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节目状况如何，她不清楚，至少她手里……安扬的冠军梦被毁，这事迫在眉睫。
对面的男人思考片刻，道：「《星星Sing》的安扬？」
「是。」
「他的前程毁了吗？」程昊亚又问。
明摆着的事实却被反过来诘问，徐芮妍错愕了下，说：「下周就是总决赛了，如果没有恶剪，他该是冠军，现在却是第五名。」
「没拿冠军就是毁了？」听了她的话，程昊亚只是笑笑，「恐怕你小瞧了娱乐圈。」
徐芮妍不说话。
「安扬即使第五名，照样很多公司抢着签，」程昊亚换了个坐姿，用实事求是的口吻说：「据我所知，已经六家公司找过他……如此情况，他不一定会选择我们。无法替我司带来长远收益的冠军，我不想要。」
徐芮妍脑袋飞快转了转，大致明白了程昊亚的意思……得到了冠军的名声和奖金，安扬却有可能转签给其他经纪公司，连带地将曝光和影响力也带走，而公司不愿冒这个风险。
「既然这样，」徐芮妍想了想，提出疑问：「为何当初不把和RU签约的条件，直接加入赛制当中？」
规定赢得冠军者必须和主办方签约，不是相对简单很多吗？
「这麽做太市侩了，」程昊亚想也不想便答，「显得贪钱。」
「……确实贪钱啊，」徐芮妍一不小心就把内心话给说了，「刚才不是说不要无法带来长远收益的冠军吗？」
「我是商人，商人没有不贪的，」对面的男人快速下了结论，「只是骨子里贪和表面上贪的差别而已……我倾向吃相乾净一点。」
所谓的吃相乾净……徐芮妍想了想，就是道貌岸然、私底下手脚肮脏的意思吧。
「那又怎麽肯定，下礼拜出现的冠军一定会和我们签约？」她又问，其实话中的人八九不离十应该是淮昕了。
「她会的。」程昊亚非常笃定，说完後看了看手表，像是分配给徐芮妍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到头了，又道：「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责备你，而是说明我的立场让你理解；当然，你只能理解，这之中没有协商的空间。」
徐芮妍再次沉默……虽然她早知没有协商空间，但话说得如此坦白，还是令人不快。
「放心，六间公司里随便选一间，凭着安扬的实力，他都会活得很好、饿不死，」程昊亚拍拍西装下摆後站了起来，「至於你无用的良心，往後用在别的地方吧。我希望至少我的下属，在工作上与我是有共识的……你回去吧。」
心中虽然郁闷，可当对方摆出坚决送客的姿态，徐芮妍也只得顺从地起身，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程昊亚於是迈开步伐、走回办公桌前，而这时，她才留意到方才被总监遮挡住、後面展示柜里的一个相框。相框中两个男人握着手、像是刚完成什麽合作仪式。
徐芮妍眯了眯眼……左边的男人是程昊亚，至於右边的……
几个相关的线索凌乱地闪过她脑海，短短的几秒间，她瞪着那张面孔，试图想出答案。
片刻後，徐芮妍睁大了双眼。
是了……是他。
相片右边的那人，是时代娱乐的总经理淮致信，也就是ForOne目前所属经纪公司的高层。
不过按照金敏植给过她的说法，他同时还是……
淮昕的爸爸。
回到小区附近的便利商店时，徐芮妍留心瞧了一眼……露天咖啡座上空无一人，也就是说，在这个ForOne并没有行程的夜晚，金敏植没打算行使他手握饭票的权利。
徐芮妍本该感到庆幸，要是连着两天都被某小王八打扰私生活，那该多麽心累……可她就是半点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心里搁着什麽……也不知道是因为被程昊亚训了一顿，还是今天拍摄送礼环节时，金敏植蹲在地板上的模样太令她在意。
然而一切都是空想……当她爬上坡，发现金敏植就坐在她家楼下大门前的阶梯上。
她是没打算把这类型的相遇当成日常的一部分，可显然门前的那人并不这麽想。
见她回来，金敏植收起把玩着的手机、起身活动了下筋骨，然後半点不生份地看她，简短吐出一句：「好慢。」
徐芮妍眨眨眼……他无预警拜访，等不到主人却成她的不是了？
揣着淡淡无奈，徐芮妍用钥匙开了大门，不发一语爬上楼，金敏植自然而然地跟在她身後，甫进门脱了鞋子就像大爷一样坐在她家沙发上，问她：「晚上吃什麽？」
徐芮妍瞥了他一眼，总觉得金敏植往日的萌属性在今天不甚明显，话也少了，像是有些低气压……於是脑海里再次浮现他拆礼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