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前一个星期,李玮仙卯起来念书,为了第三次段考加倍努力着。
前几天晚上成若宇打电话给她时,她一接起就提出去跨年的事,还记得电话那端些微吃惊的语气:「我们一起?」
「还有小书和蔡少宸也会去。」李玮仙擤了擤鼻涕,寒流的威力波及到她。
闻言,那端的惊喜变成失落,不只如此,李玮仙话还没说完:「你找我去看歌唱比赛,我找你去跨年,两不相欠罗!」她不想拖拖拉拉、欠人人情,只想速战速决,心里少副牵挂。
成若宇不知道原来李玮仙将他们两个的关系依旧划分的这麽清楚,他还以为他们已经不需要这麽计较了,瞬间觉得自己之前做的都是白工,有些挫败。
但是他是谁?他成若宇耶!毅力惊人永不气馁的成若宇耶!
「没关系,人多比较好玩,至於互不互欠……我是没差。」毅力惊人的成若宇说。
这头的李玮仙一听,心想自己是不是太一板一眼了,对方是否觉得这只是小事一件而已?故而解释:「我只是觉得同学间是应该互相的,其他没想太多。」
两人又说了几句,最後李玮仙以要念书为由结束这通电话。
看完理化要换数学时,李妈妈在客厅唤了李玮仙:「玮玮,出来喝杯柳橙汁休息一下喔!」
李玮仙看了眼时钟,八点半,是李妈妈的韩剧时间,而她也只剩数学没念,因此应声:「好。」然後清洁桌面的橡皮擦屑,起身踱步到客厅。
替自己斟了杯果汁,李玮仙落坐李妈妈隔壁,发现电视在播的不是韩剧,而是国际新闻,李爸爸就坐在旁边看电视,他面前的桌上有杯喝完果汁的空玻璃杯。
「怎麽在看……?」李玮仙疑惑地看向李妈妈。
「最近非洲又是地震又是水灾的,你爸很关注这件事。」李妈妈苦笑道,她的韩剧今天完结篇。
李玮仙点点头表示理解,「那结局就只能等下礼拜重播再看了。」忽而又想起:「对了,妈,我要和小书他们一起去跨年,凌晨才会回到家。」
「好,你别玩得太过头就好,回家自己小心安全。」李妈妈对女儿很放心,应允後只叮咛一句,知道她会照顾自己,她也的确从来没做过让家人担心的事。
反而是看起来像专注在电视上的李爸爸发难:「你最近晚上都和谁在讲电话?是不是『幼稚的一只虫』?都在说什麽?还有跨年的人里是不是也有他?」
李妈妈听了,也好奇地看着李玮仙,等她的回答。
李玮仙眨眨眼,老实道:「是『幼稚的一只虫』没错,但我不知道他为什麽每天晚上都会打给我,我们也没聊什麽,几乎都是他说我听,而他也的确会去跨年,怎麽了吗?怎麽会突然问我这些?」平时李玮仙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和李妈妈说,今天李爸爸突然的一连串问句使她不禁严肃起来。
「他是不是在追你?」李爸爸从沙发上坐起身,认真道,「女孩子要有矜持。」
李玮仙爽朗大笑:「不可能啦!我们小时候就常被同学闹,若是他真的对我有意思还需要等到现在吗?况且是我约他去跨年的。」字字句句无比坚定。
「玮玮,依照男人的直觉,我猜的应该没错,他一定对你有意思。」李爸爸说。
李玮仙笑着帮李爸爸再倒了半杯果汁,「知道了,爸,你不要担心。」不想再在这件事上多说,嘴上含糊地回应,心里却压根不相信。
李爸爸还不了解女儿吗?见她跟他打哈哈,他只能在心里摇摇头,也不再多说。
十二月三十一日放学,四个人连运动服都没换就直接赶去跨年广场上占位。
全台湾最高的建筑物矗立在眼前,李玮仙抬起头,今晚万里无云,就是冷了点,还看得见最顶楼,视野不错。
成若宇和蔡少宸因为彼此并不熟识,被两个女生拱去买吃的顺便培养感情。
「明明就自己懒,还说得这麽好听……」蔡少宸碎碎念完和成若宇走了。
李玮仙趁着两个男生还没回来的空档,询问吴伊书:「你有没有准备药?」以防到时太HIGH或是有什麽不可抗拒的事会影响到小书的身体。
「我有带,你放心。」吴伊书一个浅浅的笑,让李玮仙有种见到天使般的错觉。
随着时间越晚越多人往广场聚集,四个人填饱肚子後滑手机打发时间,都是标准的低头族。
过不久,表演开始了。
首先登场的是横跨各类节目主持都游刃有余的知名男艺人,以及自封为唯一徒弟的新生代女艺人。两人妙语如珠、偶尔自嘲以娱乐众人,等到气氛炒热後於焉揭开今晚的表演序幕。
在摇滚区的四人,看着歌手轮番上阵,该尖叫时绝不偷懒,该回应时绝不闭嘴,而就在不知不觉间,他们被後面的人群挤到几乎看不见彼此!
李玮仙感觉到她的左手突然被某只粗糙大手给握住,她放下随着歌声挥舞摇摆的右手,朝着握住她左手的那人看去,本以为是遇到变态,结果看见的是成若宇。
对方一个巧劲,李玮仙不费吹灰之力排开人群到他身边。
想挣脱,却被喝止:「牵着!等一下别走散!」身边的成若宇难得厉声道。
「我要找小书啊!她不知道在哪个方向!」李玮仙踮起脚尖,搜寻小书的身影。
「她有蔡少宸,你忘记啦?」成若宇一改方才凶巴巴的态度,面上似笑非笑地,李玮仙鼻子闻着就有一股八卦味儿。
不过的确,小书身边有护花使者,根本不必她担心。
成若宇和李玮仙两人的手就这麽紧紧握着,握到倒数时分,烟火璀璨映着地上的人们眼里也同样五光十色,华丽的烟火秀足足有300秒,李玮仙看痴了。
「你好漂亮。」成若宇看着身边被烟花绽放照耀而微笑的女孩,不禁感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