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後,我、芯渝和邱峻宇来到了学校附近的简餐店,三个人的行动,在不知不觉间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所以,你还在犹豫?」芯渝听完我和美术老师的谈话後问。
「…...嗯。」我点点头。
「为什麽?」芯渝不解的看着我。
我用吸管搅动着面前的焦糖玛琪朵,像是下定决心般深呼吸了一口气,把昨天的事件,以及长期以来活在姐姐光环下的事,或是委婉、或是直接的全都告诉了他们两个。
我也不知道为什麽,许是找到了可以诉说的人吧!
愿意听我说的人。
「......我知道我的个性不讨喜,我知道班上的同学总认为我孤僻,也可以明白他们为何不喜欢我,从小学以来就是这样,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麽特别的事,所以我总在一开始就让自己习惯活在自己的圈圈,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我找不到一丝丝努力的动机,因为不管做什麽都会被比较、被否定,做得不好就会被质疑『为何你姐姐做得到,你却做不到?』、『两姐妹怎麽差这麽多?』;就算做得好,也会被说成『不愧是叶可芹的妹妹』,要不就被妈妈直接忽略,因为我的成绩不好。」
一口气说完长久以来憋在心中的想法,我以为芯渝会安慰我什麽的,但并不是这样。
「你对你妈妈说过这些吗?」
「……」
「没有,对吧。」
我知道芯渝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因此我低下头,紧抿下唇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直觉告诉我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并不会想听。
「可沁,我觉得你该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你妈妈,告诉她你不是没有努力过,让她知道你擅长的地方不是念书,你适合走别条路。」
「你总不能因为不喜欢被拿来和姐姐比较就什麽都不做,不是吗?」
我当然知道芯渝说得对,可是......有很多事她不明白......抬头,我正张嘴想辩驳些什麽,就听见邱峻宇的声音。
「不是别人看不见你,而是你的自卑把你藏了起来。」
邱峻宇直勾勾的望着我,那对眼眸太过清澈,他的目光又是如此的精明、直接,在他的注视下仿佛一切谎言都会不攻自破;一切的伪装都无用武之地。
被看的心慌,我急忙撇开头,内心似乎有什麽尘封的秘密被慢慢地揭露,而我在一旁挣扎,祈求邱峻宇不要再说了,但却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他的下一句话,就如同一计响亮的耳光打在我的脸上,搧的我热辣辣的痛。
「既然想要,那就去做,其余不过是你懦弱的借口。」
哐啦!就像是一直以来带着的面具被人掀开、掉落,长久以来守着自己的保护色被识破,我像是一只刺蝟般竪起了自保的防卫,两颊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羞愧热得发烫。
我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我对着面前的人咆哮:「邱峻宇你什麽都不懂!」
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转身,冲出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