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鑽石王牌同人文合集 — 【御澤】重新來過之續篇(上)

正文 鑽石王牌同人文合集 — 【御澤】重新來過之續篇(上)

经过五天的住院观察,泽村总算从医院解放出来,今天来接他出院的是克里斯、仓持还有高岛。

「呀哈哈!总算出院了啊!」一走出医院门口,仓持马上抬脚朝泽村屁股踢去,悬在心中好几天的大石总算放下了。

「痛!」泽村皱了眉头一下,双手抚着被踢疼的屁股。

「虽然医生说没大碍,但回去之後不会一下子给你太大的训练量,所以好好调适一下身体。」克里斯抬手拍了拍泽村的肩,想着这几天泽村住院,回到球队後先给适量的训练,等之後身体完全复原後再回归正常。

「知道了!我一定会尽快归队的!」看着克里斯淡淡的笑容,泽村脸上浮现出平时的笨蛋笑容,用着超大嗓门说着。

「吵死了!这里是医院啊!」被泽村的大嗓门震到耳朵痛的仓持,二话不说的是再次抬脚踢向泽村的屁股。

「仓持学长!很痛啊!」泽村哀怨的看向笑嘻嘻的仓持,不满他的暴力行为。

「这是什麽表情啊?回到宿舍你就等着陪我练格斗技!」仓持的手勒上泽村的脖子,接着一行人就吵吵闹闹的坐上轿车。

青心寮⋯⋯

「太好了,总算回来了!!」泽村一走进宿舍,就开心地将自己抛向床上,躺在软绵绵的床铺兴奋地扭动着。

「小泽村,回来啦。」去餐厅冰箱拿自己布丁的增子,从宿舍外面就可以听到自己房间传来充满朝气的声音,想也知道是笨蛋回来了。

「增子学长,我回来了!」泽村从床铺上跳了起来,立正站好的看向从外面回来的增子。

「都没事了吗?」增子坐在地板上边拆着布丁的包装膜边问着。

「是的,我都好了!!」泽村咧嘴笑了开怀,开始活蹦乱跳的动来动去。

「泽村!给我安静点!!!」从门外就可以听到泽村吼叫的声音,仓持不耐烦地走进房里,朝着某个在耍白痴的家伙一脚踢了过去。

「噢呜!」漂亮的抛物线,泽村被仓持一脚踢到自己的床上去。

「学长,我才大病初癒欸⋯⋯」泽村哭丧着脸,双手摀住被踢的屁股。

「大、病、初、癒、啊。」仓持听到泽村这句话,脸上露出诡谲的笑容,并且一步一步慢慢朝泽村走去。

「没、没事了,我、我去找、春男了!!」看着仓持笑的一脸邪恶,就算再白目的泽村也知道大难临头,於是瞬间从床上跳起,藉由增子前辈作为与仓持的障碍物,然後看准时机就往门口跑去。

「呿!」本来就只是要逗逗泽村而已,仓持没有多加在意的看向坐在地板上的增子前辈,只看到增子低落的垂着头。

「增子学长?」仓持不明所以的看着低落的增子。

「我的布丁⋯⋯」增子抬头看向仓持,手指着躺在地上的布丁盒子。

原来在泽村拿增子做挡箭牌的时候,把增子放在地上的布丁给翻倒了,於是造就一团黑黑黄黄的布丁屍体横躺地上。

「学长,晚上我会帮你好好调教泽村的。」仓持看着增子学长,努力憋着快溢出的笑意,用在颤抖的手拍了拍增子的肩。

不知道为什麽看着增子前辈顶着一个大光头,然後泫然欲泣的看向地上那坨黑黑黄黄的膏状布丁,就觉得真的戳到自己的笑点了。

好不容易从房间逃出来的泽村,刚刚只是随便找个藉口,但去了小凑春市的房间後,才知道小凑在室内练习场练习挥棒。

「春男!」泽村走到室内练习场,就看到不远处对着球网挥棒的小凑。

虽然春市身材看起来娇小柔弱,但从他挥棒的动作及气势,可以看出来他身上藏着不可衡量的爆发力。

「泽村君!」听到只有那个人会喊的绰号,春市放下悬在心中多日的大石,露出腼腆的笑容转身看向泽村。

「身体都没事了吗?」春市放下握在手中的球棒,边脱掉戴在手上的手套边向泽村走了过去。

「完全没事了,你看!」泽村笑嘻嘻地拍胸脯,接着马上在春市面前开始蹦蹦跳跳的。

「这不是那个躺在床上好几天的泽村吗?」突然练习场门口传来比泽村的分贝还大几倍的声音。

「胡子学长!队长!哥哥!」泽村转身看着门口站着三个人,分别是伊佐敷、结城和春市的哥哥小凑亮之介。

「谁跟你是胡子学长啊!」伊佐敷听到泽村又用自己不喜欢的称呼,脸上马上露出经常显现的青筋。

「身体都没事了?」还是队长比较稳重,结城抬手轻拍了泽村的肩膀。

「是的,虽然医生说要再过几天才能完全归队,不过要我现在归队也没问题啦,哈哈哈哈哈!」泽村再次露出他那标准的笨蛋相笑容,嗓门大得足以将练习场的屋顶给掀了。

「好大的口气啊,泽村君~既然还没痊癒,当然就是要好好的休息啊,所以要乖乖听医生的话喔,千万不要逞强喔——⋯⋯」这种慢条斯理的说话方式是小凑哥哥,他露出平时温和的笑容,但是从嘴里吐出的话却不是如此,句句都带着不可抵抗的俨然。

「咦咦⋯⋯我会听医生的话⋯⋯」虽然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麽,但泽村看着小凑哥哥用那招牌笑容说出的话,自己全身的寒毛不自觉地起立,其实有时候小凑哥哥比其他任何人还要可怕。

「这才是乖小孩!」小凑亮之介很满意泽村的反应,悄悄地把身上散发的气场收了回来。

「学长,我可以到牛棚看看吗?」说到这个,泽村想来还没去牛棚看看,於是迫不及待地看着前辈们。

听到泽村这番话,结城一行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要怎麽让泽村消除去牛棚的念头,虽然到现在他们还是搞不太清楚情况,但自从泽村醒来後,知道他忘记部份的记忆,他们便很有默契的不提起某个人的事情。

即使泽村总是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要询问关於那个人的事情,他们也绝对闭口不透露关於那个人一丁点的消息,毕竟某人都那麽要求了⋯⋯

「当然可以了,你是投手不去牛棚要去哪?但是医生说你还没复原,所以不可以练球,知道吗?」率先发话的是结城,他露出温和的笑容,反正泽村迟早还是要回到牛棚的,与其现在阻止他还不如让他早点面对。

「我知道了,那学长们继续加油喔!」得到同意後,泽村开心地向结城他们挂保证後,踏着轻快的脚步朝室外牛棚走去。

「咻——⋯⋯」「碰!」在接近牛棚的时候,泽村听到了熟悉的球进手套的声音,不过这声音听得出来,这球投得又快又沉。

「很好,手臂有彻底的挥动。」接着牛棚传来陌生的嗓音,泽村好奇地将头探进去看了看。

看到牛棚里的投手区站着降谷和川上学长,而捕手格则是小野学长和⋯⋯

和那个大家说的消失在自己记忆中的人

——御幸一也。

「这不是泽村吗?」站在离入口比较近的小野发现了躲在外面的泽村,於是出声叫住正想要离开的泽村。

「对啊,在下正是不肖泽村。」被抓了个正着,泽村只能硬着头皮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後有些尴尬的朝牛棚内地人笑了笑。

「都已经没事了吗?医生有说什麽吗?」果然是谨慎出名的川上,一开口就是霹哩啪啦的关心话。

「我没问题,医生说过几天我就可以恢复正常训练了。」虽然今天一回来这种问题已经回答好几次了,但是泽村还是不厌其烦地笑嘻嘻报上自己的状况。

毕竟自己真的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啊,泽村想到还在住院的期间,青道队员们每天都会来看看自己,还会带吃的食物或是一些杂志漫画来,就怕他待在医院会很无聊,一想到大家都这麽担心自己,泽村就想着不能再这麽下去,这里必须补充一句,医院的食物真的超级无敌他X的难吃!

「那真是太好了。」看到泽村这麽有精神,川上也就放心了很多,虽然这学弟有些聒噪,不过这段时间少了他的声音,球队的大家都喊着不习惯,总是少了那份活力啊。

「还是一样吵⋯⋯」就在大家都安静的片刻,一个平淡无波的声音缓缓响起。

「啊!降谷!你说什麽!!!」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谁的声音,泽村愤恨地朝降谷大吼着,这个家伙跟自己从一开始就相当合不来啊。

「我说你好吵。」降谷像是故意要激怒泽村似的,用那只没戴手套的右手掏了掏耳朵,还故意再重复一次。

「你、你!!!」笨蛋的代名词,泽村不知道要怎麽回嘴才好,只好用手指着降谷,然後语无伦次的『你』着。

有时间一定要去增加自己的骂人词汇!

「好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降谷,今天就投到这里吧。」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出过声的御幸,在泽村和降谷正要尬上的时候,适时的开口制止这场旁人都觉得是幼稚园小朋友才会吵得架。

「御幸学长⋯⋯我还⋯⋯」听到御幸要结束训练,降谷没了继续跟泽村吵的心情,马上看向御幸表达自己还想再多投几球,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御幸打断了。

「没门,今天本来就是让你们调整状态而已,刚刚那几球你都投得不错,所以就到此为止。」御幸没让降谷把话说完,严肃地拒绝降谷,接着开始褪去自己穿在身上的护具。

「知道了。」不知为何,降谷没有像平常那样任性要求御幸,反而身後露出了平和的光芒,脸上漾着满足的笑容。

好吧,实际上是听到御幸说自己今天投的球还不错,所以我们家的降谷小投手也就不计较了。

「时间不早了,赶紧做完收身操去休息吧。」将护具放回原位後,御幸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开始擦起汗来,还不忘叮咛着投手们。

「你在发什麽呆?」不知不觉,牛棚里只剩御幸和泽村,御幸背起球袋看着已经呆站在原地很久的泽村,於是朝他走过去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没、没有啊!」泽村回过神来,才发现牛棚里只剩下他和御幸而已。

「走吧。」御幸看着有些不自在的泽村,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不过他很快地打起精神,朝泽村露出自己的招牌欠扁笑容。

「等等!御幸⋯⋯学长⋯⋯」泽村看着御幸的背影,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闷痛,他说不出这种感觉,只是眼前那个背影看起来好孤独。

「御幸『学长』吗⋯⋯」御幸没有转身看向身後的人儿,而是喃喃低语着。

以前恨不得泽村加上敬语,现在倒是听到了,不过真的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啊。

在那之前也是啊⋯⋯在泽村出意外的那天,在他向自己提分手的时候⋯⋯

『学长』这两个字,现在听来倒是觉得讽刺⋯⋯

「什麽?」泽村只听到御幸低声说着什麽,却没听清楚内容。

「没什麽,怎麽?」重新调整自己颜面神经,御幸恢复那原本一脸痞样的表情。

「没有,什麽都没有。」话到嘴边,泽村硬是吞了回去,只是摇了摇头。

果然,对於眼前这个人,他一点记忆都没有,不管再怎麽深入自己的脑海探索,始终没有半点这个人的身影,就连残影也没有⋯⋯

自己真的认识这个人吗?真的就这麽彻底忘记这个人了?

「时间也不早了,赶快回去吧。」御幸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泽村,嘴角扬起苦涩的角度,不过谁也察觉不到,就连自己也不知道。

晚饭过後,泽村洗完澡回到房间,看着增子学长正坐在地上边看电视边吃布丁,原本到嘴的疑问又突然说不出口了。

「呀哈!你这小子挺乖的嘛,没有跑去练习。」仓持也在泽村之後洗好澡,此刻刚从门口进来。

「我、我也是会乖乖听话的啊!」泽村看向坐在自己床上擦头发的仓持。

也许可以问问仓持学长关於那个人的事情。

「怎麽了?你有话要说?」敏锐如仓持,他看到泽村犹豫的眼神,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自己忍不住想去关心他。

「我、我有些问题想、想问学长。」泽村努力让胸口的躁动平静下来,接着抬眼看向仓持。

仓持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其实多少心里有了个底,不外乎就是那家伙的事吧。

「待会陪我去买东西吧。」仓持没有多作回应,而是丢下这句话後,就拿起吹风机开始吹自己的头发。

仓持吹完头发後,就领着泽村到宿舍後面的自动贩卖机那块小空地。

「呐!」仓持朝泽村伸出手掌,掌心向上的抵在他胸前。

「什麽?」泽村不明白仓持伸出手的用意。

「你以为我会免费给你问问题嘛?当然要收取谘询费啊。」仓持用手指着贩卖机上卖的果汁,给泽村示意他要这个口味。

「喔、喔!」泽村没有抗议的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五百块硬币,然後投进贩卖机按了仓持要喝的果汁下方按钮。

「喀啦!」按下按钮後,果汁罐便从下方拿取处掉出来。

「你想要问什麽?」仓持自己弯下腰将铝罐拿出来,然後开了罐上的易拉环。

「我、我想、想要问⋯⋯关於御、御幸学长的事⋯⋯」泽村越说越小声,没了平常的底气,难得这个以嗓子大而闻名的泽村可以用像蚊子的声音说话。

「那个池面啊。」仓持难得没有捉弄泽村的说着,这个学弟讲话也可以这麽小声啊,还好现在是晚上又没人,要不然自己没准真的听不到他在说些什麽。

「你想要问御幸什麽事?」仓持喝了一口手中的果汁,脸上少了些平时的狂妄,他抬头看着晚上的天空。

呿!在这里还真的看不到星星。

「就、就是他是个怎样的人?」泽村有些别扭地问着。

「怎样的人?你确定你想知道吗?」仓持没有回答泽村的问题,而是反问泽村。

「呃⋯⋯我、我不晓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从我醒来到现在,先别说一开始,在知道我失去记忆的时候,你们就不曾开口提、提过御幸学长的事⋯⋯」泽村困扰的用手搔了搔自己的脸颊,不知道要怎麽表达心中那渐渐涌起的澎湃。

「那你认为御幸是个怎样的人?」仓持有些意外的看着泽村,没想到以迟钝和後知後觉为形容词的泽村会发现这些细节。

「其实我才见过他三次而已,我也不清楚具体的他。」泽村又被仓持的问题给困住了,实际上到今天为止,自己才第三次见到御幸而已,第一次是自己刚醒的时候,第二次是他带花来探望,再来就是今天的牛棚。

要说自己觉得御幸是个怎样的人,也许现在的他无法好好回答这个问题。

「就说说你看见他的感觉吧,你见到他的时候,你觉得他是什麽样的人?」仓持这次也难得有耐心地去开导泽村,说话的语气倒是挺柔和的。

泽村试图回想这几天遇到御幸时,自己内心会涌现什麽样的感受。

刚醒来见到御幸的时候,他眼里充满了喜悦和安心,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但在自己说出不记得他的时候,他眼里的喜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看不透的寂静,双眼里似乎参杂晦暗不明的情感。

再见到御幸的时候,他当时手上拿着一束花,脸上泛着充满自信的笑容,说实话那自信的笑容看到最後只觉得这家伙很臭跩,但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虽然脸上笑着但眼里却没什麽笑意,而且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哀伤和孤寂。

直到今天在牛棚见面,虽然御幸依旧摆出那副跩的二五八万的笑容,但是泽村倒是有好好看着御幸的双眼,他看到御幸藏在笑脸後的落寞,接着再看着他的背影时,他确信了自己没有看错,御幸只是假装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而已。

「我、我认为御幸......学长是个逞强的人,大、大概吧⋯⋯」综合以上,泽村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再多的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仓持自始自终都安静的等待泽村的回答,在听完泽村的这番话後,嘴角微微扬起,自己忽视了在内心某处正在崩塌的地方。

即使失去所有,你依旧在追逐着他⋯⋯

「御幸一也是个恶劣的池面眼镜,他从里到外剖开来看都是黑的,不过在棒球这方面来讲是个很可靠的家伙就是了。」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但还是不禁想要打枪那个臭四眼,所以就利用一下身为他的队友兼同班同学的身份,仓持心里想着这小小的恶作剧,脸上一派轻松地说着。

「虽然是个让人不爽的池面,但他还是有温柔的一面,你之後就会知道了。」仓持将最後一口果汁喝完後,连看也没看的把手中铝罐向後抛去,接着铝罐准确的落入角落里的资源回收桶里。

「欸⋯⋯我⋯⋯」仔细听完仓持说的每句话,泽村还想要问什麽的时候,就被仓持给打断了。

「好累啊,我要回去睡了,你也给我早点休息。」不给泽村反应的机会,仓持打了一个大呵欠,接着右手绕过泽村的肩颈硬是拖着他回宿舍。

御幸学长『温柔』吗?

泽村经过这几天的休息调整,已经正式回归队伍并且参与高强度的训练,但片冈教练始终没有让泽村进牛棚投球,反而只让他参与守备及挥棒练习,其余时间就让他跑步去。

当然泽村也不觉得有异,反正从认识教练到现在,教练总是会出些奇奇怪怪的课题给他,不过在完成那些功课後,自己的实力确实也有得到提升,所以对於这次教练的指令,泽村没有过多的疑问或是意见,也不会吵着要进牛棚投球,而是乖乖地完成教练给他的指示。

然而这样的训练过去七天後,泽村做完守备练习,就接着拿起自己的轮胎开始绕着球场跑,但跑到一半的时候,经常作为传话者的春市就被派来要泽村现在去找片冈教练。

「打扰了,在下是不肖泽村!」深呼吸後,泽村打开门立刻九十度大鞠躬。

已经习惯泽村夸张动作的片冈教练,维持着严肃的一号表情,而办公室内除了片冈教练还有副社长高岛和部长太田。

「这几天的训练都没问题了吗?」待泽村关上门走到里边时,片冈教练率先发话。

「是的,身体完全没问题,现在的训练完全跟得上!」泽村挺直身体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教练,非常有礼貌地回答教练的问题。

「今天下午你就进牛棚练习投球吧,小野会接你的球,把自己的状态找回来。」看着精神饱满的泽村,片冈教练想着也是时候让他回到投手阵。

「知、知道了!不肖泽村一定会认真练习的!」听到可以进行练投时,泽村整个人飘飘然起来,忍耐那麽久总算可以拿球练习了。

「回去练习吧。」本来就只是要看泽村的状态如何,再决定他之後的训练,不过应该没什麽好担心的,於是爽快地让他回归投手阵进行训练。

虽然话是这麽说没错,但片冈教练藏在墨镜後的眼透出一丝担忧。

从泽村出意外到现在健康的回归球队,这过程发生的事片冈教练在意的是泽村忘记御幸这件事,也许不会对他的投球有影响,但这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

毕竟御幸是担任了在赛中支持整个球队的重要角色之一,身为正捕手的他必然要对泽村下指示,而如今的泽村在球队中也是重要的左投手,必要时他也必须上场贡献一己之力。

不过,失忆这件事究竟会影响泽村和御幸这对投捕搭挡有多大,在没有正式的配合下还无法知道,不过影响一定是有的。

但为了让多日没有投球的泽村先把之前的状态找回来以外,再者就是要寻找适当的时机让御幸去引导泽村,只是现在不能操之过急。

真是的,这群血气方刚的少年没有一个可以让自己放心的。

离开办公室的泽村,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回球场,脸上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将近半个月没有投球了,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沸腾着,今天总算可以好好大展身手了。

「小野学长!」泽村走到球场另一边的牛棚区,进到里面只看到小野学长而已。

「喔!是泽村啊,我已经听说了,今天我会好好让你调整状态的。」先一步知道消息的小野,正穿着放在一旁的捕手护具。

「那就麻烦学长了。」泽村开心地戴上自己的手套,然後走到投手区。

等两人都就定位後,泽村看着握在手中的球,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多久没有好好碰球了?这种令人兴奋的感觉久违了。

「那学长我就开始了喔!」泽村朝小野露出大大的笑容,只见对面的小野朝他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泽村高举着脚,左手握着球,将重心转移,身体大幅度地扭转,接着彻底挥动着手臂,白色球体瞬间笔直的朝对面摆好的手套前进。

「啪!」球进了手套,那球落入手套的声音堪称完美。

「这球不错喔,再投几球!」小野将球回传,虽然球速不快但是球路、尾劲都很不错,看来半个月的空窗期也没有影响泽村这小子啊!

「好!」泽村也觉得刚刚那球投得不错,至少手臂没有用力而是轻松的挥动,所以球的稳定性很好。

接着泽村连续试投几球後,便开始练习自己原本所会的球种,像四缝线快速球、卡特球等,要赶快把球感找回来。

练习一阵子後,小野觉得今天的调整差不多了,接下来几天再慢慢让泽村磨练自己的球技,今天就到此为止。

「泽村,今天只是调整状态而已,所以不要太过头了,今天就先这样,接下来几天会让你磨练球的。」小野接下泽村投的最後一颗球後,就站起身要结束今天的训练,也不忘叮咛这个粗神经的学弟。

「是!辛苦学长了。」泽村拿起戴在头上的帽子,用衣服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

「记得要做收身操喔。」小野把捕手护具放回原位後,拿起放在一旁的球袋,准备离开牛棚。

「知道了,学长慢走。」

泽村看着小野离开牛棚後,默默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想着刚刚练习的情况,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麽。

虽然今天投球了,但为什麽心中有种浓厚的失落感,明明全身都感到颤栗般的兴奋,可是心中却空空的,像是忘记了什麽习惯似的,有种平常会做的事而最近自己做不出来的那种感觉。

身体还记着,但心已经忘记了。

到了晚餐时间,泽村始终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而心中的阴霾却一层又一层的慢慢累积,压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

泽村叹了一口气,缓缓打开食堂的门走了进去,看到大部分的青道队员都坐在餐桌前吃饭,再看向大夥们拿在手中的饭碗,米饭添的又高又尖上面还隐约看得见雾腾腾的热气,已经没什麽食慾的泽村视线扫过大家後,感觉到胃开始不断在翻腾,一阵恶心感从胃开始向上蔓延。

「喂!泽村你脸色很差啊。」刚盛完饭的金丸手上拿着餐盘,看向站在门边的泽村,发现他脸色苍白到泛青。

「呕——⋯⋯」听到金丸的声音,泽村抬头看向金丸,原本胃就不断在翻腾搅动,在看金丸的手上的餐盘後,终於忍受不住地抓住金丸,翻腾而上的恶心感就这麽从泽村口中倾泻而出。

「啊啊啊啊——!」金丸吓的放开手中的餐盘,惨叫声引来正在吃饭的其他人,不过泽村无暇顾及那麽多,恶心感从胃部沿着食道再到喉间,不断地释放出那让人看了也想反胃的残渣。

「泽村!不要吐在我身上啊!」金丸看着泽村正在酝酿下一波的攻击,吓得赶紧推开紧抓自己的泽村,接着拔腿立刻逃离他。

「呕——⋯⋯」果不其然,泽村再次弯下腰朝着被金丸丢在地上的餐盘倾泻。

「天啊⋯⋯看了我也想吐了⋯⋯」大家只是看着而不敢上前,只怕会像金丸那样惨遭毒手,但是看到泽村那坨残渣混在原本的餐盘里美味的食物时,每个人的胃似乎也开始翻搅着,看来呕吐这种行为好像会传染似的。

「唔⋯⋯哈⋯⋯哈⋯⋯」最後一波,泽村吐到只剩水而已,感觉胃已经完全空了,泽村忽然感到全身虚脱无力,只能赶紧伸出手撑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气。

「泽村!还好吗?」仓持看着泽村整个人瘫软,二话不说离开座位赶到泽村身边,一手扶着泽村的肩,一手轻拍着他的背。

「御、幸⋯⋯学长⋯⋯?」泽村抬起他泛青的脸,眼神涣散的看向紧促着眉头的仓持,像是找到依靠般,原本仅存的力气瞬间丧失,整个人就这麽倒向仓持的怀里。

「泽村!」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向胸口,仓持差点站不住脚,赶紧扶住泽村的双肩,再看着泽村他已经昏了过去。

「怎麽这麽安静啊!」此刻食堂的门被拉开了,感觉到食堂内没有平时的吵闹声,御幸原本想要吐槽一下,只是看着大家都围在自己前方一角,御幸直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欸!泽村醒醒啊!」大家看着泽村整个人瘫软在仓持怀里後,才回过神发现事情大条了,赶紧一窝蜂地涌上前想要确认泽村的情况。

御幸听到有人喊着泽村的名,赶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拉开,站到最前面才看到泽村整个人脸色泛青的躺在仓持的怀里,心脏像是突然被人用手捏了一把,刺骨的痛从胸口传来。

「让开!」御幸一把将仓持推开,自己则是蹲下身将泽村纳入怀中,手掌贴上泽村的额头。

没有发烧,但是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全身还微微地颤抖着。

「我带他去医务室,你们赶紧通知教练和部长,有可能要去医院。」御幸冷静下来分析情况後,就一把的将泽村抱了起来,朝着身後的队友喊道,自己则是快步朝学校的医务室走去。

「喂⋯⋯刚刚是什麽情况⋯⋯?」大家看着御幸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对於刚刚御幸的反应大家一致感到些许的不协调。

「我去找教练和部长,大家收拾一下食堂。」一开始就知道所有的仓持率先发话,说完也跟着离开食堂去办公室找教练和部长。

「好诈!仓持先跑了!!」听到仓持的话,大家才回过神来,但是早已看不见仓持的身影,他刚刚叫他们整理食堂吧?

大家不敢看向泽村刚刚的杰作,不过此刻食堂弥漫着那种让人恶心的味道,想也知道是从地上那坨残渣所散发出来的。

可恶!竟然让仓持抢到这份轻松差事,他们竟然要留下来整理残局⋯⋯

御幸抱着泽村一路跑向学校的医务室,一般学校的医务室在学生放学後就没有开放,但青道因为是体育的名门学校,有非常多的体育学生会住在青道宿舍,即使是在假期间也会因为比赛或是训练而留在学校,所以为了以防万一,青道的医务室一向是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毕竟从事体育这项科目多多少少都会受伤。

御幸看着怀里的泽村,那脸色苍白眉头紧蹙的样子,看得御幸只是更加心疼,不是还好好的,怎麽会突然这样?

「医师!」御幸打开医务室的门,朝着里面大喊着。

「御幸同学,怎麽了?」听到御幸急促的声音,在医务室里的医师从帘幕後走了出来。

「帮我看看泽村,他昏过去了。」御幸把泽村轻放在医师示意的病床上,有些急促的说着。

「我知道了,你冷静点。」医师赶紧拿上听诊器和小手电筒,拉起病床的帘幕,开始替泽村诊治。

「不行,要赶快送去医院。」大致上帮泽村看了一下情况後,医师脸色难看的拉开病床帘幕,接着走到办公桌拿起话筒打电话给有和学校合作的医院。

「泽村!」御幸听到医师的话,心不禁凉了半截,冲到病床旁双手握住泽村瘫软无力的手。

「御幸!」接到通知的高岛礼和片冈教练赶忙到医务室,便看着御幸跪在病床旁,双手紧紧握着泽村的手。

「怎麽回事?」相比高岛紧张的样子,片冈教练倒是冷静一点,他问着刚打完电话的医师。

「刚刚我简单地替泽村同学检查了一下,有可能是急性胃炎。」医师将说出自己的推测,从全身盗汗到按压上腹部会使昏迷中的泽村感到不适,种种症状有可能是急性胃炎。

「再加上泽村同学有些脱水的情况,我觉得还是送去医院做个检查比较好。」医师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高岛和片冈,无奈只能将情况说得更详细一点。

过没多久,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传了过来,很快地抵达了青道医务室,将昏迷的泽村移转到担架上,接着再赶紧送往医师刚刚联络的医院去。

御幸没有理会高岛礼和片冈,执意要跟着上救护车,无奈之下,片冈只有同意御幸上去,而自己跟高岛则是一起坐上校务车前往。

一路上,御幸双手都紧紧的握住泽村的手不放,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力,眉头始终紧促着,镜片下的双眼没了平时的有神,有的是无法聚焦的涣散。

到了医院後,泽村被推进急诊室,而御幸、高岛和片冈则是被医护人员吩咐在外等候。

在这种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漫长,御幸双手紧握着,不断看着戴在腕上的手表,分针也只不过往旁边动了几格。

三十分钟後,急诊室的人员总算走了出来,并且告诉身为老师的片冈和高岛现在病患情况如何。

听完医护人员说的话後,两个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心中悬挂的大石暂时放下了。

『泽村同学的确是急性胃炎,不过庆幸的是发作症状的程度是最轻微的,虽然有脱水的现象,但是这瓶点滴挂完,再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这是刚刚医护人员说的话。

『虽说如此,但是泽村同学除了急性胃炎以外,还有神经性胃经挛,这在刚才做检查时有发现,请问他最近是否有压力过大的情形?』但是想到医护人员在後面补了这麽一句话後,两个人只是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麽。

神经性胃经挛除了饮食不正常、生活作息不规律以外,听说精神上的压力也会造成此症状发生,不过在学校又是住宿又是训练,无论是饮食和生活作息都有严格规定,所以剩下的原因就是精神上的压力。

但是向泽村这样单纯的孩子,从他那率直向上的个性来看,根本与压力这两个字扯不上关系,所以两个人仔细想了想,也许跟泽村失去部分记忆有关系。

「小礼、教练,刚才很抱歉,让您们允许我任性的要求。」御幸也是听完後才放心不少,想到刚才顶撞了两位长辈,自己倒是主动道歉。

「时间不早了,泽村需要留院观察,明天一早还有训练,都回去休息。」片冈没有责备御幸,只是看了表上的时间,早已过了医院的会客时段,他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於是准备回学校。

一回到学校後,御幸拖着疲乏的身子慢慢走回宿舍,路上遇到了一些队友,他们都上前询问泽村的情况,只是御幸没有心思回应他们,说了一句『我累了,明天再说。』後,就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里。

洗好澡躺在床上的御幸,明明身体疲惫到不行,但全身并没有感到任何睡意,双眼直直盯着上方的天花板。

总是做出无法让人原谅的行为,如果自己今天能够克制一点,是否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这些事,明明都说好要重新来过了⋯⋯

为什麽在他面前,自己永远冷静不下来⋯⋯

荣纯,被你遗忘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啊。

时间追朔到泽村刚练投完,而捕手小野已经离开牛棚,剩下泽村一个人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发着呆。

此刻牛棚入口处站了一个人的身影,而泽村只是愣愣的看着手中的棒球,而没有注意到那个人已经近在咫尺。

「泽村。」御幸站在泽村面前,低沉极富磁性的嗓音缓缓从泽村上方传来。

「御、御幸⋯⋯学、学长⋯⋯」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泽村抬头看向正俯瞰自己的御幸,竟然有种不知道要怎麽面对他的焦虑感。

「不要叫我学长!!」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听到泽村喊自己『御幸学长』,胸口就一阵的难受。

「欸⋯⋯」对於御幸突来的怒喊,泽村只觉得莫名其妙,但内心深处却感到丝丝的不安。

「你真的什麽都不记得了?」御幸双手失控的抓着泽村的肩,脸上满是焦躁、不安以及无奈。

「咦⋯⋯我不知⋯⋯」泽村不敢看向御幸,视线想从他身上撇开。

「看着我!别说你不知道!」御幸像是知道泽村的反应,立刻抬起手捏着泽村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自己。

「唔⋯⋯」下巴被惊人的力道捏着,泽村有些难受的皱起眉头,双眼只能无奈地看向御幸。

「不要⋯⋯放开⋯⋯」从内心涌出的恐惧感,让泽村不安分的抗拒着御幸。

「你知道你为什麽会来青道打棒球吗?那是因为你想要我接你的球。」御幸没有理会泽村眼里渐渐露出的恐惧,反而强势的开启话题。

「你知道你为什麽总是追着我跑吗?那是因为你喜欢我!」

「你知道你为什麽无法放弃我吗?那是因为你离不开我!」

你知道你为什麽忘记吗?那是因为你爱我爱得太深刻了!

最终,御幸没有将最後一句话说出口,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不要⋯⋯不要说了!!」听到御幸一句又一句充满爆炸性的话语,泽村原本就混乱的心现在又更是雪上加霜,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御幸推开,然後痛苦的双手抱着头,全身上下只是不断颤抖着。

「泽村⋯⋯」冷静下来後的御幸,只觉得世界天旋地转,他刚刚干了什麽好事。

「不要靠近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泽村感觉到前方人的靠近,他歇斯底里地朝御幸怒喊,喝止他不准上前,接着狼狈地站起身,便头也不回飞奔的离开牛棚。

搞砸了⋯⋯

御幸抬头看着被夕阳染成一片橘红的天空,世界安静了,时间停止了,但是心已经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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