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肩，我随口道：「大概是觉得我流鼻血的模样很可爱吧。」
闻言，杨悦捧腹大笑，连施妤颖也跟着笑出声。
薛育成冷讽，「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麽幽默。」
「你不知道的可多着了。」还好意思说？你连我不喜欢柳橙汁都不知道。
离早自习开始还有些时间，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齐敏在迟到前一分钟抵达教室，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传了封讯息关心她的状况，她却只简短的回覆说昨晚没睡好。
早自习的英文小考，我看她写考卷写得很快，大概有一半以上的题目都是用猜的，开考不到二十分钟，就趴下睡觉了。
薛育成倒是很认真在写，直到交卷前一秒都没有放弃地不断在检查考卷。
话说，我原本以为，我的校园生活会跟过往没有两样，顶多就是和博奕琛交往的流言蜚语多了些，结果看来，是我低估和他交往的这件「小事」了。早自习下课钟一响，我整个人已经被团团包围了——
「子燕，你到底是怎麽吸引博奕琛喜欢你的啊？」
「子燕，博奕琛是不是对女朋友很好啊？」
「你们到什麽程度了？」
我们才交往第一天，能到什麽程度……
「好好唷！我也好想跟男神交往。」
这些都还不是最恼人的版本。
第二堂数学课下课，有一个不知道是几班的女同学突然闯进二仁教室，对着我泼了一杯用保温瓶盖装满的水，接着大吼完：「柯子燕，你这个丑女根本没资格跟博奕琛在一起，不要脸！你们很快就会分手的！」就跑掉了。
所有人都反应不及。
我想她应该是代表博奕琛粉丝後援会的多数粉丝来说出心声的，本来我就知道，像自己这种平凡的类型，跟博奕琛交往肯定会被反弹。
只是没想到，都已经高中了，居然还有女同学会做出这麽不理智的行为……
「你还好吧？」杨悦皱眉，从书包里抽出一整把卫生纸在我身上擦拭着，「那疯婆子是谁啊？莫名其妙耶！」
我边整理自己，边瞄了一眼周围窃窃私语的同学们，我想他们应该是抱持着看好戏的心态，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和博弈琛交往，会被泼水，也是活该吧。
「没关系。」我早就已经做好面对这种事情的心理准备了。
「你要跟博奕琛讲，他身为男朋友，有义务要好好保护女朋友啊！」施妤颖不是很开心地看着我一身狼狈，漂亮的双眉紧蹙。「而且，刚刚那到底在上演哪一出啊？有够夸张的。」
才从外面回到教室的薛育成看见我落汤鸡的模样，笔直走来劈头就问：「这谁干的？」
「不知道。」我摇头，无奈地笑笑。
「应该是博奕琛粉丝後援会的。」
杨悦淡淡开口，「我一直知道博奕琛有一个後援会，只是不知道里面的成员会这麽激进。」
「你会感冒。要不要去保健室问问看可不可以借吹风机？」施妤颖伸手帮我拨了拨湿掉的几绺头发。
薛育成突然又掉头走了出去。
「欸，你去哪里啊？快上课了耶！」施妤颖朝他的背影喊。
杨悦靠近我耳边，小小声问：「你不觉得，薛育成最近怪怪的吗？」
我当然觉得，而且我还知道，是因为我，所以他才会变得怪怪的，否则我也不用跟博奕琛交往。
扯了扯嘴角，我没有作声。
不久，薛育成回来，手里带着一把吹风机，二话不说就塞进我怀里，命令道：「拿去把自己吹乾。」
施妤颖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我看着心惊，赶紧道：「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好心了？还去帮我借吹风机。」
「走吧，我陪你去女厕所吹乾衣服和头发。」杨悦起身，带着我离开教室。
女厕所的镜子前，我插上吹风机的插头，从头发开始吹起。杨悦瞅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面露犹豫，许久後才徐徐出声－－「子燕，你是喜欢博奕琛的没错吧？」
吹头发的手抖了一下，我不动声色地点头：「当然，不然怎麽会告白？」
她捧着双颊，两颗眼睛转了转，喃喃，「我只是觉得好不可思议喔，我的朋友和校草在交往。我一直以为，子燕你可能会跟一个忠厚老实的男孩子交往，谈一场平凡的恋爱。」
敛眸，我关掉吹风机。「因为对象是博弈琛，所以就无法平凡了吗？」
突然，有点感伤。
不管做什麽事情，都会受到注目，都会变得不平凡，如果是博奕琛的话，这是不是他真正喜欢的呢？还是他也希望可以像个普通的男孩子一样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悦从我手中抽走吹风机，再度打开电源为我吹头发和湿答答的制服领口。「只是忍不住会担心，跟博奕琛这样的男生交往後的生活，是你喜欢的吗？」
就算不喜欢，我也已经走到了这里。
没有退路了。
不是毁了我原本的生活，就是有可能毁了我的友谊，但对我而言重要的，从来就不是自己的生活过得如何，而是我身边的朋友们。
所以，就算会被很多人讨厌、闲言闲语，只要薛育成和施妤颖可以好好的，我就没关系。
因为，我不想失去薛育成，更不想失去任何一位好朋友，身为女配角的我，不想变得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