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今妃昔比 — 第五章 真正的敵人(修)

正文 今妃昔比 — 第五章 真正的敵人(修)

想太多,也不过就是杞人忧天罢了。

老姐嫦若媛有云:「虽说防患未然,但是总也要有个患给你防吧?没有根据的担心,不如不要担心。」

所以,就别烦恼了吧!等到真的出事了我再来见招拆招嘛。

日子就这样单调而平淡的一天一天过去了。

我继续在奏琴居里当吃饱睡睡饱吃的宅女,虽然很无聊,可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最近还是安份一点好了。

「嫣小姐,要不要弹琴?」莫离一边把琴搬出来一边问道。

「不要,除非你还想替我去找人修琴。」我正捧着茶杯喝茶,闻言呛了一下。

你在想什麽!你在跟我开玩笑对吧!那琴可是天下第一名琴「夏雨春风」——至於为什麽有名,好像是因为那是太子殿下拿来定情的信物⋯⋯但干我屁事,我又不是太子妃——反正我第一次弹这把琴就因为不小心而弄断了弦,被夜莺叨念了好久不说,莫离还得偷偷摸摸地出宫,跑遍全皇城才找到能修的人,要把人请进来也是个大工程。总之一次失误後续超级麻烦。

莫离像是想到什麽不好的回忆,小身板抖了两抖,默默地把琴收到了偏厢去,但又随即拿来一个棋盘。

「那下棋?」

「⋯⋯如果你愿意把所有的棋子再找一遍,我是不反对啦⋯⋯」

我第一次下棋,就因为太无聊而掀桌,棋子掉了满地,可怜的莫离小妹妹在地上跪了一整天才把所有的棋子找齐,然後夜莺照例把我训了一顿。

莫离膝盖微微弯了一下。

⋯⋯不好意思,都要麻烦你给我擦屁股⋯⋯

「好吧⋯⋯」她讪讪一笑,又学不到教训地拿出文房四宝,不死心地问:「那练字呢?」

「嗯⋯⋯白衣服很难洗⋯⋯」

我第一次拿毛笔,就因为不会控制力道,把墨汁浇了自己和莫离一身,好死不死那时我还穿着白色的衣服⋯⋯莫离在浣衣房蹲了好久,才把我的杰作给刷乾净。夜莺大抓狂,亲自押着我在书房练了好久的字,我才好不容易练成了一手还算能看的簪花小楷。

「这倒也是⋯⋯」莫离搔搔头,眼睛飘向桌上的针线盒,「啊!小姐,不如绣花吧!」

这丫头是哪个星球来的物种啊到底?!经一事还不能长一智!

「你嫌这些线不够乱是吧⋯⋯」上一回我十分、十分地长进,竟然自动拈起了针!但一不小心把针线盒打翻了,所有的绣线都缠成一团,打了好几个死结⋯⋯

我发誓莫离那时候看起来就像看到杀父仇人,她绝对动了宰了我的心思,绝对!

夜莺就更不用说了,我没被她念到耳朵长茧还真是奇蹟!

莫离花了一整天来解决我制造的混乱,夜莺带着很甜、很恐怖的笑,手把手的教我绣花,於是我在她斯巴达式的教育下练出一手马马虎虎的女红。

智商一八零也不是拿来速成一个大家闺秀的好吗!

莫离伸向针线盒的手缩了回去。

「⋯⋯嫣小姐,你没事吧?」她神情古怪的问。

「没啊,怎麽了?」我还能有什麽事?

莫离皱起了眉,「你之前天天闹着要去花园玩,但这几天下来,你除了吃,就是睡,还有做什麽?」

⋯⋯你要不要乾脆一点讲我跟猪没两样算了⋯⋯我缓缓的、理所当然地吐出两个字:「发・呆。」

莫离差点没昏倒,「我指的就是这个!你什麽都不做,难道不无聊吗?!」

我摇头道:「不会啊,发呆可以打发时间。再说,花园都去腻了,我在奏琴居又能干嘛?」

而且老实说,现在去花园感觉很危险,就算奏琴居里很无聊我还是得待着。

「可以做的事可多了!你都说不要!」莫离眼角抽搐,快抓狂了。

「有什麽关系,你和夜莺不是都希望我能别这麽疯野吗?」我放下茶杯,在暖榻上坐正了身子,朝她似笑非笑地道。

莫离双手叉着腰,嘟着小小的嘴巴,应该是在想要如何反驳我。这时,夜莺从外面走了进来,听到我们的对话,她挑起眉,「嫣小姐,话虽如此,你还是必须熟悉宫里其他的地方啊。才能知道哪里能去哪里不行去。」

好吧⋯⋯

我下了榻,伸了一个懒腰,「那,夜莺你陪我去外面走走吧!」

~~~

之前还挺吸引人的花园这回被我快速地略过了。我和夜莺很快地就走到宫院的部份。宫中道路,是用平滑、带着淡青色的石板铺成,鞋子踩在上头,寂静无声,两侧则是高耸的朱红宫墙,看不到墙後有什麽。我缓缓地走,四处张望着,难得有了几分清闲。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朝我跑来,一个小婢女低着头,跌跌撞撞跑过来。我闪避不及,要不是夜莺在後头扶住了我,我就要和她撞了个人仰马翻。

我手忙脚乱地在夜莺的搀扶下站好。自她身上,我闻到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和上回我被齐书玉抱住时闻到的味道一样;此外,我还闻到一股更浓郁、更醉人的香味。是什麽呢⋯⋯

「对不起⋯⋯啊!奴婢该死,请太子妃娘娘恕罪!」小婢女抬起头,一见到我的面容,立刻神情惊慌地赔礼,然而,她眼里却有着不易察觉的精光。

娘娘?我不禁菀尔,现在的我只穿着常服,也未绾发,她怎能断定我是「娘娘」?

我立刻无视夜莺脸上的鄙视装起天真,「你是谁?你认识我?可我以前见过你吗?」

小婢女福了福身,恭敬答道:「奴婢名唤解语。」

我不着痕迹地将她打量了一遍。嗯,巴掌小脸,眼儿纯真又妩媚,唇红齿白,身材娇小玲珑,是个美人胚子。我不禁微笑,轻声道:「这名字取得不错,果然是朵可人的解语花。」

「娘娘过奖了⋯⋯」她羞赧一笑,低下了头。

「那你怎麽叫我娘娘?」我歪头,笑问。

「您是太子妃,奴婢不该叫您娘娘吗?」

「但我现在不像太子妃,你怎麽知道我是太子妃?」

解语微笑,不卑不亢地答道:「奴婢在东宫当差,太子殿下的寝殿里有许多您的画像,奴婢天天看,自然知道那是您。」

原来如此,齐书玉宫里的是吧,难怪有他身上的味道。

算了这不重要,先摸清这小婢女的底细。另一股香气是从何而来?那感觉不像男人会用的香⋯⋯呃,如果是齐书玉去别的女人那里沾上了又沾来这个侍女身上也是有可能的嘛⋯⋯

我陷入沉思,直到听到解语开口我才回过神来。她说:「如若无事,请容奴婢告退。」

我嗯了一声。待她走後,我看了看夜莺,这才後知後觉地问道:「东宫离这儿挺远的吧?她来这里干什麽?」

夜莺垂着脸,看起来像是没听到我的问题,但是还是有声音从她的方向轻飘飘地传过来:「嫣小姐,宫里的势力错综复杂,没人能知道究竟谁身後是谁。这些事情,你多看看也是好的。」

我哦了一声,然後又继续逛大街,但走没几步,就是一个华丽的轿辇迎面而来,轿子的两边各站了两排宫女太监,看上去十分地声势浩大。我很有眼力地退到一旁,等着这个轿子过去。

但是轿子就这麽乾脆地停在我面前。

我低着头,正默默地想着现在是怎麽回事,眼角余光就瞄见一个太监弯下了身子,跪在地上充当台阶。接着,一只套着精致绣花锦鞋的脚踏了上去,旁边的一个宫女立刻上前,伸出手臂让里头探出来的一只素白柔荑搭住。

我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绣有凤凰展翅纹样的鞋子,对方的身分昭然若揭。

接着一道平淡沉稳的女声响起:「是太子妃吗?」

我抿抿唇,慢吞吞地蹭上前,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呵。你这孩子,虽然病得脑子糊涂了,却还是和以前一样,和本宫这般生分。」明明是带笑的话语,却只带了几分凉,给人皮笑肉不笑的感觉,那道冷淡的女声继续说道:「你们都退下,本宫要同太子妃说话。」

一众宫女太监迅速退开,只留下一个扶着皇后,看得出来训练有素。

「别一直低着头,以前可从没见你这般安份的。」

闻言,我衡量了一下局势,决定顺着话意抬起脸。我带着迷茫的眼神和她对上。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皇后。

皇后卢紫宵长得并不出众。虽然妆容精致,仍然顶多算得上中上之姿,但她眉宇间自有一股沉稳,微微上吊的杏眼清明却不显半分锋芒,嘴角的笑若隐若现,让人摸不清底细。看样子,这女人早就混成了一只千年老妖精了。

「本宫听说你病了半年,现在总算好了。」卢紫宵意思意思地关心了一句,又立刻话锋一转,「陪本宫走走吧。」

不待我回答,她便迳自往花园的方向走去。我和夜莺飞快地交换一个眼神,她点点头,於是我一语不发地跟着卢紫宵来到花园。她走进一座凉亭坐下,接着抬起眼看向我,嗓音轻淡道:「坐吧!」

我战战兢兢地选了她对面的位子坐下。

微风拂过,一股甜腻香气扑鼻而来。我抿唇,垂下头微微蹙眉。这股香得呛人的味道,我好像闻过⋯

卢紫宵恍若未觉,只望着凉亭外花团锦簇的景色,开口说道:「你母亲很担心你。」⋯

哦对哦,蕾儿说太子妃的娘跟卢紫宵是姐妹来着⋯⋯

「她不只一次想来探望你,可都被你兄长拦下了。」她说着,转过来看着我,「她为了这事儿,有几回都来本宫面前抱怨了好久。」

我笑了笑,尽量压抑着内心的尴尬答道:「哥哥他⋯⋯也是担心娘。我的病这麽凶险,万一传染给娘不就糟糕了。」

「这麽说来也是。」卢紫宵依旧淡然,让我看不出来她究竟是真的同意还是假的赞成。

又是一阵风,我鼻下又全都是那股香气。揉了揉鼻子,我看向卢紫宵道:「娘娘,您有闻到什麽很香的味道吗?」

卢紫宵略微思索一阵,唇边勾起了一丝浅笑,「喔,那是本宫的『郁馨香』。」

「郁馨香?」我复述一遍,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

「是啊,郁馨香。浓郁的香气。」她低下头,看着掌心,「唯有皇后能用,象徵无上的荣宠⋯⋯」

不知为何,有几分嘲弄。

夜莺以前曾跟我说过,全天下都知道,太子齐书玉的母亲,也就是几年前病逝的洛贵妃,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

那麽,这样看来,无上的荣宠什麽的,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好了,你身子虚,就别吹风了,先回去吧!」卢紫宵轻声地道,眼里有一抹恍然。她还是坐着,眼神飘向了远处,没有要起身的打算。

於是我默默地起身,按着规矩行礼,便带着夜莺离开了。

那郁馨香,我究竟在哪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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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夜莺,郁馨香是皇后专用吗?」回到奏琴居,我开门见山地提出。

「嗯⋯⋯理论上是如此⋯⋯」夜莺拧眉,面有难色。

咦?理论?

见我疑惑,她自动自发解释:「以前,皇上曾经破例送给洛贵妃。那时候可以说是举国譁然呢。但是没过多久,落贵妃就病逝了。」

情杀才对吧?但很多事心知肚明就好。夜莺的脸色是如此说的,无声胜有声,於是我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此时已是午後,夜莺催促着我去进行练字等日常作业後,便去忙她的事情了。我拎着毛笔,却迟迟写不出一个字,满脑子都在思考究竟为什麽我会觉得郁馨香的味道很熟悉,却一直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直到半夜,我自睡梦中惊醒。

我想起来了!一天闻到两次的东西,能不熟悉吗!

郁馨香,一次闻到是在卢紫宵身上,另一次是在⋯⋯那个解语身上!

但一个齐书玉宫中的小宫女,不可能会有郁馨香,除非沾到。全皇城最有可能沾到玉痕香的地方是在⋯⋯

是皇后的宫殿——凤阳殿!

这麽一来,可以推测,解语,是皇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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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第六章文武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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