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顾着看喻明清，分心之余脚下一绊，硬生生被自己的右脚给绊倒，整个人摔在操场还未改成ＰＵ跑道的红土地上。
刺痛感从膝盖一路往上，随着同学的惊叫声，喻明清终於看到她。
跌的很惨，脸跟衣服上满是红土，一双眼却直直盯着他，感觉好像在他没发觉之前，就一直看着他了。
「韩猫！」
跑在前头的於茗茗紧急刹车，欲去查看韩漠的伤势，却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那个人不是蒋凡，不是喻明清，是直到刚才都还不见人影的陆燃。
他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第一个走到韩漠面前，扶她起身坐着，低头检查她脚上的伤，「摔得真惨，还很脏，真难看。」
韩漠没想到会是陆燃过来，视线也还停留在与自己相视的喻明清身上。
居然让他看到这麽丢脸的画面，韩漠简直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陆燃见她根本没理自己，一挑眉，撕下韩漠贴在脸上的ＯＫ蹦，往她膝盖最严重的伤口贴了上去。
「哇！好痛！」这下韩漠才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陆燃，「你轻点！」
「帮你就很不错了，还抱怨？是你自己只顾着看人才跌倒的，痛也怨不得谁。」陆燃说完，回头看了还站在原地的喻明清一眼。
「你……你怎麽知道我在看喻老师？」韩漠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问。
蒋凡和於茗茗都因为陆燃的主动帮助而愣在原地，其他同学更不用说，早就开始传起「陆燃跟韩漠有一腿」这种毫无实据的八卦来了。
「很明显吧？你跑到一半时转了一次头，就再没把视线移回来过。」陆燃回答。
「那也不一定是在看喻老师啊？说不定我是在看别人。」韩漠狡辩着。
「谁知道，跟我无关，你看的地方只有他站着，我就当你是在看他。」陆燃又把贴好的ＯＫ蹦撕下来，拍开伤口边的泥土，才又覆上ＯＫ蹦，「就这样，我走了。」
体育老师回神，张口大喊：「陆燃！你等下，别走！来测验！」
他当然没能留住陆燃，对方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他，陆燃走向喻明清，两人视线在空气中短短交会一秒，便又各自走了。
陆燃离开众人视线後，换喻明清进到众人之间。
「喻老师。」韩漠抬头看着穿着乾净的喻明清。
「痛吧，我扶你，能站起来吗？」喻明清朝她伸出手。
韩漠用力摇头，她说：「老师，我手很脏，你的手会跟着沾上红土的。」
「你觉得我会介意这个吗？」喻明清忍不住笑了笑，「先起来吧，别坐着。」
她顺从地让喻明清拉起自己，於茗茗这才跑了过来，「喻老师。」礼貌地对喻明清打声招呼。
「韩猫！没事吧？怎麽会跑到一半跌倒啊？真是够蠢的。」蒋凡说，「而且刚才那是怎麽回事？你跟陆燃很好？他为什麽要帮你？」
韩漠也很想问，但陆燃已经走远了，现在的她也没办法追上去。
也许是为了报答自己昨天帮他？如果是的话，那陆燃也真是不坦率，嘴上说着是她鸡婆，其实还是很感激她的也说不定。
「现在这不是重点，先带韩猫去保健室吧。」於茗茗让韩漠将手搭在自己肩上，「我先扶她去保健室，凡去跟老师说。」
「好，你们小心点走，我等会也过去看看！」蒋凡说。
「喻老师也要一起来吗？」於茗茗询问道。
喻明清看着韩漠，随後他摇了摇头，「我就不了，还有点事要回办公室处理，你们去吧。」
韩漠从被喻明清拉起来後就死盯着他被红土染脏的手看，喻明清勾起嘴角，用乾净的另一只手轻拍韩漠的头。
他的动作很温柔，像是在抚摸一只战战兢兢的小猫。
「说过我不介意了，先去保健室上药吧。」
於茗茗扶着韩漠来到保健室，里头空无一人，半开的窗吹进微风，白色窗帘微微飞起，韩漠想起喻明清身上的白色大衣，很纯净。
「你先坐着，我去拿药。」於茗茗让韩漠坐在闲置的床边，自己走到药柜翻找药物，「那个不尽责的保健老师一定是又跑去偷懒了，找机会绝对要和上头打小报告。」
「茗茗好像早就有所积怨啊？」
「嗯，之前凡在走廊和朋友追闹摔伤，我带他来保健室也是谁都不在，那时候我又不太会帮人包紮，拖了好久老师才来，血都快流乾了。」
於茗茗找到一罐被掩埋在柜子里头的碘酒和生理食盐水，剪了几块纱布，蹲在韩漠面前，替她处理伤口。
「痛吗？」
「还好，从小就常摔，已经习惯了。」韩漠笑了笑，「茗茗果然很喜欢蒋凡，不管什麽事情你好像总能想到他。」
「没办法，谁让他总是紧跟着我，要不想到他都难。」
「茗茗好可爱啊。」韩漠笑眯了眼。
从於茗茗成为她和蒋凡的朋友後，就经常替这两个冒失鬼处理伤口，韩漠都快忘了自己小时候总把伤口放着不管，过几天溃烂那种感觉有多不舒服。
明明於茗茗是这样喜欢蒋凡，为什麽还会有人误会她和蒋凡，甚至认为应该跟蒋凡在一起的人是她而不是於茗茗呢？
「韩猫。」於茗茗喊道。
「嗯？」
「我并不好奇你跟陆燃是怎麽回事，我比较想问，你对喻老师有什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