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到校就泡了一杯咖啡，写完早自习的考卷後，拿出单字表再做考前复习，忽然孙奕谦的食指敲敲我的桌子，我侧头看他，用眼神询问怎麽了。
「speculate中文。」
我陡然一愣，眼珠子转一圈，咬着下唇眯起眼，叹口气後懊恼地看单字表。
「臆测……」我趴在桌上，看着右侧的他，心情有点不美丽，昨晚看到这麽晚，想不到被他一问就倒。
他笑笑说：「这个会考。」
果然如他所说的，那个单字被选进考卷里，我看见时不禁一笑，偷偷地看了孙奕谦一眼，他也正好向我一睨，我们同时而笑。
昨晚熬夜总算有点成果，拿回成绩不错的考卷後，我深深地打个哈欠。
「你们两个昨天干嘛了？」坐在我後面的其敏搔搔我的背，她哈哈笑说：「还同时打哈欠。」
闻言，我看孙奕谦，他遮嘴的右手还抬着未放，我们又笑了，像刚才考试时那样，我转头回答她：「看书啊，还能做什麽？」
「我还以为你们是梦中约会咧！」
「这是你昨天追剧的剧情是吗？」我轻推她的额头，其敏总是把我跟孙奕谦当成剧情带入对象。
「孙奕谦，这题化学你会吗？」这时有位女同学拿着讲义走到我和孙奕谦之间。
他看了眼她的问题，回答说：「你问孟倩吧。」
我微微挑眉，有点好奇他怎麽会拒答，她顺他的意转身问我，我看了题目後微笑说：「这题我昨天晚上刚好问过孙奕谦，我教你。」
我将昨晚理解过的逻辑仔细告诉她，随後又聚集了两三位同学过来听课，经过解说後，他们的表情都因为解开疑惑而明朗。
「孟倩，谢谢你。」来问问题的女生在离开前这麽说。
我回以她一抹笑容，看着邻座的孙奕谦答：「是孙奕谦教我的。」
她随即转身，语调轻快地说：「孙奕谦你好厉害呀！」
好刻意的甜美嗓音。我抬手托住下巴，忍不住撇嘴。
因为坐在他旁边，所以这样的情况很常见，就算他家里发生那些事，还是仍有许多追随他的视线，而问问题成了最好搭话的理由，不被拒绝且可以近距离接触。
很多这样的女生，因为我分辨得出来，与我有相同意图的她们。
「今天你留晚自习吗？」放学後我问孙奕谦，他和我一样，并不会每天都留校。
「你今天留吗？」
「嗯。」其实他的回答会影响我的决定。
「好啊，那我留。」他从书包里拿出皮夹，另一手拿了手机，问：「一起吃？」
我为他的留下而高兴，更因他的邀约而狂喜，但我不能太过彰显，免得失了形象。我淡笑说：「好。」
我们前後走出教室，便在走廊上遇见隔壁班同学，是和孙奕谦很要好的几个人。
「阿谦吃饭吗？」其中一位平头的高个子搭上孙奕谦的肩，问道：「要不要一起啊？」
「我先跟孟倩约了。」
「约会啊？」
我知道那是揶揄，但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我没有出声反驳，等着看孙奕谦如何回应。
「还是孟倩要跟他们一起吗？」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将话题一转。
即使我内心大喊着「不要」，我还是点点头。
他们一群男生七嘴八舌讨论着要去哪里吃饭，我走在他们後头，看着被簇拥置中的孙奕谦，即便平时是成熟稳重的形象，他和男生打闹时也像个小孩，笑容灿烂。
我低眸盯着自己的鞋尖，这双鞋该换了。
「抱歉啊，被他们拦截了。」
我抬头，原本走在前头的孙奕谦不知何时来到我身旁，与我并肩走着。
「没关系啦。」我违心地说：「人多一点才热闹啊。」
他搔搔颈子，有点无奈喃喃：「希望他们不要胡闹啊。」
「嗯？」我不懂他的意思。
「没事……他们说要去吃阿亮便当，可以吗？」
我点点头，吃哪都比吃泡面好。这时正好经过便利商店，幸好有想起来，自习完要记得买几盒微波食品回家囤货。
「要买什麽吗？」孙奕谦慢下脚步，转身一问。
「自习完要买微波食品回家。」我重新迈步追上他，「这样比较省时间。」
「微波食品吗？」他略略蹙眉，有点严肃道：「那不是什麽好东西。」
「可是很方便啊。」我笑说：「总比吃泡面好。」
「都不好。」他沉思一会，说：「不然我们之後都留晚自习，再一起吃晚餐？」
我愣愣地看他。
他在约我，而且时间是未来的每一天！
「你不要就不勉强啦！」他的神色有些慌忙，紧接着说：「我是想说这样你就不用乱吃……」
「好呀。」我一口答应，这一点都不勉强，刚才的停顿只是因为脑袋当机，不是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