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声惊雷,是要下一场大雨了。
路上行走着人闻声加快了脚步,想着皆是有家可归之人。
漂亮的男孩坐在窗边的木制咖啡椅,双手环抱着小书包,目光紧盯着落地窗好久好久久到眼前的热可可都不再冒烟,还是迟迟不肯移开视线。
早熟阴郁的神情,令人困惑这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这年纪的孩子身上。
「是要盯多久……这窗可有什麽好看的!」她揉揉酸涩的眼,伸起了懒腰,扭了扭酸涩的脖子,趴着太久血液有点不循环。
「小柳丁你别只会偷懒打瞌睡!快点去帮你妈的忙!」杜妈妈端着托盘经过时,听到她的嘀咕,停下来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抄起旁边的menu敲了敲女儿的头。
「唉呦妈!难得放暑假捏~拜托啦!就让我休息一下嘛~」杜澄状似吃痛的喊了声「痛」,哀嚎的道。
听到她的叫声,男孩的眉头轻皱了皱,却也没转头。
「杜澄你是要休息多久?昨天也说要休息今天又这样说!乾脆给我整个暑假都去睡觉好了!暑假作业都还没开始写……」
眼看老妈碎碎念到有要发火的预兆,杜澄做了一个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急忙讨饶,「好啦好啦~我去做!我立马就冲去做……这盘要给哪一桌?」看到眼前端着。
「帮我端给墨阳,我还要进去厨房忙了!」杜妈妈抬了抬下巴指了下桌位,示意她接过,等到杜澄双手承了过去後,轻抹了抹围裙。
「挖塞……妈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为什麽连芒果都有!!」妈妈大小心让杜澄感到很是吃味,虽然嘴巴还在念着,还是小心翼翼的像是护着宝贝般,托着水果盘走了过去。
脚步越走越近,越是越靠近他就越是紧张,杜澄心脏怦怦怦的直跳,这股紧张感也真来的莫名其妙……
男孩也感觉到她的走近,懒懒侧身回过头来看她也没说话。
「那个……我妈妈要我拿给你吃的!」杜澄避开他的眼神,在他面前的木质桌放下水果盘,垂下眼脸含糊不清的说。
男孩趁着她没发现,大胆看着她像颗小苹果通红的小脸,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此番模样可倒像是向老师认错的学生。
他忽地想到她刚刚和她母亲的对话,淡然笑了笑。
「谢谢,不过我吃不太下。」
「咦?!我看你都没吃东西啊?怎麽会吃不下?」
「所以刚刚你都在偷看我?」男孩静静的问,悄悄的观察她的神情。
「喂……你到底在乱说甚麽啦!」女孩被戳穿小心思,气急败坏想来打他。
「顾墨阳。」男孩一边皱眉挡掉她的攻击,一边说着。
「……什麽鬼?」
「我的名字。」
杜澄坐在他对面,此刻正趴在桌上边吃着杜妈妈原本要给他吃的水果。
顾墨阳见状也没生气,手撑着颊又将视线放回到窗子上。
杜澄原本专心致志的吃着也被他所影响,停下了动作,她呆愣愣的着他的落寞神情,心里头似乎有种酸涩的感觉,好怕他离自己更遥远。
她没来由的好想让他一展笑颜。
「阳阳……」
「可以不要这样叫我吗?」顾墨阳嘴角抽了抽。
杜澄撇了撇嘴,「才不要!那个什麽墨的笔划太多,学校又没教!」
她说完塞了一颗葡萄在他嘴巴。
顾墨阳其实有点洁癖,可以从他装着热可可的杯子发现,只要吮饮过的渍痕都会被他擦拭的很乾净。
但他倒也没嫌弃她的手是不是乾净的,就着顺口将葡萄吃了。
「又没有让你写。」顾墨阳觉得无语。
杜澄轻哼了一声,「管他的!我就想叫阳阳不行吗?」
感觉到她好像不开心,顾墨阳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她了?只好赶紧给她安抚顺毛。
「你高兴就好。」他无奈的说。
另一头的杜妈妈忙着张罗客人,远远就望了他俩一眼,看到他们聊得甚欢,笑了笑。
「怎麽感觉到你好像有点不开心?」杜澄大眼睛乎闪乎闪的直盯着,她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做,但关心的意味浓厚。
顾墨阳顿了顿,「我没事。」
「你骗人!」她瞪大眼,明显控诉他睁眼说瞎话。
他心一颤。
「我……」
哪知道杜澄话也没说咕溜溜的跳了下座位,跑回了吧台。
顾墨阳欲要出声叫住她,终究没开口将她留下,他不知道该怎麽表达内心的感受和想法,也认为自己没资格将不快吐露出来,也许他也就是只会把不幸和负面带给身边的烂人吧!
那……倒还不如不要再亲近了。
说完,他歛起了神色,已经苍白的面容又是更加黯淡,看了店里的时钟,继续看着窗外景色。
杜澄跑到了柜台後方,从甜点柜旁边的小冰箱夹了一块蛋糕,又在蛋糕上撒了些可可粉,此举惊动了正在收银的杜妈妈。
杜妈妈笑谑的说,「你可终於舍得吃你的熔岩蛋糕啦?也不知道还要放多久,都要不新鲜了!」
杜澄很自然的说道:「这不是给我吃的!」
「给谁?墨阳吗?」
她点点头。
杜妈妈呆了呆,天可真要下红雨了!女儿竟然会愿意分享自己爱吃的甜点……平常可是连她都不让吃的!
「阳阳别又再发呆了。」
顾墨阳闻声立马回头,一股巧克力的苦甜香气布满鼻尖。
眼前的女孩笑盈盈的手捧着一碟蛋糕,比起其他五彩缤纷的漂亮蛋糕,看卖象很平凡,但隐隐传出来的香味却会令人想去品尝一口。
「它叫熔岩蛋糕,可别看它长得不好看,但味道很好喔!」她笑咪咪的把蛋糕递给他。
顾墨阳任由她把蛋糕叉塞到他手上,小心翼翼的问,「所以……你刚刚没在生气?」
「有甚麽好生气的?」杜澄睁着大眼疑问的说。
「喔……这蛋糕你不吃吗?」
「喏,我超爱吃的,但看你心情不好的份上就让给你好了!只要你吃的开心我就开心了。」
其实他真的不爱吃甜点,但看着她期待的神情让他不想推拒,口中醇厚的巧克力香气从口中晕染开来,久久不散去。
没多久,杜澄端着盘子才走出去而已,他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
「小阳,等很久了吧?我们该回家了。」穿着时装高挑漂亮的长发女人站在桌旁,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