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样？」袁芯莱不甘心地说。
「他拒绝见我，又怎麽会愿意见你。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这个侍应生是谁，你又是怎麽找到他的？你没有任何手段和渠道是怎麽找到他的？」
「就不可以是我那天见过他，记住了他麽？」袁芯莱试图辩解。
莫九千点点头，「当然可以。回到办公室以後，你们两人的坐姿引起了我的注意。你对一个曾经害你的人，怎麽会脚尖和膝盖都朝着他的方向？这是典型的信任一个人的坐姿。」
「这不足以证明我的猜想，但足以让我留心。後来，我找人一查，便查出了你们的过去以及你跟A公司的联系。」
莫九千收拾完桌上的东西，正要走出法庭。
「可张岸还是害了其他女生，不是麽？」袁芯莱幽幽地说。
莫九千点点头，「张岸跟李蕾炫耀，也一定会忍不住跟你炫耀，你也是在他口中知道的吧？」
「是，也不是。这是办公室里，公开的秘密了。潜规则，哼。」她有些不屑。
莫九千回头看着她，「可是即使身在污浊之地，有些人还是选择了不染。」
莫九千像以往一样地坚定：「我会继续上诉，我会找到更多的受害者，一起上诉。而您，就在牢里等消息吧。」
莫九千抛下了垂头丧气的袁芯莱，走出了法庭，正好见到了似是在庭外等人的被告律师，朝他点了点头，本不打算寒暄，却被他叫住了。
「莫九千，袁芯莱和A公司联系的证据，是你给我的。」
莫九千不点头，也不摇头。
「你从哪里得来的？」对方问。
「秘密。」莫九千道。
被告律师走上前，「段祺恽说得不错，你确实不一样。」
莫九千却自嘲地笑了，「我挺没有职业操守的。」
「但你有一颗维持公道的心。这个世界，需要不一样的人不是吗？那样才精彩。」
莫九千被他这句话怔住了，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心胸，於是朝他笑着点头，「是。」
被告律师跟她挥了挥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没有想到张岸那麽厉害，竟然想到当时就去做毒检。」莫九千看着被告律师的身影道。
她旁边又站了一个人，几步之遥。
「他打拼了那麽多年，警惕心当然高。」宁骅说道。
莫九千转身看着他，微微低头，「这次谢谢你。」
「还是那句话，不客气。」
她擡起头，看着天边的太阳，道：「李蕾应该会升职了吧。」
宁骅微笑地说：「不知道，但我那个项目的合约已经跟她签了。」
他就知道她能猜到。
……
李蕾跟张岸三年，升到副总，如莫九千所说，她确实有能力，不然，为什麽不是跟张岸的其他女人升到了副总呢？
李蕾这样的人，有能力，有野心。
他去找她的时候，一提到这件事，她便提出了条件。
「我可以上庭作证，但我去作证後，有什麽好处呢？张岸是我的上司，我在公司，还要继续待的。」
宁骅明白了她的意思，「创一不会跟有这麽大污点的人合作。」
他将合同拿了出来。
「这个项目，足以让你踢掉声名狼藉的张岸，然後成功上位。」
……
宁骅看着享受阳光的莫九千，道：「你觉得你能告倒张岸吗？」
莫九千自信十足地笑了笑，「当然。李蕾不是已经出来作证了麽？只要有一个勇敢地站了出来，就会有越来越多人站出来。不说了，我得让他们去发一个公关稿。」
莫九千的律师事务所发了两个公告，第一个公告说明了这个案子的情况，第二个公告是呼吁受害者跟莫九千联系，联合上述。
莫九千看得很准。
一件人人都心知肚明但闭口不谈的事，只要有一个人能勇敢的站出来，没过多久就会第二个，然後第三个，最後越来越多。
现在这件事闹得很大，一直是各大社交媒体的头条，热度久居不下。XX公司的股价几度跌停。
很多她以前找的，不愿意出面的人，见舆论如此支持她们，也就有了自信，都开始慢慢联系莫九千。
这几周以来，莫九千办公室的电话就没有停过。
此刻，她好不容易忙里偷闲，跟段祺恽约了在餐厅吃饭。
「你这招玩得漂亮啊。」段祺恽喝了一口茶，对着将牛肉片放进火红滚烫的火锅里涮并且不住咽口水的莫九千说。
「哪里漂亮？全世界都知道我被袁芯莱骗了。」
「你反败为胜了不是吗？」
莫九千微笑地道：「还是靠你的八卦，歪打正着了。」
「好了，再不夹就老了。」
他看了看火锅，莫九千会意，将牛肉夹进了碗里，吹了几口气，沾了酱，放进了口中。
无比满足。
「好吃。」
段祺恽也夹了一片，尝了之後点点头，「确实。」
「是不是外国人都爱吃火锅？」
她认识的许多外国人都表示，最爱的中华料理是火锅。
「大概全世界都爱火锅。」段祺恽随口接道。
莫九千看着他如雕刻一般的五官和轮廓感慨，「混血的孩子在相貌上真是有优势。」
段祺恽的父亲据说是金融界巨擘，莫九千不知道这传说的真假，他很少提到他的家庭，她只知道他母亲是华裔，父亲是美国人。听说他母亲也是家世显赫。
段祺恽愣了愣，然後状似认真地说：「你要是当年答应我求婚，现在孩子都满地跑了，四分之一混血肯定也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