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絮一如往常的在整理书架，郭皓被禁足後，没什麽事好做，成日都在翻书，一本又一本的堆放在书桌上，懿絮也只好排放好成堆的书籍。
「最近……」郭皓欲言又止，他食指和拇指正捏着一页，正翻到了一半，却卡在中间，正如他的话一样。
懿絮转头看了郭皓一眼，他眼神中满是落寞。
懿絮不用想也知道和殷子昫有关。自从皇帝死後，外头风向全倒向大皇子郭炀，而二皇子下狱还不算什麽，听说还有若干大臣以及贵族少爷受到牵连。而面对大皇子即将上位的局面，殷子昫却无表态。
「不受暴风侵扰的小船，您看过吗？」懿絮回头继续把书分门别类，郭皓听闻，摇了摇头。
「我看过呢。」懿絮转过身，眼神直直盯着郭皓本人。
郭皓原本还满头雾水，直到他发现懿絮手上拿的正是崇国的年表图。
在宽宏的历史上，有过多少腥风血雨，年表记载不完的惨烈牺牲？
如今皇城这卷起的浪，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而不受暴风侵扰的小船，正是郭皓。
现在城里上上下下都似暴风雨，一不小心卷入，全家大小赔了命都有可能，更何况是他们这种人。
虽然殷子昫不再像从前那样要他争取上位机会，但想想如果没有这靠山的话，郭炀早就找麻烦了……
郭皓阖上书，他实在没想到这一层去。一看到所有人捧着郭炀，他心就有点慌了，并不是他多害怕没有皇帝之位，而是他知道殷子昫这人说一是一，若不照他所说，那黄赵的命……
但懿絮这样一说，他的心稳多了。说不定这是计画之一，如果殷子昫当真要放弃他，然後杀了黄赵的话，不可能还费心思在这样的危难中保护他们的。
「母亲，下一个要对谁下手？」郭炀阴险笑道，他这次皇帝当定了，看着平时严厉的母后为自己铺好的路，他更决心要把所有可能杀出的程咬金一一除掉。
「郭皓。」尚芮勾起一丝微笑，她可没忘那家伙竟然敢威胁她，美人糕一事若不是他握有她的把柄，她怎麽可能还帮他在那老头耳边说好话？
「可母后……他现在什麽也没有，你看，殷子昫也因为他被派去红玉村後，就鲜少和他来往，不急着对付这小杂种啊！我看到是郭晓跟郭庆，都是二皇子派的人，我们应该尽早除掉才行！尤其是他们那下贱的歌舞生母，母后您看了不烦吗？」郭炀想起郭晓当时顶嘴的画面，就恨不得让他们一团都去死，到底凭什麽敢这样对待他这个天子啊！
「你喜欢便行，反正迟早要除的。」尚芮不再多说，反正不管先後，他们都会轮到的，没有什麽好争的。
「明白了！放心，儿臣绝不让母后失望！」郭炀露齿一笑，尚芮微微点了头。
「当然，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夜里，灯影摇晃，母子二人的影子应照墙上，却那样邪魅，所谈论的计画，更是不顾人情。
一切，都被门外那如影藏匿着的黑子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