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这边派出的人,在山脚下盘查车辆时,拦住了绑匪兄弟。薛人良的车在两小时後,因为酒驾自撞,车子起火,人及时被拉出来,送到医院急救。
颜思珺在中部医院急诊,主要为身体脱水虚弱跟皮外伤,隔天严若庭就办理出院把人带回北部。
颜思珺在车上还是昏昏沉沉的,严若庭边开车,一只手紧握着颜思珺的手不放。分分钟就转头看一眼,深怕她哪里痛了。硬是把车程拉长了两倍。
严若庭不放心,还是先把人送到医院去,医生看完资料,做了一些基本检查,建议静养两天。
颜思珺身心都累极,一路上都是迷迷糊糊的,到了医院依薇给她擦澡後,她才比较舒坦的在病床上睡过去。
双月丁凯来看过,没待多久,被严若庭打发走了,怕时间长了有人来围观。依薇给她拿来必需品,小谢买了些吃的。人来来去去的,只有严若庭从头到尾没出过病房。
"严哥,吃一点东西,你胃不好,别到时候发作了。"严若庭早期的不正常生活把自己的胃给伤了,又有乳糖不耐症,这也是他常喝豆浆的原因。
严若庭没说话,只把豆浆喝掉。
依薇在椅子上也是昏昏欲睡,遇到连假,他们都正好守着颜思珺。
小谢过去,拍拍依薇,"你先回去休息,看看小子,补点猫粮,等明天早上再过来。"
依薇振作起精神,看了看颜思珺安稳的睡着,点点头,"好,有什麽事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过来。"
依薇走後,严若庭说:"警察那边怎麽说?"
"绑匪车上的行车纪录器证实他们的犯罪事实了,通话纪录调查後,也确定主谋就是薛人良,不过,警察说,现在他还在加护病房,之後会怎麽处理,还不一定。"
"知道了,谢谢你了,早点休息,明天没事也不用特别过来,好好放假。"严若庭让小谢也回去,毕竟还是在放假期间,他给颜思珺安排单人病房,打算今天就在这睡。
昨天把颜思珺送到医院後,一连串的检查以及警方的询问,也都是严若庭在面对,可以说是一夜未眠,今天又开车回来,严若庭也累了,在浴室简单梳洗,换上小谢拿来的衣服,打算睡觉。
他看了一眼沙发跟陪病家属的床,决定跟颜思珺挤一挤。他把颜思珺挪了挪,後者睡得死沉,大气都没呼一口,他迅速躺下,虽然有点挤,但是能半抱着颜思珺,他终於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安心,握住颜思珺没有打点滴的手,睡了。
隔天颜思珺是被热醒的。她动了动身体,发现手被牵着,旁边躺着一个大男人。"严若庭?"她转过去试着叫他,严若庭的脸以放大八百倍的清晰度在她眼前出现,连毛细孔都看得见。
手被牵着,另一只手有点滴,拉不高,她乾脆研究起身边这个男人。她第一次看他睡着,第一次听到他对她说别怕,第一次有男人开车还要牵她的手。那些时候虽然脑子不太清醒,却都记得。她看着他眼下的青淤,回想起昨晚,他激动地抱着她去医院,她感觉得到他在发抖,应该不是因为我太重了吧?想到这里,颜思珺笑了出来。
突然发现严若庭不知道什麽时候也在看着她。
她一脸尴尬,"早...."
"早,感觉怎麽样?"严若庭坐起来,床还是太小了,他乾脆下床拉了椅子,手还是牵着她的手,看到手腕上露出被綑绑的痕迹,一阵心疼,大拇指轻轻的搓着。
"嗯,好像还好,谢谢你来找我。"颜思珺其实没有被虐待或是殴打,就是心里的承受的压力大了点,医生是说不住院也可以,昨天严若庭看颜思珺那麽虚弱,硬要安排住一天。
"颜思珺,小颜?"突然病房门被打开,医生拿着平板,护理师推着护理车走进来。
"庄医师?"
"真的是你!我看到你病例,有点意外,这几年还好吗?背怎麽样?"医师滑着平板,看了几眼才放下。
"早就好了,没想到会再遇到庄医师!您一直在这间医院里?"
"对阿,你是又怎麽啦?把自己累坏吗?我看你有贫血问题,指数不高,注意营养跟休息阿。那年你可是输了好多血,我都还记得。"
"好,我会的,谢谢庄医师!"颜思珺的坏心情被冲淡了些,那年她受伤,庄医师是她的主治。身为庄医师成为主治後第一天接到的重伤病患,庄医师对颜思珺的印象很深刻。
"要不要我给你看看背?"庄医师基础检查完,看着她。
"不用!这麽多年了,早好了!"
"也是,那时你也努力复健快半年,看起来身体没有因为肌肉萎缩,再生长而产生问题,你辛苦啦!"突然庄医师往严若庭看去。
"你是家属?"颜思珺还没来得及解释,严若庭就说:"是。"
"病人曾经受过比较严重的伤,底子虚弱,这次又伤了元气,多静养几天。平常最好不要太劳累,注意营养均衡,如果长时间做太激烈的运动,当心身体负荷不了,要多注意。"庄医师推了一下眼镜,盯着严若庭看。
什麽意思啊?哪方面的激烈运动啊?多长时间叫长啊?颜思珺不知道为什麽觉得一阵尴尬。
"知道了,会好好注意。"严若庭向医生点了头。
"没事下午就可以出院回家休息了。"说完,庄医师又向床上的颜思珺说:"不舒服再来挂我的诊,我给你看。"说完给她塞了一张名片,低头说:"我私人号码",就走了。
庄士元虽然看不出来,但大了颜思珺快二十岁,单纯只是把颜思珺当妹妹看,主要是因为六年前她受伤的原因,让庄士元印象深刻。他在诊疗的过程中知道後,就特别感动,没想到今天会再次遇到她。
医师走後,颜思珺跟严若庭之间弥漫着一股不知所以的小尴尬。
"我早好了,不然也不会当替身演员。"颜思珺自己解释起来。
"你跟那位医生很熟?"严若庭给两人都倒了杯水。
"我..我几年前受伤时,也是他治疗的。"
"你背上的伤?"
"对..."
颜思珺没什麽胃口,把医院送来的早餐清粥小菜,分一半给严若庭,斟酌着怎麽开口对他说那件事。
"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背?"
严若庭吃饭的手一顿,吞下口里的粥,才说:"你愿意吗?"
"嗯,先吃吧。"
吃完,严若庭慢慢的收拾东西,护理师也来把她的点滴拔针了,颜思珺还是一副软绵无力,现在还外加一副若有所思的脸。
看她这样,严若庭也不问,牵起她的手去办了出院手续。
依薇睡晚了,起来後打了电话给颜思珺,颜思珺只说严若庭会处理出院事宜,让她再多休息一下,等等他会送自己过去。
上车後,严若庭说:"要不,这三天还是住我那?"
颜思珺想了一下,"先去你家坐一下,然後我去依薇家。"等他看完听完,她的事,应该还是得去依薇家的吧...
颜思珺内心虽然对严若庭有信任,但当初那王八蛋拒绝得太直白,就算严若庭不在意,她也担心他会害怕她的疤痕。她不知道严若庭已经在剧场远远看过她的伤疤了,也不知道经过这麽多年,疤痕已经淡了很多,不如刚受伤时的怵目惊心,没有恢复的,一直都是被伤害的那个颜思珺的心。
"回去之前买些你能吃的东西吧。"颜思珺说。早上小谢给她传讯息了,说严若庭几乎48小时不眠不休的照顾她,担心胃病犯了,请颜思珺盯着他吃点东西。
两人去了一趟小型超市,回到严若庭的家,颜思珺倒是感觉挺熟悉的。
颜思珺坐在客厅,严若庭把采买的东西放进冰箱,到了杯水给颜思珺。
"嗯...."是说,要怎麽给严若庭看她的伤阿?她现在穿着T恤,要直接掀开吗?好像哪里怪怪的...手跩着衣服下摆,颜思珺脑筋打结成一片。
严若庭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一句话不说的坐到她身边。
"你..."颜思珺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嘛。
"别动,别怕。"严若庭慢慢地抱住她。双手交叉护着她的肩,严若庭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吐出。
颜思珺不自觉地红了眼眶,也把自己的手环住他的腰。她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对她的担心,很深很深的。
"我的背,很丑,很可怕"。准备了好久,颜思珺以为这次能顺利说话,哪知还是一开口就哽咽。她能下床之後,找了好多方法,想看看自己的背,她只看过一次照片,是伤口刚缝好的照片,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後来医生在说明病情时,问她要不要看,她都不愿意再看。
再来都是听医生或听依薇说,伤口好很多啦,疤痕淡很多啦,但是从她被分手的那天开始,也不再关心自己的疤痕变化了。怕她难过,後来不论是依薇还是家人,也都不再提了。
那时候还是爱漂亮的女孩年纪,深深被伤害以後,给自己筑起一道叫不在乎的墙来保护自己,这麽多年了,以为是坚不可摧,谁知道还是脆弱的一碰就崩塌。
"不会,不会丑。"严若庭摸着她的後脑勺,顺着她的头发,轻轻的,像在对待一个很珍贵的娃娃。
"从这里,到这里。"她摸着严若庭的颈子下方,再到腰上,画出一个距离。
严若庭只把手臂收紧,不知道要怎麽安慰怀里无声落泪的女孩。
"你摸"颜思珺突然拉着他一只手,让他从腰间伸进衣服去触摸她的疤痕。
严若庭闭上眼睛把下巴靠在她耳边,掌心在她的背小心摸索,不敢用力,慢慢的移动到颜思珺的颈子下方。
不知道是掌心的热度还是两人的气息,颜思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严若庭的另一只手牢牢扣住她的肩不让她乱动。
终於在颈下摸到上次他瞄到的像是云朵的疤痕。指腹顺着疤痕,缓缓的绕圈,严若庭感觉到皱皱的,软软的组织,有些凉凉的。绕过几圈後,他摊平掌心贴住那块疤。
"嗯..."颜思珺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触摸,自己从喉咙发出声音都不知道。
严若庭把她往自己怀里挤了一下,另一只手也穿进她的衣服,摸上她的背,顺着那条疤痕,缓缓向下。他摸得很慢,每一个移动都依依不舍,缠绵不已,摸到稍微突起的部分,他会轻轻的抚摸按压,若有似无的,又怕她痛,又怕她感受不到他的爱惜,最後停在她的腰窝上。颜思珺只感觉他摸过的地方,都好热,又好痒,她想动,又不敢乱动,不自觉的在扭来扭去,还是在发抖,她自己都不知道。
"哈..."颜思珺忍不住从嘴里吐出一口气。
颜思珺不知道自己的胸一直在蹭着严若庭,又发出这种声音,严若庭的小兄弟在这种时刻竟然...硬了。
"别乱动。"严若庭两只手按住她的腰,让她别动。还好两人下半身还是有点距离,不然颜思珺应该会感受到"异物"。
沉重的喘了好几口气,严若庭把她的双脚勾上沙发,让她的脚跨在他腰上,把她整个人都纳入他的怀中。
这个姿势不会太色情吗...!颜思珺还没从摸疤痕的情绪回复,又发现自己被严若庭弄成一个很暧昧的姿势跟他抱在一起。
严若庭却什麽话都不说,颜思珺一开始虽然很紧绷,手还是圈在他肩上,从他腋下穿过去,从背後环抱上来。
严若庭虽然不说话,但大手在她背上一拍一拍的,偶尔摸摸她的後脑勺。
一阵子後,他发现肩上的手滑了下来。
颜思珺睡着了。
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出的气,吹着他的锁骨。
严若庭又被撩到了,但是对着无意识的颜思珺,一点辄也没有。她是那麽毫无戒心的摊在他怀里,带着她的伤痛。不舍充满他的心中,不知道是因为她伪装的坚强,还是那段时间没能来得及
陪在她身边。
把人安顿好在客房,严若庭又发了讯息给依薇,自己也累了才回房睡午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