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礼物?」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鸥愉悦地笑了笑,对礼物的内容却绝口不提。
枫跟在鸥身後走着,一路上有许多族人惊喜地和她打招呼。经历过一次『死亡』,她反而更能感受到其他人的友好。
一道从他们面前疾驰而过的人影吸引了枫的注意。
「天绮蔷薇?」
蔷薇面色惨白,桃红色的衣服上不知为何染上一片血渍,似乎因慌乱而连眼中钉──枫都没有注意到。
鸥见枫若有所思,停下来问她:「怎麽了?」
「没事。我只是刚好看到天绮蔷薇从地牢出来,觉得她的样子很奇怪。」
「是吗?」鸥不以为意,「可能是被里面的东西吓到了吧。」
鸥带枫来的地方正是地下牢房,枫十分困惑这里能有什麽惊喜,总不会是要把她扔进牢房吧?
由於鸥双脚不便,於是让枫推着他,从特别打造的旋转梯一路往下。
「除了晓复活之外,你这次出任务还有发现什麽吗?」
枫摇头,「天绮凌查克拉波动的位置是在一个巨大的山洞内,在里头我只来得及发现五具心口大开的屍体,就被晓给攻击了。幸好我及时察觉到,否则可能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这也不能怪你,那一点蛛丝马迹本来就不好寻找。更何况敌人竟然是晓,他们被称为S级忍者可不是浪得虚名,辛苦你了。」
鸥咳了几声,解释道:「我会派你去找小凌,是因为你是她在族里最信任的人,你的任务都是由她直接指派。我看得出小凌非常器重你,所以才认为你是最有可能找到她的人。」
但其实枫和凌的关系并没有像鸥说得那麽亲近。因为在枫的认知中,凌就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凶手,因此除了接任务外也不愿和凌有所接触。至於凌为什麽这麽执着於枫,枫自己也不清楚。
他们经过地下第三层,这里是关押血继限界之人的所在,蔷薇负责的楼层。
「族长为什麽要抓血继限界之人回来呢?」枫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
「血继限界对一般百姓而言太过危险,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他们在原本的村落备受歧视,提心吊胆着自己随时都可能被赶走……而我们族内则是需要他们贡献能力,愿意提供他们一个相对安全的家。」
这种地方称得上是家吗?枫可没忘记天绮蔷薇是如何对待那些人的,但蔷薇是由长老们直接授权,也许这件事族长也没办法做主。
随着他们继续往更下层走,枫忽然明白族长说的礼物是什麽了。巨大的喜悦瞬间淹没了她,一颗心也随之怦怦直跳,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有再次接近母亲的机会。
他们来到地下第五层,然而门一打开,一股浓郁的蔷薇香便扑鼻而来。枫认出这是蔷薇身上的味道,更加恶心欲呕。
「这麽浓的气味,是想掩盖什麽?」鸥仔细嗅闻,皱起眉头说:「有一股血腥味。」於是把这层楼的狱卒们召唤过来,五个妹子不久便集合完毕,奇怪的是没有人敢正眼看鸥和枫,活像是做了亏心事。
「族长、枫队长。」
「这里发生了什麽事?」鸥问道。蔷薇香还没消散、血腥味也尚未发臭,应该是半小时内的事情。
妹子们欲言又止、面面相觑,似乎顾忌着什麽。
见众人迟迟不回答,鸥难得板起脸,沉声质问:「看来八成是有人被杀了吧,是谁下的手?」
「对不起,族长,但是我们真的不能说,要是被蔷薇小姐知道,我们和家人都不用活了……」一个不安地绞着手的妹子直接哭了出来,没意识到自己不小心供出威胁她们的人。
鸥也不忍再为难她们,叹了一口气,疲惫地挥手让她们退下。
「过些日子我会去清查,到时候就知道失踪的人是谁了。只是……蔷薇是怎麽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处理掉人的呢?」鸥沉思。
「天绮蔷薇有一个招式名叫『嗜血荆棘』,以荆棘吸乾对手的骨肉化作自己的养分,处理屍体不是件难事。」
枫想起刚才蔷薇可疑的行径,在心底抱不平:上次自己差点死掉,这次一个人被杀,下次不知道又会是谁受害……於是一咬牙,将自己被蔷薇陷害的故事始末告诉鸥,但在结束时谎称自己并没有和晓有接触。
「什麽?蔷薇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就凭她,也敢──咳!」鸥气极,一口鲜血就这麽喷了出来。
枫连忙上前轻拍他的後背替他顺气,安抚地说:「您别激动,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咳咳……我没事。」鸥用袖口抹去嘴角的血渍。
枫第一次见到鸥的时候,他已经不良於行了。听说是之前出任务时受的伤。但鸥开始吐血却是最近几年的事情。
「这病好像愈来愈严重了,您难道没有请医忍──」
「连水仙长老都无法医治的病,其他人更加不可能。她当时可是动员了十几个猫族人,才捡回我这条命的。我已经知足了。」
「这病恶化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鸥的眼神黯淡些许。「其实……小凌失踪的那天,我也在场。」
「真的?从没听您说过呀!」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天发生的事情,谁会相信呢?」
鸥苦笑了一下,「事情发生得毫无徵兆,以至於当我目睹小凌的胸口被利刃贯穿、自己也被袭击的刹那,根本无法回神……只记得凶手那双血红的眼,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就像个恶魔!」他将脸埋入双掌,无声落泪。
「是水仙长老救回我的命,然而小凌却从此不知去向,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这教我如何接受……咳……咳、咳……」
枫明白鸥的感受。回想起弟弟小芥死去的当下,她的心同样因愤怒和绝望而痛苦不堪,但是她必须坚强起来。
「没事的,鸥族长,已经没事了。」她模仿过去母亲的做法,轻拍着鸥的背哄道。
鸥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深呼吸了几次後,说:「椿,这是凶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