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重寫)Echo與Narcissus的時間Ⅱ — 二十七-1

正文 (重寫)Echo與Narcissus的時間Ⅱ — 二十七-1

叶恩走进Narcissus的大门,金色的光晕垄罩他的脸庞,在他的五官和皮肤上闪

闪生辉,披上一层统治者的轩昂。

在场本来还三三两两懒散依靠着聊天的公关们沉默了,他们的眼神戒慎恐惧、

回复肃穆,没人敢跨出第一步,只在远处静静看着叶恩颀长高大的身影绕着大厅漫

步,像在巡视他的王国。

Creata走向他。

「Damon呢?」

叶恩看了一眼,问道。

「……在里面。」

Damon此时从休息室出来,手上拿着文件正要去经理办公室。他察觉现场气氛

有异,抬头一看才发现叶恩。

他是那位叶恩答应先借钱救济他,并保证帮助他妹妹顺利念完大学的公关。

「老──叶恩。」

Damon眼神闪过一丝惊喜,笑着招呼,谦和地走向他。

「去借包厢钥匙,跟戴伦说我回来了,我要跟你谈一下。」

Creata带着复杂的表情,退了一步让开空间,Damon没有骄傲之色,迳自高

兴得走开了。在场人似乎只有他为叶恩的出现感到欣喜,他无视其他人惊讶的注

目及Creata的震撼,他向来低调,大家不知道他跟叶恩关系其实最深笃。

「要不要先进休息室放你的东西?」

Damon到吧台拿了瓶威士忌和两个杯子,叶恩瞥了一眼,摇头。

「姜令岩和他跟班呢?」

「还没来,他们现在简直像连体婴,我看要不是阿沪撑着他,姜令岩连来都不

想来。」

「去包厢吧。东西有准备吗?」

「当然。」

Damon等叶恩坐到沙发後才跟着坐下,滑开手机相簿递给他。

里头都是令岩和阿沪在Narcissus被偷拍的照片,有几张甚至偷跟到家门前。

叶恩严肃地翻看,检视令岩的神情,他查看最早一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嘴角淡

淡带笑,若有所思。

「我们什麽时候要开始啊?应该不费力了吧?姜令岩都那个死样子了──老大,

你知道他为什麽变这样吗?超扯的欸,他待这麽久,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过……他怎

麽了啊?」

Damon忍不住了,滔滔询问,显得比叶恩还心急。

「因为我比他还了解他的弱点。」叶恩心不在焉的滑弄手机,摇了摇威士忌杯

的冰块。在他第一次被狂怒的令岩压制在地的那一晚,他终於发现这个强劲对手的

秘密,原因只因他从他皮包里捏出那张他最重视的相片,并面露觊觎。

「姜令岩之前难以被干掉的原因,就在他强归强,却没有可以夺走的东西。」

叶恩慢条斯理地看着他拆下石膏的右手:「他越痛苦,我就越清楚,我终於感受到

他害怕什麽,那种快感不断地在勾引我,朝他的阴暗面逼近。」

Damon定定看着他最崇拜的人,叶恩的眼神燃起一种掠夺者发现有机可循的兴

奋,里头蛰伏着的残酷发出森森寒光,令他心生敬畏时也生出了恐惧。

「我终於找到他唯一有的东西了,而我非常有兴趣。」

令岩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店里,三月的寒流让他害了感冒,他忘记买药,尽情

放烂自己的身体状况。

去上班前他想向阿沪拿回他送洗的西装,却怎麽样也联络不到他,他只好带着

海玫最後一次帮他烫好的衣服(他一直没去动)到店里,华灯初上,他拐进Narcis-

sus的巷弄里,却看见店门晦暗,大门甚至是锁起来的。

令岩知道戴伦这几天出国,店里上下除了他以外没人会这麽早到店里,因此没

开灯也是正常的;但他还是感到不太对劲,他快步绕到後门,还未开锁就听见里

面的鼓噪跟喧闹,似乎有人正在摔酒瓶。

令岩闯进休息室,发现叶派的公关都在,他们还没换上工作服,看起来都有点

谄媚粗俗的样子。而阿沪就坐在最深处角落的地上,双手被反绑到後面的柜子把手。

他的嘴角有点瘀青流血,令岩闯进的瞬间室内安静了一下,让他正巧透过人头的空

隙面对令岩。

令岩还来不及反应,立刻被粗暴得拉了过来,Creata发出嘲讽的笑声,嘲笑他

的迟钝和病态。令岩却直接将视线锁定那个最沉着高大的身影,叶恩双手环胸,慵

懒得坐在长凳上,带笑看他。

令岩被带到他面前,又被押着头跪下,他病恹恹得浑身颓气,显得没有反抗能

力,但他的眼神如灼人的焰,紧紧盯着叶恩。

「戴伦跟Creata告诉我你最近过得怎麽样,」叶恩慢条斯理的拨弄衣袖上的装

饰,现在他的右手完好如初,又戴满了金属戒指。

「我们都认为,你没法再胜任扛招牌的工作。」

「的确,少了你,我扛得辛苦一点,力气这麽大,怎麽不考虑当工人,赚得搞

不好比你现在还多。」

令岩冷静得反击。

叶恩不怒反笑,直接揍了令岩肚子一拳。

令岩东倒西歪摔在地上,又被後面的人踢了回来,手上的戒指撞得他肋骨发

疼,他没力气反击,叶恩趁隙又踢了他一脚,让他痛得咳出胃液,不断乾咳。叶

恩蹲下把他拉到他面前,「你玩完了,看看你。弱不禁风的娘炮。」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滚蛋,你的小跟班可以留下来继续杂耍。」叶恩又

拉近了几寸,令岩的头抗拒得甩到一旁。「第二,留下来,当我的狗。一举一动

都要听我的话,但是他,」叶恩指了指角落的阿沪:「要给我滚。而且被我封杀。」

令岩的全身痛得要命,叶恩的香水让他反胃,他扭头看阿沪,阿沪在他来之前

似乎吃了不少苦,他附近的人也有不少伤痕,大概挣扎了一阵後才被制伏。

令岩知道无论如何叶恩都会封杀他,他不会放过他的。他依稀记得他在这圈子

的影响力,但不确定超过戴伦了没,戴伦和更上层不可能让他为所欲为,所以只能

趁他不在时逼令岩自己离职,戴伦不知道叶恩跟他谈的条件,他再怎麽找回他都不

一定要得回来,除非他背叛牺牲阿沪。

他明白阿沪也是这间店的梁柱,他高超的选酒眼光和丰富的酒类知识让他屡次

被周遭多家大酒吧挖脚。他却为了令岩和戴伦选择继续留在这里,尽管会被欺负

也在所不惜。

令岩恨得牙痒痒的,周遭的叶派时不时嘲弄阿沪,有个公关趁着他动弹不得的

情况下,羞辱意味浓厚得扳开他的双腿,蹲在他面前,觊觎得抚弄他的私处。阿

沪脸气得通红,脏话连连不断踢腿反抗,作用却不大。

叶恩无视後面的骚动,他在等令岩的答案。

「如果你离开,我会依约放过你们,不再烦你。」

令岩看似没有要屈服的意思,他转头撑起身子,打算走向阿沪。

叶恩的眼神眯成一条线,嘴唇扬起嗜血的幅度,他一把揪住令岩的後颈将他摔在

背後的置物柜墙上。

「我知道你还有什麽。姜令岩。」

他逼到令岩面前,在他的耳边低吼。令岩苍白的身影已经对一切都不在乎,垂

下的双手呈现无奈的姿态,但这句话让他轻轻动了一下。

「尽管你现在是个垃圾,但你的恐惧不在你身上,<B>在外面</B>。」

叶恩挑衅的眼神几近疯狂,他捏着令岩的下巴靠近他耳畔:「你无能为力,放

着她四处乱跑,我来猜猜看……<B>她</B>现在……」

<B>「应该在河堤旁的咖啡店里吧?」</B>

令岩血液急速被抽走,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叶恩放开他,他却僵在置物柜上,

看着叶恩摩娑着他手上的戒指。往上旋转、拉出,再直接掼回手指上,狰狞细长的

手指看起来像把剑,不断残忍得压迫、穿弄指环。

他知道海玫了。<B>他找到她了。</B>

「……我走。」

阿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令岩。

「姜令岩!这里是Narcissus欸!?不就是靠你翻身的吗!他不就是你的家吗?

!戴伦怎麽可能让你这样做!」

令岩什麽都听不见,他的头开始发晕,像有人硬生生将他的脑袋切掉电源一样

不能运转,笨重、黑暗。

他觉得这里恶臭难当,闷热的空气令他反胃。

他现在只想立刻逃离这里,甩开这一切。

令岩看了眼阿沪额头上的鲜血,虚弱得倚在置物柜墙上。

「放开他。他跟我无关。」

「姜令岩!干!!你在讲什麽啊?」

阿沪又惊又怒,他以为令岩根本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Narcissus,他没听见叶

恩跟他说了什麽,但是当令岩的眼神看向他时,他却只看见柔和的哀伤。那是不可

能出现在令岩身上的。

他才不会为了保护别人牺牲自己。

阿沪认识的他自私、退缩,他明白这样自我的人,跟他一起走来早已习惯随之

而来的折磨,他不讨厌他,所以不在乎。然而不知道是谁,终於敲破他世界一切的

规矩,也打开他心里某一道枷锁。

阿沪的处境没有人管,他眼睁睁看着叶派喧闹得玩弄猎到的祭品,他们发出高

亢的嘲弄和欢呼,把啤酒和可乐淋在令岩头上,拿菸蒂烫他的耳朵和手脚,有人撬

开他的置物柜,刮坏他的皮鞋,又把擦鞋布蹭在令岩脸上狂抹,阿沪心惊胆战,又

气又怕他这副模样,痛苦得垂下头来。

叶恩的手指狂喜得微微发抖,他嘴唇咧得好开,舒舒服服赖在他的座椅上,欣

赏对手失魂落魄的模样。

令岩瞪着叶恩,可乐和啤酒流过他的双眼,他却眼眨也不眨,湿漉漉得散发失

落的恨意。那眼神彷佛在说:你高兴了吧?

叶恩身为长期的竞争对手,了解他传达的讯息。

‘’肯放过她了吧?’’

叶恩扬高了下巴,露出有点像应允的暧昧笑容。

令岩快步跟在阿沪身後,他这辈子没看过阿沪这麽生气过。那晚令岩没有上班

──他的西装被割坏丢掉了,他只好在快下班时回来找阿沪,阿沪一整晚气得不停

出错,摔破好几个杯子,还因此割伤了手指。

阿沪气呼呼得走在後巷里,粗鲁得打开车门,令岩抓紧机会扳住老朋友的车门

,气喘吁吁。

「滚开!废物!我跟你没什麽好讲的!」

阿沪咆哮。

「你还不是讲了。」

令岩照旧面无表情,不为阿沪的怒火所动。

阿沪试着踹他一脚,却被闪开了,令岩迅速揪起他的衣领,让他不得不冷静下

来看他。

<B>「叶恩找到海玫了!」</B>

令岩压低声音道。

阿沪睁大双眼,眼神闪过一丝惊慌。

「不…不可能啊,你一直把她藏得很好,从来不让她靠近Narcissus……」

「但他还是知道了。你记得我们打架那晚吗?他偷翻我的皮夹,翻到我藏在里

面的海玫照片。」

阿沪显得更惊讶了,令岩居然在钱包里藏着海玫的照片?

「我猜想,以他的个性一定已经跟海玫认识了,他知道海玫在哪里工作,我居

然一直没发现到……」

「所以他是拿她威胁你……」

阿沪恍然大悟。

「对。不然我走不走你都安然无恙,我干嘛走?他们以为你只是我的跟班,说

丢就丢,根本低估你的变态。」

「喂!我哪里变态!谁叫你只有我这个朋友?」

阿沪笑了起来,要令岩从前门上车。

「所以我才说你变态。」

「啊好啦,那海玫怎麽办?这样她真的很危险,我白天会多去店里看看她的。」

「嗯。」

「嗯什麽嗯?我有工作,你没事干,你更要常去店里找她,保护她!最好每天

都去守到她下班为止!」

令岩沉默以对。

阿沪表情沉静下来,默默得开出巷子外。

「……令岩,当你说你辞职是为了保护海玫的时候,我觉得你好man,你干嘛

不继续拿出你的魄力追回心爱的女人?」

「我为了一个不要我的女人丢了我的事业,谁会理我。」

「你为了保护一个女人牺牲你的事业。海玫可能不懂,但绝对不会笑你。」

阿沪单手开车,心情稍稍放松下来。

「我最近去海玫那里啊,好奇怪,在咖啡馆的她变漂亮了,整个人放松了,变

得爱笑,却总是一副在等人的样子……」

阿沪淡淡说着,他感受身旁的人有点坐立难安。

「她很有可能随时被另一个人接走,完全离开你的生活,你为什麽不出现,成

为那个人?」

令岩沉默了半倘,将头转向车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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