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学期末了，你们有要陪我吃饭吗？」洪可佳张着闪亮亮的大眼望着坐在她面前的两人。
「你还记得段考这件事吗？」梁予愿无情的浇熄洪可佳眼里的光芒，「吃饭倒是没问题，反正结业式那天只有半天。」然後再给她点燃。
「好啊。我都可以。」倒是叶君凡点点头答应，他这点头让洪可佳马上忽略了刚才梁予愿倒的那桶水，高兴的神情表露无遗。
「太好了！那我们去星夜吃——」梁予愿见她兴奋不已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感觉星夜就像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呢！」
「不错啊，我挺喜欢那里的。」叶君凡柔情似水的眼神在洪可佳身上停留，梁予愿撑着颊在一旁看着。
「别忘记暑假作业了，这几天就会发下来。」
「哎呀！梁予愿！不要泼我冷水……」洪可佳一想到暑假作业就头疼，而且还跟梁予愿谈了条件。
「梁予愿？」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梁予愿坐上塑胶椅，看着坐在钢琴前的杨书培微笑着。
今天梁予愿心情特别好，所以直接杀到杨书培面前打算问清楚他的伎俩。
杨书培并不意外梁予愿这个人物的出现，他早就有耳闻洪可佳跟她的交情；虽说他在国中已经见过她，现在这样面对面谈话还是第一次。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梁予愿翘着脚，姿态像极了黑道大姐。她只是计画着先发制人能不能让杨书培不打自招，但见他这样反应看来是很难。梁予愿心想。
「有什麽事吗？」杨书培望着自己放在琴键上的手，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他知道梁予愿是来问他有关洪可佳的事情。
「想也知道我是来问可佳的事情。」梁予愿把翘着的腿放了下来，她挺直了腰，再稍微地向前弯，「你应该不会这麽轻易放弃吧？」
杨书培沉默着，下一秒钢琴发出了乐音；梁予愿并不没有不识相的打断他，只是默默地望着他，像是要在他身上看出什麽一样。
他弹的是圣桑的天鹅，梁予愿只有听过大提琴的版本，钢琴她是第一次听见。
最後的尾音落下，他们之间的氛围也有些改变，梁予愿多少能够知道杨书培现在的心情：「听说结业式那天你要表演？」
杨书培点点头，盖上了琴盖：「我还会代替学校接受教育局的优良校园奖。」他坐在椅子上和梁予愿面对面，「我打算在那个时候在全部人的面前跟洪可佳告白。」
晴天霹雳。梁予愿感觉到雷电打到她的头顶，她止不住的笑出声：「你疯了吗？让你领奖致词，你搞出这种乌龙，学校会对你做出惩处。」杨书培这家伙真的可怕。
「其实我自己还在犹豫。」杨书培的语气丝毫听不出任何的害怕，「但我对洪可佳的心意是真的，我也就如你所说不想放弃。」
这下换梁予愿感到不知所措了：「我很好奇你为什麽这麽喜欢她，我在跟她相处的过程中从没听过她特别提起你。」
「我在弦乐团其实是被排挤的，但只有洪可佳她会在团练的时候跟我坐在一起练习。」杨书培说。
「那不是因为你们都主修钢琴吗？」梁予愿歪着头。
「尽管如此，她把钢琴练习的机会都让给我，坐在我的旁边看着我弹，虽然途中她都会被其他团员抓去聊天。」杨书培说着说着，连自己的嘴角挂着微笑都没发现，「但她只要没事都会在我身边，我觉得她对我很好。」
梁予愿安静一会，这的确像是洪可佳会做的事情，不过她知道洪可佳绝对没有那种意思，说不定她只是不想在学校还要练钢琴而已。
「就这样？因为这样喜欢她？」梁予愿觉得这种小情小爱就让杨书培宁愿被学校惩处也要告白？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你肯定觉得不可思议吧。」杨书培从椅子上站起来，「但真相就是如此，我这辈子除了洪可佳以外没有遇到比她更好的人了。」
「杨书培。」梁予愿抬头凝望着他，「你是不可能的，你这样做只会让洪可佳更不喜欢你而已。」
杨书培看着梁予愿清澈的眸子，微微勾起嘴角：「结业式那天你们就好好期待我的惊喜吧，再见。梁予愿。」接着他头也不回的走出音乐教室，只剩梁予愿坐在里头。
她看着面前的钢琴，还有刚才杨书培的话，心情十分复杂。
回到教室後，梁予愿看见洪可佳又睡到流口水，还有坐在她位置上滑手机的叶君凡。
叶君凡一注意到梁予愿後他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往教室外走：「我们聊一下。」
梁予愿有点不明所以，她跟叶君凡站在教室後门的门口：「怎麽了？」
叶君凡看着她，又望了一眼在里头的洪可佳：「你跑去找那家伙了？」
「你是说杨书培吗？对。」梁予愿顺了顺她耳边因风而凌乱的头发，「我问他是不是真正的放弃洪可佳，答案是没有。」
「管他叫什麽名字。反正他还是打算在结业式闹场？」叶君凡不喜欢去刻意记住他不想记的东西，尤其是他们现在讨论的这个人，他打从心底就觉得他不是好人。
「嗯、说要在所有人面前跟洪可佳告白。」梁予愿点点头，语气却突然有点迟疑了，「其实我突然也觉得好像不是那麽有关系……」
「喂。」叶君凡出声制止她的想法，「一开始说要阻止他的不是你吗？现在自己在这里打住？」
梁予愿垂下眼帘移开视线，声音小得只要风一吹就听不见：「我也不知道怎麽了，觉得杨书培挺厉害的。」
「厉害？」叶君凡并不理解梁予愿这句话的意思，「如果是钢琴的话，洪可佳也会啊……」他望向还没醒来的洪可佳喃喃自语着。
「不重要啦！」梁予愿拍了一下叶君凡的肩膀，「这件事等结业式那天再说，我相信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接着她快步走进教室坐了下来。
叶君凡觉得梁予愿不太对劲，但也找不出她不对的理由；只好摸摸鼻子也回去教室里休息一番，不继续纠结在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