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对我好奇的人潮渐渐散开之後,我总算松口气。
「还好吗?」陆云初在我身边,俯身问道。
我点点头,对於刚才那些人的问题和要求,几乎都靠陆云初帮我挡下了,我这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以後还是不要逞英雄,总觉得让他更辛苦了呀。
「等等开幕的时候我得上台,我请公关主任带你。」他说完,拍了拍我的手背,接着有名穿着黑色套装的典雅女人出现在眼前,亲切地带领我往一个圆桌走去。
那张圆桌边上已经坐了几名宾客,有男有女,穿着打扮十分贵气,他们看我走来,对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有礼貌地跟我点点头,之後便用我听不见的音量窃窃私语,不时地又瞄我几眼,很明显的,陆云初的未婚妻正是他们现在的话题。
台上的主持人清了清喉咙,总算把台下一群人的注意力给引去,我穿着陆云初的外套,暖暖的,像是有他在我身边一样,原本还发冷的手心也渐渐温暖了起来。
我看着陆云初在台上致词沉稳而带点冷漠的冰山样,想起几个月前、我以一头北极熊的姿态站在他旁边,那时的他也像现在这样英姿飒飒、不可一世。我的余光瞥见周围的女性宾客,无一不向他投射热烈的眼光,以前在公司或是运动会时我没这麽介意,现在却想用眼神阻挡这些人贪恋陆云初的目光。
在大家眼里,他是掌管陆豪集团的总裁、精通多国语言、投资眼光精准却不喜欢别人亲近的禁慾系男神。但只有我知道,他是一个害怕戴毛茸茸动物造型帽、喜欢说些色色的话、制服控、讨厌鬼屋、要人喂食又欠缺关爱的大男孩。
这些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可以知道。想到这里,我的嘴角漾起笑容,原来陆云初的一切,早已占满我的整个人,无法移除--
致词结束後,酒会正式开始。
大家端着酒杯站起身,到处寒暄社交,我看着眼前穿着华服的人们和豪奢的美食,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不过这也没什麽,我就喝我的柳橙汁,坐着等陆云初结束後来接我,就像小时候在幼稚园等妈妈来接我,我总是最後一个走,对着自己的影子玩影子游戏。
「陆夫人,」一道软软的女人声音从我一旁传来,手足无措的我转身看过去,「您好啊,我是雷氏传媒的雷总,跟陆总认识很久了,早听说他有个未婚妻,今天才知道是这麽漂亮的妹妹。」那名自称雷总的美艳女人带着另一名穿着粉色洋装的年轻女子拿着酒杯对我笑吟吟的说。
我慌张地站起身,还因为忘了拿酒而回头找自己的酒杯,笨拙地用两只手举着酒杯,「你们好、你们好。」才想要安安稳稳地当透明人,真是一刻不得闲。
陆陆续续有些人(尤其是女人)看我落单,纷纷围过来问东问西,她们最好奇的果然是我怎麽认识陆云初的、陆云初的喜好等等。我不太会应对这些,但也不太在意,虽然脸上笑笑的,却常常句点她们,对话也就在聊不下去而一段段结束。
「呼……好可怕。」终於她们一个个不再缠着我说话,我拿着果汁一饮而尽,安安心神。我看到远方被一群西装毕挺的男人围住的陆云初,正游刃有余地和那些明显大上他几岁的绅士名流谈话,应对进退都是我望尘莫及的档次。
我有些坐立难安,把餐巾布随手一放,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诶你看到陆总的未婚妻没?超普通的。」
我还没踏进洗手间的门口,就听到从洗手间里传来的女人声音和洗手的水声,让我停下脚步。
「看到了呀,跟我想像中的也差太多,而且听说没什麽背景,说话又没内涵,到底是凭什麽啊?」另一名女人说。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两名女子从洗手间走出,与我正面遇上。原本还挂在她们脸上的讪笑瞬间不见,她们看了我一眼後,礼貌性地点了头,又在擦肩而过之後窃窃私语。
我觉得心烦,扭头就往花园人少的地方走去,想透透气。却没想到,这种地方更是八卦人的聚集处。
一股浓呛的烟味沁入鼻间,我往花丛那儿看,发现里面有几个身材高挑的姊姊正聚在一起抽菸,她们穿着艳丽、名贵而有气质的衣服,和她们叼菸、对天吐白雾的样子反差极大。
「诶你们说陆总那未婚妻是用什麽手段上位啊?小姿你知不知道八卦?你表哥到底是不是被人下降头还什麽?怎麽会看上那个不起眼的小矮子?」一名正在吞云吐雾的女人对着穿红色洋装的女人说,看来那个叫小姿的是陆云初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