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昕视角
时间点:第6-8~7-2集
场景温馨提醒:
小不点跟女王吵着要闯入她世界,
後来被洛逸帆派去跟缉毒新闻,差点出事,
接着回家被女王亲吻的那一夜。
-----以下正文-----
我很讨厌……回忆。
「莫宸昕,我讨厌你,讨厌你不让我进入你的世界。」
「莫宸昕,让我当那个可以关心你的人,好吗?」
为什麽──
离开台里,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我轻轻叹息。
手掐住脸,不能忘却刚刚洛逸帆握住傅宥橙手的那刹那,那让我有点後悔住傅宥橙家的这个决定。
……她太靠近我了。
可我当时如果不这麽做,或许,我和傅宥橙,就再也不会有碰面的机会了?
「姊姊。」
那年盛夏,金黄阳光染尽小小身子,一身光晕明亮,澄然无邪的面孔彷佛天使,傅宥橙朝我跑来的那个刹那。
「小橙。」我记得手埋进她柔柔发丝的温暖,而她纯然的对我笑着。
不──
「Clare。」
当我推门走进Molly的工作室,本画着画的她停下画笔,唤起我的英文名。
幽褐眼眸淡淡一扫,她睇向桌上的那瓶红酒,「CaymusNapa,2012年份的,你要的?」
「对。」我揉揉太阳穴,今天整天的忙乱让我头疼。
我拎起红酒,离开前,望向她专注作画的侧脸,「谢谢。」我轻轻道。
挽起长发,眸光深沉,Molly专注在画作上,对於我的道谢只是轻扬柳眉。
Molly是我少有的熟人,她跟洛逸帆一样,陪伴了我多年的人生。
尽管我无法与她们亲近,她们也不曾真正要求过我。
我没有办法与任何人亲近。
「宸昕。」我母亲的声音再度传来,她冷酷的在我耳边绕着,「不要碰我。」狠狠的推开我,每次我要碰触到她的时候。
然後,又是下一个地方──
搬家,不断的搬家。
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不断的搬去各种地方,叔叔伯伯阿姨伯母,才要熟悉的脸庞很快便替换上另一张陌生的脸孔,甚至,他们也帮我换过许多个名字。
莫宸昕,这个名字,我不能告诉他们。
「他们不能知道你的本名,」
「你也不能一直住在同一个地方,我了解媒体,他们会有办法拍到你。」我母亲睇着我,嫌恶的表情多年如此,彷佛我的存在妨碍了她的人生。
而她的确也是这麽说的,「不要造成我的困扰,莫宸昕。」
「这是你唯一能做好的事。」不知道多少次了,她总这麽对我说。
所以,我很讨厌回忆。
回忆,我每次回想起的那些,尽管如今我已成年,依然能让我在夜里心惊。
只是最近……
「莫宸昕,不要走。」今天早上,在褚家造势场合外,傅宥橙拉住我手腕的温暖,彷佛还残留在我的手腕间。
我心头一紧。
「傅宥橙,你根本不明白。」回到家,替自己倒了杯红酒,没有等酒醒的心思,我苦涩的一口咽下。
傅宥橙,你可以闯入我的人生……但,然後呢?
手机一阵震动,来讯的是洛逸帆。
「我让宥橙去跟访,社会线的缉毒新闻,我们掌握到独家消息。」讯息里的她说。
──不用跟我报告。
我已读,未回。
泪水走湿眼眶,手支额头,我不知道,我为什麽……
靠向沙发椅背,我望着这一屋子的崭新家具,我知道傅宥橙很恨我,把这一切全部都给换新。
但傅宥橙,你知道吗?
身为这间屋子的主人,这里曾有的所有家具,都留有我儿时独居的痕迹。
很多年前,我母亲每每找不到人照顾我的时候,那些空档,她便会彻底消失,把我扔在这里。
自生自灭。
我一点也不想想起──
「宸昕,我看到你哭了。」洛逸帆的讯息又来,「那时,宥橙跟你谈的事情是?」
「我今天去找了Molly。」拿起手机,我敲下这封讯息。
我承认我有几分报复的意思。
果然,讯息的那头,终於短短沉默。
「她好吗?」
几分钟後,她回传。
「重要吗。」轻轻吁气,我回传,「你不是有新的猎物?」
「你说宥橙?」讯息跳进。
「宸昕,我对宥橙是认真的。」
……我从没这麽讨厌过洛逸帆。
又或者说,我讨厌的,是我自己。
手捏成拳,按住大腿,心头揪紧,我轻轻吁气。
我没有办法像洛逸帆一样,可以毫无顾虑的说出这种话。
一开始,我对傅宥橙其实不是这种心思。
但什麽时候开始──
望着这一屋子的乾净摆设,很多次,我在早起的时候,看过傅宥橙笨拙擦拭这一切的傻样。
也很多次,我洗尽澡欲睡的时候,看到她在厨房里忙着,准备我明天三餐的热乎模样。
还有……
虽然她是被我逼的,虽然她十分讨厌我,我心知肚明。
她的傻气,她的简单,轻易的唤醒我陌生以久的柔软。
而这些日子,她执着而温暖的眸光,也不顾我意愿的照亮我的心底。
我贪恋这一切。
然後,或许是因为跟褚振刚的婚期越来越近,我需要一个出口,越是意识到那日期的近在咫尺,我就越是自欺欺人一般,放任傅宥橙一点一点的走近我的身旁。
──对吗?
我早就该搬走的。唇里尽是酒气,我头越来越疼。
我明明知道,我跟傅宥橙之间的回忆累积的越多,以後,我便会更加痛苦,但我为什麽?
应该说,傅宥橙,又为什麽……
回忆如利刃无情划过我的心头──提醒我看过傅宥橙望向洛逸帆的情生意动。
傅宥橙,你不应该闯入我的世界。
我跟你、跟洛逸帆不一样,你们的世界里可以有家人朋友,可以有许许多多关心在乎的人。
──我的世界,只有我一人。
对,尤其因为那个人的要求,因为那个人,我答应了褚家的婚约……或许,那也注定了我跟傅宥橙的不可能。
但,什麽时候?
或许是酒精作祟,我彻底的放任自己。
等我意识到,我已拨了好几通电话给傅宥橙……
「您拨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後再拨。」一通、两通。
手机、LINE,都是一样。
洛逸帆似乎有说过,她派傅宥橙去跟了社会线的缉毒新闻、独家新闻。
那会是什麽样的状况……清楚现场,想想便觉不安,我心头一澟。
「……宸昕?」
「洛逸帆,你有联络上傅宥橙吗?」无暇深思,我已经拨了电话给洛逸帆。
她轻笑,笑我的慌张。
她根本不明白──
「老唐他们都在,宥橙不是一个人,还是你认为我不该派她去?」嗓音无奈,洛逸帆失笑,「宸昕,我不懂你,让宥橙进台里的人也是你,但你是不是对她太严苛……」
「我不希望她出事。」手埋进发,拧眉,我打断她,「……洛逸帆,我要你保证。」
洛逸帆这才收敛起嗓音里的玩笑意味,「……知道了。」
「我先过去现场看看状况,不用担心。」几分钟後,她回传讯息给我。
洛逸帆做了我想对傅宥橙做的事。
以後,我想也会如此。眼泪不知道什麽时候从眼角滑落,染湿萤幕,我把手机扔得远了。
我知道我该搬走了,我知道……
喝着酒,我告诉自己。
可或许今晚就好,我想等傅宥橙回来。深吸口气,打开电视,等着新闻讯息,没有注意到酒精以多快的速度占据我的思绪,我杯杯饮尽。
今晚就好,我想等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