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19点10分,因着傍晚时分所发生的「超商抢劫爆炸案」,米花医院的急诊室内顿时聚集了许多伤患。案发时刻恰巧是超商巅峰的时段,造成了死伤无数,粗略估算不治身亡者多达20人左右,重伤者则多达33人,轻伤者9人。
赶到现场的警探们在内部凄惨不已的状况下,很快肃清了抢劫案的同夥,而医护人员也尽速对在场的伤患实施急救方案。但因伤者过多,一时之间造就急诊室前所未有的紧急事态。
已经许久未发生重大事件的米花町,这次爆炸的超商又因为是米花町最大的厂商,因此产生了不小的言论,记者争先恐後的报导,而除了现场采证的警察以外,事後随同到医院的警探,便先向伤势较轻微的人采取口供。
「谢谢配合。」提供完口供的安室,和刑警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在对方转身後神色严肃的扫过急诊室内的景象。伤患痛苦的呻吟声、赶到医院的家属的哭泣声,让他的神情越发显得幽暗。
「请让开、让开一」几名急救的护士推着一张血染的病床,对着挡路的人叫唤,安室退後让出道路,看着迅速进入急诊室的病床消失在走廊尽头,他全头紧握,像是正做出什麽决定,转身,往某个方向疾步走去。
似是未卜先知一般,安室离开了伤患聚集处,走向离急诊室有些距离的,另一条寂静走廊。
一转进走廊,他便看见灯光微暗的不远处,那在供人休息的座椅上的人影,即便肩上披着自己的灰色大衣外套身影仍显得身形单薄。
审视般的警惕,随着安室沈静的脸庞透露出了不明显的杀意。座椅上的人影似有察觉,缓缓转头,与他对视上的那双眼睛,因失血而微微苍白的脸庞看起来有些疲惫,对方见他站着不语,蠕动同样清白的唇,轻启道:「抱歉,弄脏了你的外套。」
看着眼前的女人,安室依旧沈默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踏出步伐,缓步,带着无形的压力,渐渐靠近。
脑中同时忆起当时在超商的景况...
在和黑木柚夜分开後,他穿梭在乱糟糟的现场,随着枪声无需多久便找到正在收银处搜刮金钱和拿枪扫射的团伙,两人一发现他的存在便打算包抄解决他,但过於凌乱、毫无章法的乱斗中却让他产生一丝违和感。
攻击的路数太过於「轻巧」了。
他脑中顿时分析出这次抢劫案发生的情况,以及犯人集团不自然的贸然行动,一切的规划...反倒说,让他感觉像是被「紧急找来顶替」的...棋子?
思及此处,安室一脚後踢踹飞其中一人的手枪,两手抱住对方的头往下压,同时膝盖使力向上顶去,简洁无多余的动作让对方瞬时倒下。极速转身的扭转腰肢,旋转朝斜方正要攻击自己的另一人挥动有力的拳头,隔挡着对方拿匕首的手,另一手中途转成半掌拳的模式,狠狠朝对方下颚袭去。
「碰一」的声响一响起,他的身体下意识便朝一旁闪去,一个俐落的翻滚躲到遮蔽处。
後方还有人...一人,不,听脚步声来看至少还有三人,眼中闪过锐利的目光,安室不禁庆幸刚才路途中,监控的摄影机似乎都被破坏了,也就是说现在他做的行为,是不会被拍摄进去的。
脑中闪过肩上受伤的某人,安室静默......以防万一,还是尽快结束吧...
当他正抓紧时机要先发制人时,「啪」的一声,超商内的灯光瞬间停电。
他身形一顿,居然在这种时刻......同夥吗?
不,倒像是帮了自己一把?
短暂的犹豫间,他听见犯人同夥附近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同时又传来一股浓烈的酒味。一抬头便隐隐约约看见有一瓶...酒瓶,「刷」的飞向攻击他的团伙方位。远处的犯人想要躲开而发出的喊声,随着玻璃破碎的声响,一团火红的炙热光线顿时闪现,无声的火焰彷佛产生了巨响般,炸裂出庞大的火团。
「什......!?」黑暗之中安室能准确地看见着火三人的身影,藉由记忆里酒瓶丢来的方向,安室朝那方看去,但却没看见任何一个可疑的身影。
「啊一一」从火海之中传来三人恐惧的哭喊,安室正打算搜寻周遭可扑灭火种的物件时,天花板上的洒水器感应到火灾後立刻喷洒出水灭火。
「哔一」
安室眉间紧皱,他从空气中飘散的味道闻到一股浓烈的,伏特加。
伏特加,被西方人称之为「生命之水」是世界上已知度数最高的酒,主要原料是谷物和薯类作物,经过了反覆70回以上的蒸馏,达到了96%的酒精度数,堪称是世界上酒精度数最高也是最烈的酒。同时,它的着火点很低,非常「易燃」,而丢酒瓶的人明显是懂的化学式变化的人,为了让酒瓶爆炸,还往里头添加了「石蜡」,石蜡一旦溶於水,便会向方才一样「轰」的爆炸,先前所丢的酒瓶便是为了爆炸後引发燃烧的作用。
耳力不错的他很快就听见外头传来警笛的响声,因怕火势蔓延太大,安室四处查看,终在离收银台的不远处找着灭火器,暂时扑灭了火势,但,被火烧伤的三人却是血肉惨不忍睹......
是谁......至少绝不会是团伙的仇人,他们的行动凌乱得像是突发实行...那会是在场的某位正义人士?不对,既然是为了帮自己,为何事後不现身?
逐步走进到黑木柚夜的跟前,直到两人相隔一步之遥的距离才停下,安室不晓得此刻自己的神色是否过於凝重,但,他却知道自己的脑海早在疑惑的那瞬间,做出了最直接的猜想判断。
不是因为害怕什麽世间言论......而是「不能现身」,对吧。
「...黑木柚夜。」以俯视的姿态,安室轻唤出声。
「是?」柚夜清澈的双眼露出恰巧的困惑姿态。
安室淡漠,双眼闭上不知思考着什麽,稍後睁眼时唇角轻扬,带着轻松的笑意耸肩道:「你,还真是胆大呢。」
一一无畏的对於可能会害死人的行为,胆大、且又疯狂的连「石蜡」都用上了。
见对方无动於衷的直视自己,那双黑的深邃的眼目透亮的毫无动摇「救人这种事无须思考吧,稚子无辜,更何况对方又是个无罪的孩子呢。」
柚夜不疾不徐地应道,不经意地变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而安室则是心中暗呵了一声,嘛,这种反应也在预料之内就是了。
「无罪?柚夜小姐说的话真是有趣...」安室接话道:「有罪、无罪又如何定义呢?」
说着,他倾身靠近,一手放在柚夜身後的椅背上,另一手抚向对方受伤的左肩「什麽是正义,什麽是邪恶......」不知是用力还是轻放的手在被包札完好的伤口处,他微捏按住,脸和对方拉近距离「与其跨过这条暗昧不清的界线,不如退一步安稳,是吧?」
ㄧㄧ退回你该有的地域,咱们互不干涉,如何?
毕竟,「那个孩子」,不是你该干涉的对象。
这时,两人已不去管双方那异於常人的反射神经,以及防身术的其次问题,因为现在最主要的是,下一个浮现在水面的重要对象的情报之争。
柚夜能感受到那放在自己左肩的手,似是随时能锁扣自己的喉颈,她将身体下意识从谷底发出的恶寒努力,镇定的压下。
两人僵持了数秒,愣是没将双方紧盯的视线移开,明明该是紧张的氛围,反倒是柚夜无所谓的模样让安室有些无法琢磨。
「呵...」突然,柚夜轻笑出声:「安室先生不觉得,自己对我有些太感兴趣了吗?」
「你对伤患...」柚夜视线不明的缓缓扫过肩膀,又看向椅背的手,最终移回对方的脸上「这又是抚肩,又是椅咚,还有深情款款注视...会让我认为,你很想今晚就约我『喝』一杯啊。」
柚夜不甘示弱的靠近对方的脸颊,轻吐的气息洒在安室的脸上,轻轻淡淡的,恍若羽毛滑过,不带一丝情慾的道:「只可惜,身为伤患,这段期间却是不能饮酒了。」
柚夜的方针便是,既然以退为进不管用,那就只能选择「积极前进」了。
被柚夜锐利的神色注视,安室笑了:「是吗?」出乎柚夜预料的,安室反手松开了置遐在对方肩上和椅背上的手,坐落在柚夜身旁的空椅上。
「那真是可惜了,我倒是真的很想请柚夜小姐『喝』一杯啊,只不过,就不知道...柚夜小姐,又是否只是想单纯的喝酒畅谈,呢?」
畅谈?呵,这是想试探她是否从男孩身上拿走了什麽情报吗。轻松戏谑的语调,若是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能再多情一些,柚夜想或许她还会真以为对方想约自己呢。
「这可不好说......」柚夜用没受伤的手将肩上的灰色大衣拿下,递向安室,面含笑意的目光夹带毫不掩饰的挑衅。
「毕竟,我可是个矜持的少女啊。」
一一想要情报,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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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蜡溶於水爆炸那个是我在91Days第一集看的,不考据真实性,请不要问我~~~
抱歉消失很久,嗜夜不久前修行课业去了,最近才又回归,顺便整理一下後面的思绪。
下一张神秘列车前头会大概提下柚夜和小男孩的对话,谢谢收藏跟喜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