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个松饼，怎抵得过三个饥肠辘辘的年轻人？
完好的一份，三两下就被我们一扫而空。
「我拿去吧。」程雨难得主动开口：「你们先念。」
「谢谢。」
「谢谢班长。」我和宣简单收拾桌面，让他拿去。
「继续吧。」我把一旁的书拉回。
「那我们来念历史，我记得礼拜一要考试。」宣说。
「好。」我转身翻找课本。
寻找的同时，偶然瞥见程雨在柜台的身影。
他似乎在和大叔说些甚麽。
呵，大概在接受关系「侦查」吧。
「茵茵！」宣出声，「快来念了啦。」
「抱歉。」我赶紧低头寻找课本。
课本课本，你在哪儿？
正纳闷着它去哪了时，突然想起，「啊！」
「怎麽了？」
「我忘在学校！」好像在那极乱的抽屉里的样子。
「什麽课本？」程雨刚好回来。
「历史。」
他立刻从书包拿出递给我。
「唔，谢谢。」我接过：「可是你不用念吗？」
他给了我一个「你问了废话」的眼神。
好的，他大概早念完了。
「那谢谢。」
「快来念吧。」宣打开自己的课本。
「嗯。」
我又拿了笔记本，才翻开他的课本。
我的妈妈咪阿。
整齐划一的工整笔记，配上一看就很厉害的补充、笔记，还有那堪称完美的重点整理。
神一般的笔记，神一般的程雨。
「茵茵，你怎－－」宣摇晃叫我回神时，瞥见传奇，和我一瞪大眼睛。
「班、班长．．．．．．」宣不敢置信的把课本转向超越神的程雨：「这、这都是上课做的？」
他轻颔了首，又低回头看他的书。
我们俩就这样盯着他的课本，愣了好一阵子。
直到程雨终於看不下去，放下手中的书，出声：「好了，快念书。」
我们才回神，赶紧开始复习。
「茵茵，我跟你看。」宣决定也来依靠他的课本。
明明是在同一节、同一个老师上的，怎麽人家如此齐全的记下这些，我却听得雾煞煞？
看着满满满的笔记，再转头瞥瞥强烈对比的空白的我的笔记本，我不禁惋惜道。
「终於念完了！」我和宣一同放下笔欢呼。
有了天才的加持，总觉得遇见问题甚麽都好简单。
看来下次考试前，还得来巴结巴结他。
甩甩疲累的双手，稍作休息时，方嘉诚了电话。
「喂？」我接起。
「你们还在念书吗？」他微带开朗的问。
「还在啊怎麽了？」
「我这边的事情弄好了，想说过去帮你们，和你们一起念。」
「帮？哪需要你啊？」我轻聂的笑。
「欸，干嘛这样？」
「好啦，你要来？」
「恩，你们在哪？」从手机传来的公车到站的声音。
「我们」我瞥了眼身旁的宣和程雨：「在ｓｋｙ，上次的咖啡店。」
他笑了一声：「我就知道，好啦，等我。」
「嗯，掰。」
「掰。」
挂上电话後，宣问：「谁啊？」
「方嘉诚」程雨的手，不着痕迹的抽动了一下：「他说他等一下也要过来。」
「嘉诚同学！」宣闻言，眼睛一亮：「可是他不是说有事吗？」
「办完了。」我持续用眼角观察着程雨。
「那我去帮他点饮料。」
「黑咖啡，记得叫大叔用苦一点。」
「茵茵你好坏。」
我邪笑，挥手让她点餐去。
眼角外，程雨轻勾起嘴角。
待宣回来後，我们又拿出国语课本，和程雨一起，打算边念边等。
方嘉诚到时，也没过多久。
当他朝我们靠近，表情一僵。
「嗨。」我叼着吸管，抬手。
他用眼神询问我，程雨存在的原因。
我故意无视他眼底的薄愠：「帮你点了咖啡，去跟大叔拿吧。」
他闷然却依旧任命朝厨房走去。
我继续在课本上记下文字。
「我要坐哪？」方嘉诚回来後问。
我看了眼程雨旁边的位子，他也动手收拾，空出椅子。
方嘉诚瞥了眼才端着咖啡入座。
四人之间安静了几分钟，在方嘉诚喝下咖啡後，我率先打破：
「好喝吧？那可是宣爱的特调喔。」
「嗯，至少比上次的好多了。」他射出一枚冷瞪。
「嘿嘿。」我傻笑带过：「快来念吧，国文。」
「你们上到哪了？」
「第八课。」
「喔，那差不多嘛，我们也教到第八课。」
我们各自读起自己的书，在课本上画记重点。
「这边．．．是这样的吗？」宣捧起自己的课本，实践读书会的真谛：询问。
「你抄错了吧，那是下一段的重点。」我比对良久後发现。
「欸？真的吗？」
「这些人，你只要全记得他们以前都很有名就好了。」方嘉诚下了此注解。
「啧，别乱教。」
「嘻嘻，这样比较好记嘛。」他打趣道。
「那．．．这个人呢？」宣又问。
「阿，『北真爽』。」
「啊？」
「你在闹就给我滚出去。」我发下施令。
「呜呜，茵好凶。」他装弱缩缩肩膀。
我决定埋头，不再理他。
「好啦，认真认真。」他收起轻浮：「交换一下课本吧，两班的笔记应该多少会不一样。」
「嗯。」宣主动推出自己的课本。
「你这里写错了。」程雨随便瞄了眼，指指我的课本。
「哪有？」
「这里。」
「老师不是这样说的吗？」
「他推出自己的课本。」
我对照後：「喔，找到了。」
他颇无言的睨了我一眼。
稍作修改，却又陆续被捉出错误和不周，四人的讨论瞬间成了程雨和我、方嘉诚和宣的一对一教学。
程雨以短短几分钟轻松胜过涛涛说了一学期的老师，获得大胜利。
估计这次的考试，应该可以考出我人生的巅峰。
再望向程雨一次，他背後彷佛长出翅膀及光环，化身天使飞向天堂。
持续良久的检讨，终於在众人一同放下笔後宣告结束。
「你们还要继续念吗？」方嘉诚酌饮了一口咖啡後问。
我和宣相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回答：「不、要。」随後迅速收好桌上的课本，坚决不再拿出。
「那我们再去哪里逛逛好不好？」宣全身靠上桌子，兴奋地问。
我和方嘉诚点头同意，程雨则耸肩表示没意见。
「那走吧。」方嘉诚仰头将剩下的咖啡饮完，起身。
宣跟随在後，两人率先离开ｓｋｙ。
我背着包包等，和程雨并肩步出。
「大叔掰掰。」
「掰掰，考试要加油喔。」
我微笑对他挥挥手。
「那我们要去哪？」最後走出店门，我朝他们问。
「不知道。」宣答。
「这不是你提议的吗？」我没好气地对她说。
「附近随便逛逛吧。」方嘉诚提议。
「好。」於是我们起步。
当我们，连同程雨都朝同一个方向行走时，我独自开心了一下。
「这个好可爱喔，茵茵你看。」ｓｋｙ旁边就是一间精品店。
哪个女生对精品店免疫？两位男士也只好陪着我们一起进去。
「不错欸。」我拿起来：「很适合你啊。」
「蛤，那还要好久。」她嘟起小嘴看着我。
「哈哈，你就等吧。」我抓准时机一溜烟的跑开。
随便走到处看，想知道有没有在尽新货，却又忍不住来到一柜前。拿起一个开启的盒子，仔细观看。
灯光反射後闪闪发亮的钻石至於其中，四周围绕得地碎珠更衬它的高贵气场，放在红巾蓝盒中，像是伸手触及不到的梦中之物。
每次来这里，我都会忍不住地为他驻足。
凝视了许久，该死的眼角余光瞥见它昂贵的价钱，只好摸摸鼻子放回去。
「不错看阿。」程雨从我背後冒出，拿起那条项链。
「嗯。」我的目光依恋的停留着。
「你想要？」他察觉我的目光後问。
「没有。」我叹了口气：「太贵了。」
在贪恋一下它的气质後，我举步逛起其他地方。
程雨却待在那里，直到我们离开。
之後我们又坐公车到各处晃晃，回到家已接近八点。
「我回来了。」
放眼望去，爸妈亲昵地坐在客厅，你一口我一口的互喂水果，我加紧脚步走进房间。
都甚麽年纪了还这样闪。
「茵茵啊，你吃过了没？」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吃了。」我大声回应她，拿起衣物走向浴室。
莲蓬头的水一滴一滴落在我身上，力道不重像是按摩。我很享受的哼起歌，用沐浴乳吹起泡泡，二十分钟後才心满意足的离开浴室。
穿上衣服，随意用毛巾把头发盘起，拿者手机，又躺回床上。
讯息登从方才就一直闪个不停，点开的刹那，我到吸一口气。
「你的笔记本被我收错了。」名为「程雨」的讯息就这样映入眼帘。
「明天还你。」
看着突如的讯息我愣了好久，之後才意识过来，赶紧回了个：「喔」字给他。
想想这样也挺没礼貌的，於是又补上一句谢谢。
原以为我们的对话大概会就此打住，没想到几分钟後讯息又响了一次。
那一晚，我没抢下那个作者更新的头香。
只为了他令我错愕的闲聊语，和那句：
「今天，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