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吻住他，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热切、渴望地吻着他。
他自然地回应我，像以往那般温柔。但我要的不只这样，而我知道该怎麽让他失控。
我将上半身紧贴着他，在他身上磨蹭。他收紧在我腰上的手，将我的身体微微抬高，另一手来到我的裙摆，然後我的大腿……延着我的大腿往上移……
我没有退缩，因为我正是要他这麽做，如果狐狸精姥姥让我不能成为他的王妃，那麽我就要成为他的女人，我们是属於彼此的，很清楚！而我很确定他也想这麽做。
当他的手掌抚上我的臀部时，他放开了我，背对我不停喘气。
「为什麽不阻止我？」他问道。
我上前紧紧抱住他，脸颊贴着他的後背，「我想要你！你也想要我吧？而且我们可以这麽做，对不对？」
他拉下我的手，转过身看着我，「是因为唐若晴吗？」
我坚定地摇头，「不是！我是真的想这麽做。拜托！让我变成你的人，只有这麽做才可以让我安心，让我拥有你。」我几乎是用乞求的。
他瞪大眼看着我，「天啊！你确定你现在是用理智在说这些话吗？」
「当然！」我很肯定地说。
他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道，「我问你最後一次，是认真的吗？如果你依然肯定，那麽即使躺到我的床上才发现後悔，我也无法保证能放你走。」
「我是认真的，而且不会後悔。」
他笑了开来，在我唇上轻啄一下说道，「今晚不能！因为我们的第一次你得在我的房里过夜，这是传统，也算是告诉大家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所以明天晚上，明天晚上你得到我的房里过夜。」
「过夜？大家都会知道？」我愣愣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他点点头，「嗯！这没有什麽，只是让大家知道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是吗？
他握紧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亲了一下，「明天到我房里过夜，说你会答应。」
我还是愣在原地。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的。噢！这是什麽传统呀？大家都会知道？为什麽？我该答应吗？那也会有人去告诉我爸妈吗？我希望不要。
他期盼的脸庞让我无法拒絶，何况我又是这麽想要他……
於是我点头了。
他开心地在我的唇上落下好几个吻，又在我的额头用力地亲了一下後将我抱在怀里。
「我当然想要你啦！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得到你，我一直不提，是因为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准备好了……」
所以我爸说对了，他真的是想把我扑倒！想起三个月前，我们才刚认识，我就到他的房里和他单独用晚餐……哇！真是危险透了！如果没有「冰封之心」，也许他就不会顾忌这麽多了。我现在开始怀疑，刚刚我真的是有理智吗？
不过……我不也是早就想和他一起住在「德思楼」了吗？所以也可以说，我早就准备好了，给他我的一切，然後得到他……
「殿下！齐先生在找齐小姐了。」甘亚走进中庭，对着我们说道。
粗暴男放开我，然後转身向甘亚说：「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随後跟上。」
甘亚离开前还不忘给我暧昧的眼神，我感到头皮发麻，不知道後天早上他发现我和粗暴男过夜後，会露出什麽恶心表情。
粗暴男抚着我的脸颊说道，「你不能这样回宴会厅，你可以自己补个妆，然後找双鞋子吗？」
我点点头。应该不会太难！
「我得先回去在你爸面前露个面，等会儿再来接你好吗？十二点会放烟火，所以我们动作得快一点。」
「还有烟火！」我兴奋地跳了起来。
「快上去吧！」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我又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才转身跑进「沁怡楼」。
我开心地走进房间，几乎是用跳得进浴室，洗掉脚上的泥沙後，再晃进更衣室里找鞋子。
粉色鞋子好像太普通了……鹅黄色看起来真得很小孩子气……黑色呢？不符合我今天可爱活泼的形象……
有没有特别一点的？
我没办法拿主意，要是小安或是妈妈在就好了。
我决定先去补个妆，刚刚哭得那麽惨，希望我可以靠自己掩饰起来。
墙上的钟是十一点二十分，还有时间，慢慢来！我一定可以赶上看烟火的。
我在梳妆台前坐下，回想着小安在我脸上涂抺的那些东西，睫毛膏、蜜粉、腮红、唇膏……一一上了我的脸後，我看起来比较好了，但还是没有达到小安的功力。
突然，窗外的一团白影引起我的注意。
我跑到露台上，看到好几个半透明的人影，骑着扫帚往王宫外飞。
是御用巫师亡魂，我感到腹部一紧，马上就知道出事了。
可是斐基还在宴会厅，那些亡魂却不是往宴会厅的方向，显然不是斐基召唤他们。他们要去哪里？还有，是谁召唤他们的？
冬天的寒风吹来，我全身发着抖，还流着冷汗，内心感到十分的害怕，我突然後悔让粗暴男放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该是来料理你的时候了。」
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後响起，下一秒，我的身体被一股力量用力地往後拉，我整个人摔进房间里，「碰」的一声，露台的门被用力地关了起来。
我的背部着地，头在地上撞了一下，全身疼痛不已。
她慢慢靠近我，直到她的双脚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才停下脚步。
我又被一股力量拉起，往墙上撞去，她的手向我堆过来，我感觉身体被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她美丽的脸蛋出现在我眼前，狐狸精姥姥！她不是在「树木监狱」里吗？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我的身体发着抖。如果她能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代表费氏大宅出事了？
「你该谢谢我，给了你这麽美好的一天。」她说着。脸上没有之前那哀戚可怜的模样，而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诡笑。
「谢谢你？」我害怕得全身发抖，脑袋里只想着：她来对我下咒……她来对我下咒了……
「你的『冰封』已经完全消失了，现在的你是原本的你，开心、活泼、热情……知道吗？一直以来，你都是喜欢亲近人的。而今天，我让你体验了用真实的你和身边的人相处，你能这麽开心幸福地过这一天，都是我仁慈的关系。」
仁慈？我在心里已骂出一连串的脏话。
「你逃出来了？」我用颤抖的声音问她。
她狡猾地笑着，「逃出来？不！是被放出来的，或许该说，我从来没被关起来。」她说道，「好愚蠢呀！我们和『树精灵』本是一同生存於树林中的，他们怎麽可能与我们为敌？事实上，很久以前我们就是朋友了。而费氏，应该说费格儒，竟然蠢到与他们为伴，想藉用他们的力量来对抗我们？这种人真是傻得可爱。」
「我不懂！」我呼吸变得急促。
她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十五年前我们就开始计划了，那时费格儒刚接任费氏大家长，这是个好机会，要扳倒巫师协会，首先得击垮费氏。而费格儒……哈！贪心、颟顸、迂腐、自不量力，这些特性在我们眼中都是那麽的甜美。『树精灵』喜欢费氏大宅前的那片山林，事成後，我们会把费氏赶离那里，让他们拥有那里的一切。於是他们便答应为我们同夥，与费格儒交好，在这次的战斗中与我们里应外合。」
「为什麽要十五年来布局？」
「费氏一直拥有强大的魔法系统，那是靠家族的团结才能维系的，而在费格儒当家後，人心渐渐溃散，魔法系统也没有那麽坚实了，现在正是击溃他们的好时机。」她直视着我说道，「十五年算什麽？时间对我们而言一点意义也没有，我们可是永生的。」
「所以那天你们只带十五个人，只是为了有内应，还有松懈他们的警觉心？」
「嗯！没错！你真的很聪明。」
原来一切都在牠们的计划内，突如奇来的袭击、只带十五个人、没有全力进攻……一切只是确保牠们能被关在费氏大宅里……而粗暴男，他都想到！
他们让巫师们以为目标是我，但实际上却是一石二鸟的完美计划。
狡诈的生物！牠们当之无愧。
等等……费氏今天也有圣诞晚宴，也就是几乎所有费氏的人都会在费氏大宅里……天啊！牠们要一举屠杀他们吗？
我忍不住流下眼泪，「你们今晚派出多少人到费氏大宅？」
「很多……多到可以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天啊！」我几乎陷入疯狂。茵茵的脸出现在我的脑海，还有那些曾和我站在窗前的小小巫师们，他们的生命将在欢乐的圣誔夜中消逝。牠们怎麽可以这麽残忍？
「他们很多都只是小孩子。」
「是吗？」她右手食指放在嘴角边，状似思考，随後又无情地说道，「别担心！如果不是坏小孩，他们是可以再次投胎的。」
「王八蛋！」我用力地对她咆哮，却使她笑得更开心。
她的手突然伸到我的腹部，眼睛从头到脚地打量我，「嗯！你这身打扮真的好漂亮。」她的目光停在我的脸上说道，「可是梦该醒了……」她停在我腹部的手指突然伸出长指甲，我感觉她的手指在我的腹部从左上方往右下方移动，我以为她想让我破肚，害怕屏住气，不敢呼吸，但低头一看，她只在我的礼服上划破四个洞，没有伤及我的皮肤，可是也让我心痛不已。
「你这个疯女人！」我哭着大叫。我多麽喜欢这件礼服，这也是皇后及小安精心为我逃选的，她就这麽把它毁了！
「哭吧！哭吧！你越痛苦，我就越开心，总不能永远都是你开心，我在痛苦吧！」她得意地哈哈大笑。
此刻，我对她的怜悯之情已荡然无存。
「他有爱过你吗？」我直视着她的双眼问着她。
她不语，脸上只有愤怒及不甘心。
「他爱过你吗？承诺过你吗？回答我呀！」我大喊着。
她把头别过去，露出一抺戏谑的笑，「你应该听他的话。」
我忍不住痛哭失声。我竟然被她愚弄那麽久，为那些从来不存在的事情而痛苦，还因此差点和粗暴男吵架。粗暴男没有爱过她，她只是因为从来没得到过粗暴男而怨恨我。这不是很明显吗？她的「冰封之心」不就是要粗暴男知道得不到所爱之人回应的痛苦？而我……竟然还傻傻地被她所玩弄。
我感到羞愤不已，要是能够行动自如，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扑到她身上，掐住她的脖子。
她转过头看向我，伸出右手食指缓缓地移到我的心脏部位，「好了！时间不多了，我还有其他地方要去，不能陪你多聊了。」
我害怕地不停地流着眼泪，「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父母。」我突然想起爸妈，不希望她把怨恨转移到他们的身上。
她冷笑着，然後说出最残忍的话，「我不会伤害他们，因为世界上只有你才会伤害他们。」
我几乎要崩溃，她说的对，我爸妈会再次为我而心痛。
她口里喃喃地念着，眼神专注地看着我的心脏，不一会儿，黄光从她的右手食指射出，进入了我的心脏。
「不要……不要……」我疯狂地大喊。
我不要再变回那个对人没感觉的女孩了。
刺眼、令人作恶的黄光让我忍不住别过脸。直到她收住黄光，我从墙上跌到地板，下一秒，我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捏住般疼痛不堪。我大叫出声，同时我也明白为什麽妈妈一直摆脱不了我两岁时心脏不适的梦魇，因为我的叫声是如此的凄厉、恐怖，让人觉得马上在我脖子上抺一刀反而是种仁慈。如果被刑求人听到我的声音，一定马上都招了。
我看着狐狸精姥姥的脸，我的叫声却是给她莫大的满足……
痛苦是一阵一阵的，当第一波痛苦过去後，我躺在地上全身是汗，不停地喘气。墙上的时钟已经十一点四十五分了……
狐狸精姥姥蹲在我的身旁，长长的指甲轻轻抚着我的脸颊，脸上带着遗憾的冷笑，「等到十二点，痛苦就会结束了。唉！实在是太短了。」
我忿忿地瞪着她。她达到目的了，却还要留在这里享受我的痛苦……粗暴男一点都不欠她，也没对不起她，她凭什麽这麽对我？凭什麽？
突然，我的房门的门把发出转动声，狐狸粗姥姥震惊地看向房门，几乎是在门被打开的同时，她化作一抺黄烟消失无踪。
粗暴男走进来时，第二波痛苦正好降临，我疼痛大叫，手抚着心脏在地上挣扎。
他马上走过来抱住我的身体，我在他怀里不停的哀嚎及扭动。
「天啊！芷乔！」他唤着我，紧紧将我抱在怀里，脸上尽是惶恐。不必多言，他知道发生什麽事了。
「我好痛……好痛……」明知道他束手无策，我还是忍不住呐喊。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的……」他哭着说，声音里有着无尽的悔恨。
好一会儿，痛苦再次退下，我已被折磨得快要崩溃。
「费氏大宅……告诉斐基……」我在他怀里喘着气，要他先去打电话。
他抱着我流泪，一点都不愿放开我。
「拜托你……费氏大宅……」
他不情愿地放下我的身体，走到书桌前拿起我的手机。
通完电话後，他马上回到我身边，轻轻地抱起我，将我放到床上，而他则在我身後抱着我。
我转头看着粗暴男的眼睛，想着再过不久，我的心就不会为它们跳动了。「早知道刚刚就该和你到『德思楼』了，真是太傻了……」我是这麽想得到他，至少在被下咒前，我希望自己曾经是属於他的。
他看着我，眼泪滴在我的礼服上……
我抚着他的脸颊说道，「不要放弃我，帮我想起你……想起大家……让我成为你的王妃……我想和你住在『德思楼』，好久以前就这麽想了，真的……」
他将我脸上的汗抺去，脸颊贴在我的太阳穴上，「别说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就像我之前承诺的那样……」
对了！承诺！
我露出虚弱的笑容向他说道，「你没有爱过她……也没有给过她承诺……所以她才那麽恨我们……」
「那些都不重要！」
「对！不重要……」他一直是只在意眼前的我，是我自己执着过去那些无谓的事。
我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靖宇！我感受到了……你说的没有怀疑和犹豫……我们是注定在一起……」
他在我的唇上亲了一下，「对！没错！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他己止住泪水，脸上的坚毅，似乎是为了给我勇气。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甘亚在门外喊道。「殿下！齐先生和齐夫人往中庭走来了，齐小姐实在消失太久了。」
我抓住粗暴男的黑色短礼服，激动地说：「别让他们来这里。」
粗暴男向房门大喊，「拖住他们，别让他们靠近中庭。」
甘亚口气有些为难地说道，「殿下！对方是齐先生……」
我笑出声，世上似乎没有人可以挡得了我爸。
「去找几个侍卫，要是让他们冲进来，你以後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是！」
我听到甘亚脚步离去的声音，不一会儿，第三波痛苦来势汹汹……
我在粗暴男的怀里挣扎、大叫，他紧紧抱住我的身体，陪着我一起痛苦。
他是对的，不可以让我爸妈进到中庭，这样他们就会听到我可怕的哀嚎声。想起几个小时前，我还和他们一起坐在这里吃午餐，那麽快乐和幸福。这麽美丽的圣誔夜，我的幸福和快乐已经划下句点了，但我希望他们的可以延续久一点……
我又哀嚎、尖叫了好一会儿，外头传来的「砰砰」声告诉我烟火开始了，也就代表午夜十二点了……
痛苦渐渐消退，也把我磨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我看着粗暴男的双眼，眼睛舍不得闭上，因为我知道，再次睁开眼时，我已经失去他了。
在我阖上眼之前，我和他说道，「我们……琴瑟友之……」
他激动地看着我，又流下眼泪，「是的……是的……琴瑟友之……」
我虚弱得无法撑住眼皮，只能任由它们缓缓阖上，身体摊软在粗暴男的怀里……
XXX
我睁开眼，冬天的阳光洒进房间内，温和而迷人，我想走到阳光底下，感受它的暖意。
我从床上坐起，准备下床，但左手腕却被抓住。我困惑地转头，看到趴在床边的人似乎是因为我的动作而醒来。
他身上还穿着昨晚晚宴的衣服，只是褪去了黑色短礼服和领节。他抬起头，看着我说道，「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他伸出手想碰我的脸颊，但却被我闪开了。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放下来。「想吃早餐吗？」
我没有回答他，将被他抓住的手腕抽回，离开床舖，背对他，站在有阳光的地方。
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以往我需要温暖，需要拥抱时，阳光会是最好的选择。
他来到我的身边，和我靠得好近。
我没有看他，以一种空洞的语气说道，「我想自己一个人。」
他没有出声，只有鞋子用力踩在地板的声音，渐渐远去。
他离开了！
我的心里冒出一句话，我相信不用说出来，他也明白……
我对你没感觉了，王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