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約好了,不說再見》 — 21 要不是過去太美麗,誰願意活在過去

正文 《約好了,不說再見》 — 21 要不是過去太美麗,誰願意活在過去

莫非他看穿了我、看穿了那无底深渊。这几天用尽了全力,即便不愿意,我还是努力扬起嘴角,

勉强笑着,难道这一切他都知晓了?

心随着他那句话开启了律动感,狂跳着。

「我怎麽可能会有心事呢,你想太多了。」也只能硬着头皮,死不承认。

他给了我ㄧ个冷笑。

「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变得和我第一天所认识的张瑞奕,完全不同,你丧失了你的活泼,你知道吗?」

「为什麽要观察我那麽仔细……为什麽要把我唯一的保护色给染了寂寞的颜色……」

当一个人连最後的防护线都没了,全裸般在别人面前看光光,那种难受,你会懂吗,如果懂,为何要把我推到这种地步,我并没有对不起你什麽,为什麽你要这样伤害我。

「说吧。」他用着没有颜色的眼神看我:「把你心中,憋了许久的心事,说出来。」

微微的朝他那看了一眼,即使不想道出心中的伤事,却连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却做了跟心中不一样的事。

抬头看着月色。

「他消失了,消失在我的世界,我找不到他,你觉得我还能怎麽办。」

「去找他,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辜消失在世上。」

说的容易……并非我能决定他还在不在这个世界里。

吞了口水,开始了鼻酸。

「没用的,就算把世界都找翻了,他也不可能会出现,而我也不可能找到他。」

他的眼睛眯了更小:「为什麽?」

低头,像个卑微的人,低着头:「因为他离开了我的生命中,不可能找的到他,永远也不可能。」

李浩贤你是聪明的人对吧,我都把话说得如此白,你应该都明了了吧,不要、不要让我开口,说他已经……

「他死了吗?」

他的冷话就如同冰凉的容颜一样,一句话打进我的心,趁我来不及反应时,他又补上了几句:「真如我所说的话,那麽你就要走出来,而不是一直活在过去。」

谁愿意活在过去,要不是过去太美丽,每个人都有一段唯美的过去,就因为太美、太幸福,所以不愿走出来,宁可在过去里存亡,也不愿活在这残酷的现实里。

摇了头:「为了他,我走进了有他的世界里,但那个世界没有任何人,他却丢下我,弃我而不顾。」

「他是你先生吗……」他低沉开口。

「是——只不过他无法遵守他的约定。」

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却跟一个平常都很讨厌、讨厌到不想要理人、讨厌到会让我翻白眼的李浩贤说了心理话,真的是没想到、真的是万万没想到。

「可是你之前不是常打电话,跟你先生说话吗?」他讶异。

「是啊,我和他说话对啊,说得很开心、就如同他还在世的时候,我们无话不谈。」

忽然间他抓住了我的手,我的左手。

「你……难道你……」

他那惊讶的神情,就跟那些人一样,每当开口,说了一句:「我和他说话。」他们每个人都会有这种眼神,这种类似歧视、诡异、让人不适的眼神。

「你吓到了吗?你觉得我可以跟死人说话,很恐怖,对吧。」

「你为什麽要这样糟蹋自己?」

我笑了,笑到嘴角裂开,笑到身体在发抖。

「这样就叫糟塌自己?你不会纳闷,我是在跟灵魂说话,还是在跟空气说话吗?」

当一个人被我受吓後,总会问我:「你是在跟鬼说话,还是在跟空气说话?」他们以为我是阴阳眼、天眼,甚至是通灵,但很可惜,这只不过是过度思念,产生的幻想罢了。

「你怎麽这样说……你是因为习惯,所以跟空气对话吗?」他温柔口语。

「都不是。」我将他的手拨开:「我看得见,但你们看不见,这是幻想,幻象。」

「你明知道是幻像,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这形容词不适合对我讲吧,你根本不知道,一个人伤心过度会怎样,当生命变得没有意义,没有活下去的念头,是谁救了我?如果我没有执迷不悟,我早就死了。

「总之跟你无关,你如果要把我当神经病也好,把我当疯子也好,但请不要污辱了我的决定。」

瞬间他那眼神,变得温和、柔和,给了一个看似同情、看似伤心的表情。

「我不会这样对你,我是真的关心你。」

他这般话,使我眼眶溢满了泪水,使我好想哭,但我不知道能不能这样无放肆的哭,真的不知道能否将心中那伪装勇敢的假面给拆下。

「如果真的关心我,为何要说这些……」

「我要知道你这几天为什麽忧郁,你变了一个人,你知道吗。」

眼前这位李浩贤,究竟是不是我所认识的李浩贤……怎麽,那麽温柔,他的语气,变得跟以往不一样了,是我的错觉,还是伤心过度,产生了幻觉?

「我告诉你一切,你会把我当神经病吗。」

他浅笑了,摇头:「不会,我不可能把你当神经病。」他得肯定句,让已经插上一把刀子的心脏,有了缓和的地步。

「你为什麽突然对我那麽好……」我纳闷、我不解、我疑惑,为什麽平常讲话伤人、态度淡漠,此刻却对我那麽特别,那麽好,我一度怀疑,真是我过度幻觉?

「我是你上司。」

就那麽简单?这句话,恢复了以往的他,以往的李浩贤简单又有杀伤力的口语,还有不多的语词,这才是我所认识的他。

「就这样……」

他轻微点了头,但不明显。

「我是真的关心你。」

吸吸鼻子。

「那我把所有的事情,经过,说给你听,好吗?」

他没有多余的考虑,在我道出那般话後,接着点了头。

「我说过,我愿意当你的听众。」

吸了一口气,吐了一口气,在这月色朦胧下,以及路灯的照亮下,我将这十天内的心事、伤事,随着那嘴口说了出来,没有任何顾虑地说了出来,而听者既然是我最讨厌的李浩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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