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说这种话真的没问题吗，」言琛翊手很自然的放到柴煦头上搓揉，「被学长听到他会难过吧。」
「才不会！而且明明就是你先开始的，不要讲得好像我在出轨一样好吗。」柴煦嘿嘿几声，戳戳言琛翊的侧腰回击，「还有你干嘛撸我头发啦！」
她摇摇头想把他的手甩掉，言琛翊笑笑的把手横到她的肩膀上，装作无辜的说：「谁叫你今天不绑马尾，害我没办法拉。」
两人笑闹好久，好不容易开启的日常话题一下子又被从前的回忆拉走，旁人恐怕无法理解他们跳跃的思维。
聊着聊着有点累了，柴煦靠着椅背，身体微倾靠到言琛翊身上，这时她才发现身旁的人潮少了许多。拿起手机一看才惊讶，时间以来到十一点四十多分。
「欸？不会吧，已经快要十二点了，再不去吃饭的话会没位置。」柴煦从椅子上跳起来，稍微收拾手边的东西，余光却瞥见言琛翊还赖在沙发上不走，她忍不住碎念：「齁，你这个懒人到底是要不要走？」
「不要急啦。」他一副不想走的样子，慵懒的把身体撑起来，把方才阅读的书递给柴煦：「你帮我拿去放我就走。」脸上装可怜似的撒娇让柴煦狠瞪他一眼，但还是抽走他手上的书往书柜走去。
刚刚柴煦的那一瞪让她突然想起数分前言琛翊逗笑他俩的那些话，她不禁粲然一笑，没想到自己都已经是大学生了还能做出国中时期常做的幼稚之举。
看来国中时期对我的影响不小嘛……
柴煦停下脚步，脑中浮出有点不可思议的答案。
或许，言琛翊才是影响我最大的那个人。
她一愣一愣地，似乎忘了现在应该赶紧把书放回架上去吃饭。
「傻瓜，你在干嘛？」突然一只大手覆到柴煦头上，她吓了一跳，转头才看到言琛翊困惑的脸。
「我的书是放那边，你又在发呆了。」他抽走柴煦手上的一本书放到一旁的架子里，「国中被老师念的还不够吗？整天做白日梦的傻瓜。」言琛翊用手指弹她额头，才把她惊醒，「喔」的一声才迅速将另一本书归位。
「你这个直接找周公下棋的，哪有资格说我！」柴煦回击，道了句谢後随即接过言琛翊帮自己拿来的包包。
这麽说来柴煦的个性实在变化不小。国中时期他的性格比较强硬，说话也比较直，对自己在意的事总是据理力争，带着想要往前冲的傻劲生活；升上高中後，她上的是不错的女校，活在一个都是女生的世界，哪里都在勾心斗角的氛围让她有点退缩，成绩也一直没有在上位圈让她不再像从前那般自信，身上的锐气被消磨殆尽、开始变得畏畏缩缩……
开始戴上虚伪的假面，掩饰自己心中真正的情绪，她变得自卑、懦弱了。
她叹口气，不是很想回顾高中时期的自己。
言琛翊注意到柴煦的异状，出言询问：「怎麽啦？」
「没有啦，想到以前的事情而已。」柴煦摇摇头，重新露出微笑，向他问：「等一下要吃什麽？」
「我有认识的学长在这边的餐厅工作，已经麻烦他帮忙留我们的位置了，就跟你说不要急了齁。」他手插进口袋，斜眼觑向柴煦，默默在後头加了一句话：「有什麽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说喔……」
「好啦，刚刚就真的没事咩！」柴煦轻笑出声，觉得他方才有点傲娇的关心甚是可爱。
好像初恋一般甜甜的感觉笼罩在他俩身旁，好像揉碎了几撮嫩叶般清爽的味道。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息交织、缠绕在其身边，没有爱恋关系的束缚，两人好像早已习惯如此接近又不贴近的距离。
「好啦，我们我们快点走。」言琛翊加快脚步在人群中穿梭。柴煦小跑地跟上，看着他发红的耳根子，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浅浅的弧度。
*
「英国的名牌店都超贵的啦，台湾太好买了吧，而且这里竟然有我要的口红色号！英国都缺货的说……」看着对面女孩滔滔不绝地说着，徐子陌静静地听，一年前的他们也是这样一个滔滔不绝、一个洗耳恭听。
这麽说来，他的两人女友——尹以昕跟柴煦真的很不像。徐子陌的注意力从尹以昕身上渐渐飘走。
跟尹以昕相处的时候，他总是听她在讲话、去她说想去的地方，她拥有选择去哪里、做什麽的绝对权力，而徐子陌也全盘接受，当时他也没多想，认为这是身为一个男友应该做到的义务。
所以他在遇到柴煦之後，他也是运用相同的方法，在选择一件事情前必定会询问柴煦的意见再做决定。但柴煦不一样，她不像尹以昕那麽大剌剌，如果什麽都交给她选择，她自己反而会感到有点愧疚。
想到这里的徐子陌不自觉露出浅浅微笑。
「徐子陌！你飘到哪里去了！」注意到徐子陌的表情，尹以昕微愠，鼓起腮帮子说：「算了，不说我了，你呢，你怎麽样？我想听你跟你那位神秘的小女友的故事。」
「欸？你想听吗？」徐子陌回神，有点惊讶她会这麽说。
「对啊，不行吗？」尹以昕托腮，兴致满盈地盯着他，让他难以拒绝。
「呐、是这个人吗？你小女友。」在徐子陌沉默的空档，尹以昕把手机凑到他面前问。
手机上的画面是上个月打系篮时徐子陌放到社群网站的照片截图。她滑动萤幕，向接连他显示好几张从他帐号截下来的图片，全是柴煦有出现的照片。
「嗯，是她没错。」徐子陌点头，低头扒了口面。
「很普通嘛……」尹以昕小声嘀咕，却被徐子陌听得一清二楚，他呵呵两声说：「别这样说，」
「在别人眼里，她也许是不起眼的存在，就好像洒满星点的夜空中一颗用肉眼几乎看不到的六等星。但在我眼里，整个星空，我唯一关注的就是那颗、在遥远天边努力发着光的那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