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3
「…嗯？」怎麽一见面就骂我笨阿。
看见清光向着站起来的我冲了过来，我有点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蹲下—」清光举着刀在我面前跳了起来，轻薄的马尾也跟着在空中飞舞。
「欸…」先不管是怎麽了，我按着他的意思马上又弯下腰来、蹲得低低的。虽然忍不住紧闭了双眼，还是从余光看见清光从我上方飞越了过去。
「混蛋—怎麽跑过来的阿—」他两手反握着刀柄，用力的朝准备从後方偷袭的敌短刀上方正刺下去。
「唰—」
漂亮的落地之後，清光把刀收进了刀鞘里，转过头来狠瞪着我。
「…真是的—你阿！—」
「咦？」
我马上也转过身来确认情况，这才发现刚才那只敌短刀离我近在咫尺而已，要是清光没有赶过来，肯定会出大事的。
「、清光、抱歉，我都没有注意到後面…」
「—…你…」清光看见我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突然所有气都上来了。
「不是叫你要好好待在房间吗—？为什麽每次都要做出这种—让人放不下心的事情阿—」
他的脸颊气得胀红、眉头也锁得紧紧的，双手插在腰上准备和我当场进行教育。
看他这样子，肯定是很担心我吧…
「…对不起啦、清光—」我双手合十、像个罪人一样，和善的笑着请他原谅我。
因为你们什麽都不肯告诉我阿，我只好自己出来找些线索。
「…欸？」这时候，我抬头才发现清光的身上全都是伤口。
不，现在看见的并不是先前的幻象，因为鲜血流得很真实、甚至连血腥味都浓烈的扑鼻而来。
为什麽受了这麽重的伤？
先不说脸上还沾黏着的泥土，他的膝盖和腿部都受到了很严重的擦撞伤，有些伤口甚至被感染了、正在持续扩大中。
他可是加州清光喔，那个每天都会好好打扮自己、整理得乾乾净净的加州清光。
「清光…怎麽受了那麽多伤—」我撑着旁边的地板站了起来、立刻靠到他身边去，想帮他先处理一些伤口。
但是看见我靠过来的清光，像是想到什麽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
「欸—啊、啊！」
「不—」
不仅把我的手给推开、还不顾裂开的衣裳，很快的跳到了树枝上、扶着旁边的树干蹲着。
「不要靠近我…」
他从高处上往下俯瞰我，突然脸色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没了刚才的生气和桀傲，反而眼神里多了点不安和焦急的情绪。
「怎麽了？你身上还有伤…」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我抬起头看着他。
清光、好像在怕些什麽。
虽然刚才还逞凶斗狠的要说教，但现在却撇开了头，不和我对上视线、又紧张的看着其他地方，把身上的外衣拉得紧紧的。
「我自己会包紮，这没有多严重…」好像依稀听见清光低着头在喃喃自语。明明是要跟我说的话，却都到了嘴边还想收回去的小音量。
我又走进了树枝的下方，想要更清楚的看见清光的脸颊。
他看起来快要哭了。
眼泪已经盈满眼眶里，却咬着嘴唇想要忍住。
「啊、找到了，主人，您在这里啊—」
突然的人声打破了我和清光之间不明所以的气氛，我转过头去察看声音的来源。
「欸—安定？」
大和守安定有些喘气的朝这里小跑步过来，他愣愣地看着我和还蹲在树上的清光。
他穿着在历史课本上曾看见过的新选组青羽织，原来虽然是同一个主人的刀剑，但身上穿的战斗服是不一样的啊。
「你们…？主人没有受什麽伤吧？」他站定在我们的面前，视线来回在我们的身上打转。
「我没事。但是清光他—」我向他简单的微笑，之後看向清光的方向，想让这个同是冲田总司的刀夥伴给点建议。要是清光就这样待在树上，我什麽也没办法帮助到他。
「嗯？清光怎麽了吗？」安定的头歪向了一边，好像不太懂我在说什麽，但也把视线投向了清光的身上。
「那安定—主人就交给你了—」清光眼看我又要靠近他，随便的扔下一句话就从另一个方向跑走了。
红黑色的身影在树影之间穿梭，不到几秒的时间他就完全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了。
「啊、清光逃走了！」安定抬起手在眉上做出了眺望远方的姿势，像着清光离开的方向喊着。
「…」
总觉得这样的背影，已经不只一次看见过了。
以前、在审神者还在的时候，清光也总是这样受了伤之後逃跑吗？
「要追吗？主人！—」安定不知道为什麽，双手握拳在胸前、一副兴奋的样子看着我，好像在玩什麽游戏一样。
加州清光跟大和守安定大概是一起玩耍、又互相竞争的关系。有时候还会像小孩似的幼稚争吵或是斗嘴，就像形影不离的双胞胎一样。
「不用、不用了—」竟然那麽开心的想去追他吗。这孩子有些天然阿。
就算抓到了，面对突然和我示弱的清光，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办。
「他以前、就这样吗？」
「嗯？主人，您指的是什麽？」
「就是…嗯…不喜欢去手入吗？」我伸出手抵在下巴，像个侦探似的在思考。
刚才确实是说了受伤的事情，他才变了个人的。
「啊啊—清光那家伙啊、应该是不想被主人看到自己受伤的样子喔。」安定背过身去、背对着我在戒备周围，也因此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为什麽？」
他低下了头、浏海遮住了眼睛，声音也没有刚才的活泼和轻快、一下子黯淡了许多。
「因为，清光就是在刀身毁损之後，被主人…、被总司丢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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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一阵混乱之後，嗯，对，就是我引起的一阵混乱之後，终於再次回到房间里了。
「那麽，今天辛苦您了，请您今晚好好的休息。」长谷部毕恭毕敬的向我鞠了个躬，小心的阖上门离开。
「谢谢你，长谷部，也辛苦你了。」
总而言之，在清光逃走之後，好像敌人也消灭或是撤退的差不多，所以在前线的各个刀剑都回来到我的身边。
就连原本在另一个战场、或是本丸驻守的刀剑也都听说我在这边，所以一起赶来了。
因为场合不对，现在我大大的错明摆在那，也不太好意思问他们到底是怎麽回事，为什麽会有敌人入侵本丸之类的。
大概明天再问会比较好吧。
现在回想起来，要安抚他们的情绪还真不容易呢。
尤其是要说服他们我并没有要自杀这件事情。
因为不知道怎麽证明我的心理很健康，所以直接秀出了本来有伤口的地方，让他们看见并没有伤痕存在，想藉此解释只是他们嗅觉出了错。
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个机制是不是嗅觉还是心灵感应的一种。
这个能够挺快癒合伤口的身体，在这种地方意外的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不管怎样，请您在离开房间之时，一定要有刀剑陪同。」
这句话不管是刚才吃饭时、还是陪着我去厕所的时候，长谷部都在我的耳边说了几十次。希望不要因此变成他的口头禅才好。
但我比较在意的还是…他在之後喃喃自语时说出的话。
「因为现在的本丸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本丸了。」
__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