传了纸条来关心。
苏齐志成天做白日梦，光想还不够，苏齐志翻开崭新的英文课本，找到空白处後用原子笔写下「沈辰露[爱心]」好几遍，又在旁边用拙劣的画技画了印象中的沈辰露。
看了看纸上五官扭曲的沈辰露，苏齐志皱紧眉头，看来要去学画画了。
§
放学後苏齐志叫梁川和周洛铭先回去，他要去隔壁班接沈辰露。
「你接不到的啦废物。」梁川鄙视完痴汉化的苏齐志後，和周洛铭回家了。
苏齐志喜孜孜地走到隔壁班，殊不知外头已经聚集一坨人了。
他静静的加入那群痴汉行列，倚靠着墙，两眼直盯着窗户。
盯着眼睛都快掉出来了，终於看见沈辰露在黑板前跟别人有说有笑，谈话到一半，沈辰露接住板擦打算接手，这时又有个苍蝇飘出来。
男同学：「我来就好，辰露你赶快去收书包吧。」
这句话引爆了门外守候的男同学们，他们捶着墙又撞壁的，直呼：
「妈的竟然只叫辰露两个字……」
「装啥亲热啊这个臭废物！」
「查一下那个没礼貌的东西是谁，等等老子给他好看！」
外头炒得火热时，最终那男同学还是抢过了沈辰露的板擦，殷勤的当个工具人只得到沈辰露的一个微笑。
沈辰露回头收完书包後，跟着班里一个不起眼的女生走出前门，一群痴汉们赶紧跑到门边等着堵人，包括苏齐志这路人。
「沈辰露我……」苏齐志整理了服装，伸出手想接走沈辰露。
「抱歉我和莉莉约好一起走罗。」沈辰露说。
沈辰露拉过她朋友的手，离开男性们，众人傻傻处在那不知所措，等到沈辰露要转弯时，她不忘回眸一笑，挥挥手跟大家再见。
现场，心碎的声音不绝於耳。
苏齐志不灰心，一次失败算什麽？他记得他邻居张义，国中时曾经为了追一个女孩子，整整一个学期为她送早餐又是中午带便当的，连一个整天在篮球场奔驰的男生都能为了女孩子甘愿下厨。
他不过要和数十位男性共同竞争沈辰露，有什麽好怕的。
苏齐志重拾信心後一个箭步，背着书包赶紧回家。他想回家上网，看有没有追女孩子的技巧。
回家路上。
苏齐志没跑个一百公尺便气喘吁吁，暗叹未老先衰体力已经一年不如一年了。在经过巷口的面摊馆时，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面馆香味阵阵，他缓下脚步，吞了口唾沫把沈辰露暂时搬出脑子，诚实地走进了面馆，准备点一碗最便宜的肉燥面。
放学时间人潮众多，店内一位难求，轮到苏齐志时，面店老板看了室内的桌椅，发现只剩一个空位。
「唉同学，你要内用的话要等一等哦，不然就得将就跟别人坐。」老板说。
「哦没关系，那我外带好了。」苏齐志一开始是抱着不想处理垃圾的心态才选内用的，不然他家这麽近，选个外带，面也不会凉了。
苏齐志随意看了下是哪边还有位子，忽地他的视线停留在一位蓬头垢面的同学上。
愈看愈觉得眼熟，他努力挖出两个礼拜前的记忆……
那不是被梁川泼湿的同学吗？
听说还是自己班的？
那之後苏齐志等人早忘记了林季，这回再遇到，果然是冤家路窄。
「啊不了，我还是选内用好了。」苏齐志说。
他拿着热腾腾的面，迳自坐到林季面前，林季稍稍抬头，用不解的眼神看他。
「抱歉哦，人太多了，不介意我坐你对面吧。」苏齐志问。
林季没有回答，低头继续吃面。
苏齐志很饿，林季不理他那也算了。
他拿起整碗面，狼吞虎咽吃着。他最喜欢面店老板的大方，就算肉燥面只有35元，但内容物十足，物美价廉，他一个大男生绝对吃得饱。
等他连酱汁都吃下肚後，放下碗筷，满足看向前方，刚好对上林季的双眸。
林季一直看着他吃饭，没有半刻休息。
「呃……我怎麽了吗？」苏齐志摸了摸脸。
林季端详好久，好不容易吐出：「粉笔……」
「啥？」
可惜苏齐志没机会问个清楚，林季擤了擤鼻子，愤恨的拍了桌，拿着他空空的书包跑到柜台结帐，一溜烟就不见了。留下错愕的苏齐志搞不清楚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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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七点，离上学迟到还有三十分，班上只有几只小猫特别早来。
梁川为了排每天早上六点半的限量起司猪排堡，大约七点多就来学校了。倒也不是他特别认真，当他以光速喀完猪排堡後，趴在桌上开启睡眠模式，通常连第一节课也睡掉了。
今天，他像往常一样挺着个大肚拉开椅子，将肥硕的身躯塞进座位後，准备享用热腾腾的猪排堡时，惊觉右处竟然……坐着人！
「唉呦我去你妈的！」梁川差点没把猪排堡往前面砸。
班长郑邹丽是个模范学生，很早便坐着自习了。
她回头瞪了梁川一眼，又转头扮演乖学生。
「我说启智，你是不是吃错药还是被附身啦？莫非……」梁川鼓起腮帮子，瞠目结舌，「你昨天追沈辰露不成，绝望地在教室过夜啦？」
苏齐志拨了头发，转身看着梁川，表情严肃道，「我这不是要逮人吗？」
「逮谁呀？让你这个中午才上学的迟到鬼突然早上七点出现在班上吓死人。」梁川比了比时钟，又指了周洛铭的位子，想表达『周洛铭都还没来，苏齐志这时间出现是稀客呀！』
「我们班那个林季呀，上次北海母狮要我们道歉，结果却忘了的那个人。」苏齐志觉得讲得不够深入，补充：「昨天呀，我去巷口那个面摊吃面，凑巧跟那高个儿同桌。你知道吗，这家伙像个变态一样看着我吃面，等我抬头後，说了句『粉笔』，便拍桌走人了。我不懂，太莫名其妙了吧。」
梁川连个眼皮也没抬，无聊地吃着猪排堡，「就这样？」
苏齐志说：「什麽就这样，你看电视，人家拍桌都说些砍了人家祖宗十八代的话，就林季这家伙喊了句超越正常人思维的名词──『粉笔』。」
梁川：「那跟你大清早出现在教室里有什麽关系？」
「平常在教室，人多没留心注意这号人物，我想反正都要上学的，不如早一点来，逮到人问清楚。」苏齐志握拳，眼中燃烧着斗志。
「以你这笨蛋思维，我段考怎会输你呢真是怪了。」梁川继续吃着猪排堡，不打算理脑袋似乎被卡车辗过的苏齐志。
越接近三十分，学生们陆陆续续进教室，苏齐志瞪着有说有笑的同学，瞪得双眼都快掉出来似的，其中坐苏齐志後面的蒋育成来了後，看见这稀客，惊讶程度不亚於梁川。
周洛铭来了後更是对苏齐志又揉又捏的，怀疑苏齐志什麽时候有双胞胎兄弟了。
苏齐志睁着大眼，一路从七点多等到八点半早自习结束。
敲钟後，梁川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一转头，又被苏齐志吓着，忍不住骂道，「你个神经病，老子醒来见你眼睛瞪得跟个厉鬼一样，我是欠你家钱了吗？」
周洛铭本来在赶作业的，听梁川惊恐的语气，连忙转头，瞧见像蜡像的苏齐志。周洛铭惊恐的看向梁川，问：「胖子，启智这不是真变启智了吧？」
「有可能，昨天沈辰露把他从痴汉变为智障了。」梁川说。
周洛铭摇了摇苏齐志的肩，在他目光前挥挥手，苏齐志都没动静。
忽地，梁川打了个响指，「有了！」他挤眉弄眼的，喊着：「林季来罗，在你後面。」
「终於出现啦！」苏齐志兴奋地转头。
後面空空如也，只有乱糟糟的扫地用具。
苏齐志愤恨回头，朝梁川比个中指，「操，胖子你吃饱太闲，跟你交情这麽好还骗我？」
「我这是招魂。」梁川比了个耶，与周洛铭击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