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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国前往戴维斯的班级上,我几乎都没合眼。
我代表新人参加法国的春夏秀开场表演,表演後,我飞加州,其他人飞回台湾。
对於要去加州找栗子言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他,想给他一个惊喜。
明明这几天忙的已经很累,可是雀跃的心情压过了疲惫,一想到再三个小时以後就能到达距离栗子言只要两个小时的Sacramento机场,就顿时兴奋不已,疲惫感一扫而空。
栗子言,我来了!
飞机抵达Sacramento机场的时候已近落日十分,再加上机场出行李需要一点时间,又加上安检等程序,真正坐上巴士时已经天黑。
栗子言,我快到了!
加州大学的位置相对偏僻,尤其是三小时後,十点的校园,更显得人烟稀少。
不过,作为全美排名前二十的加大戴维斯分校土木工程的教室仍然灯火通明。
索幸栗子言的宿舍并不难找,向看门大叔说明来意後,有口音的大叔很快就笑着打开门。
栗子言说,他通常回来的很晚,土木工程的教授很抠门很机车,我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什麽叫抠门到极致。
栗子言回来前半个小时,我望着走廊深处,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那是深不见底的黑,再加上风的呜呜呼啸声……鬼屋都自愧不如。
妈妈呀,栗子言,你快回来吧……
後来,气温明显降了许多,虽然戴维斯的冬天相对温和,但是对於只穿了一件外套的我,还是不免觉得有些受不了的冷。
终於,电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後是打电话的铃声,和,我口袋里发出的震动声。
走廊很空很安静,发出来的铃声和震动声格外明显。
我起身,按下通话键,看着傻愣在原地的栗子言说:「栗子言,我想你了……」
一秒、两秒,他慢慢的靠近,然後紧紧把我拥在怀里,说,小夏,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也好想你!
此时已接近一点,栗子言把我横抱到沙发上,开了灯,才坐下来仔细端详我。
「穿的这麽少,明後天我请假,带你去买羽绒服。」
他一边脱掉我的外套一边碎碎念道:「你知不知道戴维斯的冬天虽然温和,但你穿这麽少会感冒的,我不在身边你就好好照顾自己,别生病了……」
等脱掉只剩一件白色毛衣,他才脱掉他自己的衣服,然後扯掉我的橡皮筋。
头发散下来的那一刻,他就先含住我的嘴唇,说,小夏,我爱你……
我本来想勾住他的脖子反吻他的,没想到一个重心不稳……
栗子言坏笑,手指腹在我的脖子上来回滑动着,往下一点,再往下一点……
「小夏,这麽饥渴的吗?」他笑着问。
我脸红了,说:「明……明明就是你饥渴!还说……」
话音未落,就听到栗子言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我愣了一下,然後笑到:「你还真饥渴。」
我坐起来,重新将头发盘好,一边走进厨房一边说:「我想你那麽忙,一定没有时间自己做饭,搞不好连晚餐都没吃,所以你一定很久没有吃到正宗的台式料理了……你先去眯一会吧,好了我叫你。」
不想栗子言却摇了摇头,说,小夏,我想和你一起。
我笑了,说:「好啦,知道了,那你想吃什麽?」
他想了一下,然後说:「我想吃你!」
我羞着红脸锤了他一下,笑说:「那你要蒸的煮的炸的还是油焖的?」
他又想了想,说:「生吃。」
我心想大事不妙,赶紧落跑,没想到被他准个正着,嘿嘿笑:「栗子言,你到底想不……唔……」
後面的话全被他吃掉了。
等他再一次放开我,已经是两点半了……
什麽魔鬼!?
「先吃碗泡面垫垫胃吧?明天我带你去吃全戴维斯最好吃的一家餐厅,让你试试看正宗美式!」栗子言揉了揉我的头,说。
我何尝不了解他的心意?
於是我笑了,抱住他说:「我爱你。那明天晚上回来吃我做的哦!」
他笑了,说好,都听你的。
我们一人吸一包泡面,酒足饭饱後,我和他又先後洗了澡,等真正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
「栗子言,现在台湾几点啊?」我问,他想了想,说:「大概是……下午四五点吧。睡不着?」
是睡不着,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啊:「栗子言,我每一次打电话给你都是想打就打,那你不会是……凌晨起来接电话吧?!」
栗子言笑了,把我抱的更紧:「傻瓜,我心甘情愿。」
闻言一句,我有鼻酸了,问:「熬夜很累吧?」
他摇头,说,不累,一点都不累,一接通电话就可以听到你的声音,我很幸福。
又说:「当明星跑春夏秀开场很累吧?」
我笑了,说,不累,一点也不累,不过想你的成分是99%,占据了所有的累,所以现在能被你抱着,我也很幸福。
他笑了,亲了亲我在黑暗中眨着看他的眼睛,我亲了亲他的鼻梁……
夜色静好,不慢不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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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美国时间早上十点半我起床时,发现栗子言已经站在厨房里煎培根。
烧焦的培根……
我笑了,戳了戳栗子言的脸,说:「阿言哥哥,早安呐!」
栗子言侧过脸笑了,顺势亲了亲我的嘴角,我咯咯笑着,视线飘向那块烧焦的培根。「阿言哥哥,我发现你只有很熟很熟的菜菜做的好……煎个培根都煎不好真不知道你在美国是怎麽照顾自己的。去去去,你去旁边煎蛋就好了。」
栗子言笑笑,很乖的退到旁边,抄起另一个平底锅开始煎蛋。
我关掉火,研究这块培根究竟是怎麽烧焦的……
「栗子言,」我失笑:「你忘了摆油了,难怪会烧焦……」
说完我拿起两块培根煎了起来,等我煎好了以後,栗子言已经在倒牛乳。
一分钟之後,两份偏台式的美式早餐就出炉了。
早餐很丰盛,有培根、蘑菇、马铃薯、炒蛋、煎蛋和可颂面包,外加一杯牛乳。
当我喝到第一口牛乳的时候,不由得瞪亮眼睛:「栗子言栗子言!这不是你在台南的房子里的那种牛奶吗?!」
「小馋鬼,怎麽这麽厉害?」栗子言无可奈何的摇头:「这牌牛奶产自加拿大,更新鲜,家里没有了吗?」
我摇头,又喝了口牛奶,然後才说:「没有,台湾所有牛奶我都喝过了,只有清净农场勉强可以媲美这牌牛奶。」
栗子言哭笑不得。
饭後,我们动身前往天然的天鹅湖。
这是一个美国重点保护区,湖面如明镜,倒影清清楚楚,栗子言举起相机,为我拍了几张照。
「栗子言!!好多天鹅哦!」我兴奋的指着湖面上成群结队,正在挥动翅膀的天鹅。
栗子言又拍了张照,然後朝我走过来,笑笑说:「要不要去找天鹅玩?」
我们沿着湖走到不远处的船舶站,租了艘船,我跟栗子言划呀划的,划到湖心,天鹅们立刻涌了上来,我这个摸摸那个逗逗,栗子言则是一直狂闪快门。
「栗子言,」我晃着他的手臂,「你也来摸摸看,它好乖哦!」
栗子言怀着胆怯的心情伸手去摸天鹅,哪知道如此温驯的天鹅见到栗子言就咬,并且咬了不止一口。
然後全部飞光。
「哈哈,」我摇了摇手中的相机,笑说:「我可是全部、高清的全部抓拍下来喽!话说,栗子言,你的肉是不是比较香啊?」
栗子言挑眉:「那你要不要自己吃吃看?」
我笑了,说:「不要,我才不要跟天鹅间接性接吻!」
他笑了,笑出了一个深深的酒窝:「那你想跟谁接吻?跟我?」
我还没讲话呢,他的唇就先堵了上来。
我闭上眼睛,也笑了。
中午,严格说是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我和栗子言才慢慢悠悠的晃到市中心,再慢慢悠悠的晃进餐厅。
再晚一点,我和他买好了羽绒服,他突然问我,想不想去纽约?
「纽约?!」我瞪大眼睛:「你......确定你没说错吗?纽约诶!」
栗子言笑笑,吻了吻我的嘴角说:「嗯,栗翡雨在纽约有房子。而且今天有流星雨,按照时间来算我们正好在某条比较空旷的公路。」
我笑了,靠在他的肩上,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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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言,你什麽时候考到驾照的啊?来美国考的吗?」租车的时候,我好奇的问他。
他将他的驾照拿给我看,解释道:「小笨猪,看到上面的国字了吗?这是趁你上班的时候在台湾考的。而且我在美国哪里有时间考啊?陪你的时间我都嫌太少了。」
我掐了掐他腰上的肉肉,嘟哝道:「栗子言,你太犯规了,你才二十岁啊,为什麽讲情话一套接着一套啊!?」
栗子言挑眉:「我记得我女朋友好像只比我小四个月而已吧?还有,我哪句是情话?明明都是实话。」
我笑了,飞速的亲了他一口。
他的脸红到不行,领着我走到车子旁了才恢复正常肤色。
有多久呢?
要知道,美国很多大品牌的租车公司的停车场都是非常大的,数不尽的车子整齐划一的停在格子里,几乎没有空位,从租车楼的租车柜台开始算起,总共花了十分钟才到达车子的地理位置。
对,栗子言的脸就一路红了十分钟,一旁带路的人还笑着用蹩脚的中文打趣:「会太热吗?」
我和栗子言呵呵笑说:「不会不会。」
一路上,栗子言和我说说笑笑,时不时下来拍几张照片,又继续朝纽约前进。
美国的加油站对我来说是新鲜的,台湾一般都是附一间厕所供人上厕所,美国则一般都是设立一间便利商店。
於是,我们进了两次加油站,第一次买零食饮料矿泉水和晚上所需的洗漱用品,第二次解决了晚餐。
从便利商店走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又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栗子言停下车,说,就是这里。
我睡眼惺忪的爬起来,他已经铺好了晚上要睡的被子枕头。
我惊喜的爬到後备箱,栗子言和我肩并着肩坐着,星星点缀了一整个星空。
「好漂亮啊!」我开心的笑着,看着栗子言又看着星空,栗子言笑了,四瓣唇片紧贴在一起。
栗子言解释:「以双子座附近爲辐射点的流星雨有两个,一般特指双子座阿尔法流星雨。双子座流星雨是以双子座附近爲辐射点出现的流星雨。每年在12月7日至16日前後出现,与象限仪座流星雨、英仙座流星雨并称爲年度三大流星雨……」
「反正就是双子座流星雨嘛……栗子言,你去读天文学系就可以了。」我打断道,恰好抬起头看到一颗又一颗的流星……
「栗子言!是流星诶!!」我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叫着,栗子言柔声说:「那就快许愿吧!」
我笑了,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想: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和栗子言能像童话一样幸福快乐的,直到永远永远。
流星雨只持续了五个小时,可我和栗子言看了一整夜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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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纽约待了三天,又花了一天回到戴维斯,在戴维斯的栗子言的学校逛了半天,上了半节土木的课,下午我也该搭飞机回台湾了。
栗子言把我拉到角落,亲了又亲,一边亲一边说:「小夏,等我回来,我马上就回来。」
又说:「下飞机立刻,打给我,回到家还要再打一次,知道吗?」
我红着眼眶点了点头,眼泪在掉下来之前被栗子言轻轻吻掉了。
栗子言有不放心的说:「我放假了立刻就飞回来找你陪你,你要乖乖的注意安全,不要工作的太晚,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
等到终於依依不舍的放开我,他才目送我登机。
由於还有人未登机,飞机延误了一些时间,我索性直接拉下眼罩,进行补眠,一路睡到半夜宵夜餐,醒来後才发现自己不是一般的饿。
好吧,其实我就是因为闻到香味才起来的。
机舱内的灯光已经亮起,听到空服员说「先生请问要马铃薯炖鸡肉还是红酒炖牛肉?」才惊觉旁边多了一个人影。
想着多个人就多个人吧,被发现也不会怎样,却突然听到一旁的先生说:「两个都要,都给我旁边这位小姐。」
我猛然一惊,这个声音……
「栗子言?!」
此刻刻意掩饰的音量仍然无法掩饰我的惊讶,栗子言看向我,揽住我说:「小夏,睡饱了啊?」
「真的是你吗?」我高兴不已,栗子言笑笑,说:「惊喜,小夏,我怎麽舍得让你一个人坐这麽久的飞机?」
「那你刚才……!」我脸红,想起刚刚在机场的依依不舍。
栗子言灿烂地笑:「那是惊喜的铺陈,想到我就在你旁边你却睡得跟猪一样死都不发现我我就觉得这个铺陈是很有必要的。」
「为什麽?」我问。
栗子言邪魅一笑:「我总不能在你睡着的时候偷亲你吧?」
灯光下,我的脸刷的就红了,戳了戳他的脸说:「你不是说你还有报告没写完吗?」
栗子言:「骗你的。」
我:「……可是你还没放假啊!」
栗子言吹了吹口哨,说:「早就写完了啊!然後教授就准假了啊。」
「那……那你不是说很难请?!」我问。
栗子言笑出声来:「打电话请就好了啊!」
我不明所以,他们不是不能接受电话请假的吗?
栗子言笑的更加得意了:「只要趁他来不及拒绝的时候挂断电话就好啦!」
我:「……」
栗子言的提早回来,让我、思思、宸宸和栗父都很惊喜,那两个月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
栗子言说他修完课程就回来,我笑说好,不过这次我可不能在创造惊喜了,机票太贵了。
栗子言笑了,说,我给你就好。
於是两个月後,栗子言提着行李再度他上去美国的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