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从天空落下,慢慢把大地浸湿。乌云密布的天空阴沉沉的,压得人连呼吸都觉得吃力,沉重的窒息感就像天空不停下压的乌云,深深地压在了所有人的身上。
长长的队列人群沉默地向着棺木前进着,一排看去黑色的衣服就像地狱上来迎接死者的亡灵,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作声,除了偷偷抹泪的动作显示出了他们的悲伤之外,灵堂里的一切都像一部黑白电视,上演着一个人的生死轮回。
从棺木打开的小门向里看去,瞻仰到的不是死者的遗容,而是一套他生前曾经穿过的衣服以及一个黄金颜色的小柜子。因为飞机失事后大部分的死难者都找不到尸体,所以在棺木里面安放着的并不是死者的遗体,而是一些具有代表性的遗物。
曾经穿过的衣服,尽量找出来的决斗卡片,以及那个从主人离开之後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打开的黄金柜子——俗称的衣冠冢,这就是武藤游戏最後的结局。
谁也不知道在那个黄金柜里面到底藏着什麽东西,有人说曾经轰动一时的三大幻神卡就尘封在里面,但基於谁都无法打开这个柜子,里面到底隐藏着什麽也就没人知道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绝对是游戏王最为珍贵的宝物,也许是卡片,也或许是别的一些东西,但真相到底是怎样的,谁都无法考究。
基於那个黄金柜是死者的遗物,尽管它本身就是埃及珍贵的文物,但为表对死者的尊敬,并没有人提出把这个黄金柜上交给博物馆。
所以到了最後,它成为了代表死者遗体的遗物,在下葬的时候随着主人的死去也一同被埋葬在了那泼黄土之中。
从此以後,三大幻神卡就这麽从世界上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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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於游戏来说,古埃及语言是一门高深的语言,他没有学过当然不会说,但阿图姆会,所以他也就跟着会了。要问为什麽的话,那只能说是千年积木带来的奇妙後遗症,基於灵魂共性的缘故,虽然他们的灵魂已经分开没什麽关系了,但当年的联系还是留在了他们体内。就如同当年阿图姆会说日语一样,现在的游戏也从阿图姆身上继承了语言,并且还能像以前那样可以用思想来交流。
这无疑就是最无耻的作弊利器,只是对於现在的游戏来说,这一切都是必要的,否则以他一个埃及文化初学者来说,要想在这里生活下去绝对比登天还要难——虽然他人已经死了。
两人聊着聊着天上的太阳就开始下山了,落日的光芒是埃及一天中最为灿烂的时候,当太阳落下,夜幕降临,天上的星星升起,原本繁华的一切就跟着沉寂下来。白天的灼热消去,晚上的温度降低,原本连呼吸都觉得炎热的空气会在这时变得凉快,把辛苦了一天的劳累全部驱赶,还给埃及人一个平静祥和的夜晚。
阿图姆看了看外面的落日,夕阳斜照之下他们所在的这个庭院反而变得更晒了,只是对於早就已经死去的两人来说,这一切都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温差对於他们来说都不过是一种温度的变化,除了能感觉得出冷热的差别之外,大自然的一切几乎对他们毫无影响。
“居然已经这个时间了,夥伴要吃点东西吗?我可以叫人去准备一下。”
作为死人的他们其实早就不用为食物而烦恼了,只是想吃的话还是可以吃的,就是没有了那种填饱肚子的作用而已。
“恩……可是我不觉得饿哦。”
游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其实他不单止不觉得饿,还不觉得渴。说了这麽久的话应该会感到口渴才对,但他却什麽感觉都没有,也许这就是死人与活人的区别了。
“那要不我带你到附近走走,认识一下这里。毕竟以後我们就要一同生活在这里了,熟悉一下环境就不用怕以後迷路了。”
埃及的王宫很大,而且各种各样的房间很多,阿图姆还真有点担心游戏跑出去之後就找不到路回来了。虽然游戏并不见得就真的那麽笨,但在阿图姆的心中,保护这个半身已经成了他的本能,想改都改不了了。
说着,阿图姆拉着游戏的手掀开纱幔就想往外面走去,只是他刚想动作,後面的人却扯了他一下。
“等等,等一下。”
“恩?”
阿图姆不明所以地看向对方。
後者示意他就这麽站着不动,两人微妙的身高差在这时就凸显出来了。不过这时的游戏并没有留意这些,而是拿着千年积木走到对方面前,抬手把积木带回对方身上。
“听说这是法老王的证明,这麽重要的东西还是戴回你身上比较好。”
在三千年之後,这个千年积木是属於他的,但在三千年前的现在,这东西却是另一个我身份的象征。现在这样,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他对王位一点兴趣都没有,而这个千年积木,还是别放在他身上比较好。
其实就连游戏自己也不知道,这个被他称之为宝物的千年神器,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变得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重要。在不知不觉中,他所珍视的已经不再是这个神器的本身,而是里面所寄宿着的王者灵魂。
如果这个千年积木里面再也没有了阿图姆的灵魂的话,那这东西,对於他来说,也不过是他所重视的其中一件玩具而已。
在游戏为他戴上千年积木的时候,阿图姆明显地意外了一下。他原以为游戏一定会很乐意接受它的,毕竟在以前,他可是把这东西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那作为交换,这个给你。”
阿图姆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千年积木,抬手在空中画了个圆,奇异的暗紫色光芒过後,一样东西就这样凭空地掉落到了他张开的手上。
游戏看着那样东西,明显地吃了一惊。
“这不是——”
正在阿图姆手心上躺着的是一条黄金项链,没有任何多余的雕工,只是一块椭圆形的牌子,样式古朴,却又非常地眼熟。
他还记得当年阿图姆走的时候给他留下了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项链,那条项链上面刻着他的名字,可以说是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明。只是那条项链的材质是用粘土做的,游戏怕弄坏就一直把它收在了曾经装过千年积木的黄金柜里面。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所以大家并不知道当年的那条项链居然就这麽被他保存了下来。
而现在居然又能看到这条项链,尽管材质不同,但游戏还是知道这条项链就是他藏起来的那条。
“前段时间听到千年积木里面传来了声响,我就打开看了一下,你知道的,这里面就是空心,没有东西,然後当我打开之後这项链就从里面掉出来了。项链的一面刻着我的名字,而另一面则是你的名字,在拿出来的时候那名字就已经刻在上面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过看它材质和千年神器一样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黄金,应该不会是什麽坏东西,而且与以前杏子送我们的那条不一样,不用担心弄坏,戴在身上想怎麽碰撞都没所谓。”
阿图姆并不知道自己当年留下的那条项链居然还在,而且被他的夥伴一直保留到了现在,他还以为那条项链在决斗过後就消失不见了,所以在看到游戏一脸惊讶的表情时,他还以为对方是在惊喜。
“这东西既然刻着你和我的名字,戴在你身上应该也没所谓吧。其实之前我就想给你戴上了,只是一直想着还是等你醒来之後再送给你算了,这样我就能亲自帮你戴上了。”
并不是毫无知觉的你,而是已经醒来了的你。虽然都是同一个人,但意义却完全不一样。
说着,阿图姆稍微低了低头,学着刚才游戏帮他戴上千年积木一样,亲自帮他戴上这条项链。
其实在埃及的历史中,除了王之外没有人会用这种形状的石板来雕刻自己的名字,所以游戏在这里的地位由此不言而喻。
只是这件事阿图姆并不打算告诉他,等到他某天自己发现了,或许会看到更有趣的表情。
“谢,谢谢……”
明明只是朋友之间交换礼物,但气氛却莫名其妙地变得好像很神圣的样子,弄得游戏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不过这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他们之後的行程,待游戏把项链放到衣服里面之後,阿图姆又继续拉着他向着庭院外面走去。
“今天时间有点晚了,原本我还想带你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你肯定会喜欢的。”
阿图姆拉着他一边走一边说,完全不觉得自己这行为到底有哪里不对。
“什麽地方?”
游戏疑惑地歪了歪头。
“明天再告诉你,现在先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