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走回教室门口正巧撞上了从操场神游回来的晁西，女孩看到他活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招呼都没敢打先他一步窜进了教室。
顾阳倚在门边看着那只趴在座位上装死的兔子笑得无奈，扫了下她的同桌，笑意更浓。
回座位整理书包，顾阳盯了会儿邻座女孩桌上自己的笔记本和卷子，最后还是只收了自己桌上的东西。
刘洁怡上节课一直不见晁西回来，四处打听才知道她和顾阳两个人一起去了医务室，八卦之火就那么熊熊燃烧了一节课，结果二人前后脚回教室，一个回来之后躺尸，一个回来之后收拾东西，刘洁怡怎么看怎么一股八卦的味道。
“西啊，顾阳在收拾东西。”
“他收拾就收拾呗，关我什么事！”
晁西嘴硬，强忍着好奇心继续埋着头。
“西呀，顾阳他拿起包往我们这边走了。”
“他爱去哪去哪，我和你说，从今天开始我绝对不再和顾阳有一点瓜葛了，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阳关道，我再和他说一句话我就是小狗！”
“我感觉悬啊。”
“你不相信我！”
晁西憋的难受，终于抬起头反驳好友。
洁怡把好友的身子扳向对面：“你自己回头看看吧。”
顾阳弯下腰，和晁西对齐了视线，两张脸大概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你干嘛，不是，你怎么，你在这。”
“别你啦。”顾阳轻点了下晁西额头的纱布，感觉比刚刚肿得更严重了，“小狗同学，不，小怪兽，你的瓜葛来了。”
“你什么意思啊。”
顾阳把书包放在了晁西脚边，这才直起身子像刚注意到里座的刘洁怡，“同学，老师让我们换座。”
“啥？”刘洁怡吃着瓜突然吃到自己身上。
“换座。”
“不要！”
还没等刘洁怡说什么，晁西抢先拒绝。
“轮不到你说话，你放我鸽子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说着又点了下晁西额头的纱布，但这次加了点劲儿，晁西直接疼出了眼泪来。
“顾阳呀~换座位嘛，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这肤白貌美大胸长腿的同桌就这么归你了，你怎么也得有点表示吧~””
“谁归他了！”
“化学作业你没交的那几次我帮你勾上。”
“成交！”
“刘洁怡！”
“合作愉快。”
“顾阳！”
刘洁怡一直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三下五除二的收好了自己的东西，临走的时候勾着晁西的脖子悄声说：“西啊，坏人姻缘是要赔上一辈子的，你这辈子这么搭进去了，不如再搭上他的一辈子。”
“小怪兽，傻愣着干嘛呢，快坐进去，等下上课了。”
“顾阳，我不想和你一桌。”
“容不得你不想。”
顾阳直接弯腰揽住了女孩的腰背和膝窝把晁西抱到了进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晁西的座位上。
邓晓琳和老师前后脚的进来。
刘洁怡在她隔壁的座位上冲她笑。
顾阳和晁西在倒数第二排闹得碍眼。
邓晓琳一直是高傲的，连追求顾阳都是有着一股子势在必得，她没问过顾阳为什么和她在一起，因为她觉得她喜欢的她得到，理所应当。
食堂的那一幕刺坏了她的眼，顾阳对她一直体贴温柔，却没有那股十几岁男孩子的调皮劲儿和实实在在的欢喜。
她突然发现顾阳不喜欢她，顾阳只是对她好。
“好了，上课了，大家把昨天的没讲完的卷子拿出来。”
老师在台上组织纪律，晁西因为刚才的身体接触好像还只能听到自己如雷如鼓的心跳声。
顾阳抖了抖卷子在她眼前晃：“小怪兽，听课啦。”
“这是我的卷子！”
“那就一起听。”顾阳自然地把卷子放在中间，还把自己的凳子往中间移了移。
“你的卷子呢？”
顾阳没说话，晁西也猜出了什么。
“你们吵架了？”
“没，黄了。”刚才还皮得要命的男孩子表情变得苦涩，“我也是真差劲，之前说着多喜欢我的女孩相处了一个月就说不喜欢了。”
“小怪兽，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么？”
顾阳把头转向她，眼中的受伤和迷茫都是真实的。
“顾阳，你来回答下这个问题。”
叫起了顾阳，老师还用眼神警告了下这节课一直在下面嘀嘀咕咕的二人。
晁西看着起身的顾阳，把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就是喜欢么，她已经知道了三个月了。
早起的铃声叫醒了沉溺在梦境里的两个人。
晁西醒来呆坐在床上好一会儿都逃不出那份少女心事。
顾阳醒来回味着如此清晰的梦境，好像对当时女孩一次次的古怪和欲言又止多了一丝了然。
晁西告诉自己不过是一场老友见面千万别庄重得让人看不起，却还是敏感得把明明勾得漂亮的眉形改了几次，用了近一个月的唇膏颜色也怎么看都不顺眼，更别提那铺了满床的连衣裙。
随意从衣柜翻了卫衣和牛仔裤套在身上的顾阳也有意无意地多刷了好几次球鞋。
距离晚上还有太久，晁西想了想还是开车先去了店里。
不知是不是天意，她的那面马赛克墙就剩了太阳的那块儿。
她下了决心，抱了一箱的瓷砖到墙边，还不忘抽了件雨衣把自己的白裙子罩上。
贴瓷砖的过程复杂的要命，连抹胶都大有讲究，要先用灰铲平滑的那面把胶抹平，之后再用锯齿的那面抹出层纹路，贴上去的马赛克连之间缝隙都要调得一致，之后加固填缝清洁。
天知道晁西刚开始弄的时候几次都恨不得把这几箱子东西扔出去，现在也算是得心应手。
晁西贴得认真，等大功告成时间已经接近下午，抬头看了看，满意又骄傲。
一松懈下来，晁西才发现饿得胃疼。
虽然自己就是个厨子，第一反应却是下碗泡面吃。
韩国的泡面文化极其成熟，不管是汉江边兜风，去朋友家聚会，学校组织的露营，好像兴到浓时只有泡面的香气才算应景。
晁西虽然对吃上不讲究，但偏好清淡，韩国的泡面每次调味料晁西加不到三分之一，前年有部爱情电影，金城武在里面把出前一丁做得分秒必争说那会是最好吃的。
晁西本是觉得好玩就海淘了整个连包，结果却喜欢得不行，甚至打算把它放在餐厅的菜单里。
她相信不管在哪，速食的香味总会吸引着一些人，比如现在做了体力活之后身疲心不疲的自己。
离晚上的约会还有三个多小时，相约的老菜馆是晁西大学时很喜欢的一家，离学校近，店里那对五十来岁的夫妇待人温暖热情。
第一次去的时候顾阳特别喜欢那家的酸汤鱼，晁西随口说了句想学，在旁桌忙活的阿姨二话不说就招呼她去了后厨偷师，结果第二次去晁西就亲自做了碗酸汤鱼端了出来，知道顾阳喜辣，她还自己多加了一把椒段，她记得当时顾阳的表情，晁西觉得如果他们是男女朋友，顾阳一定会开心得亲她一口。
后来有时候去吃饭，晚上人多老两口忙不过来，晁西就去后面帮厨，顾阳就在前面传菜。
阿姨说她年轻时身体不好，掉了一个孩子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之后叔叔就不再让她冒这个险，看着晁西和顾阳好像就像她自己的孩子一样。
一晃也快两年没见，晁西觉得自己这个孩子是不孝了点，当初也没和老夫妇好好告个别。
看了看橱柜里新买的糯米粉和粘米粉，她这个餐厅新手也该给老师傅检验下自己的手艺。
糯米粉和粘米粉本来是用来给邻居做白米年糕的，也是在韩国时耳濡目染的习俗。
晁西虽然不懂缘由，但觉得待人亲切总归是好的。
比起还不相识的邻居，多年未见的叔叔阿姨总是特别的多，晁西不愿意草草了事，就还翻了红糖和黑芝麻出来。
看到黑芝麻旁那袋粒大饱满的红豆，想了想也拿了出来。
“顾阳，算你运气好。”
泡上红豆，晁西备上一个大碗，一个小碗。
糯米粉和粘米粉混合，糯米粉稍多一些。
大碗里的用温开水拌，小碗用的水还化了红糖进去。
把面团揉得光滑之后分成小剂子，晁西抓了两个往里面包了煮好的红豆，剩下的都包了黑芝麻。
几个白白红红的胖团子上了蒸锅，晁西告诉自己，你连见面礼都准备好了，就别害怕了。
晁西想把年糕趁热送去，就临走才从锅里拿出来，裹了层西点包装纸就匆匆出门了。
顾阳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晁西拿着年糕像孩子一样撒娇要亲手喂给叔叔，叔叔不好意思偏不肯张嘴，阿姨看着老伴脸红的样子笑得肚子疼。
“什么好吃的啊，叔叔不吃我尝尝。”顾阳弯腰直接叼走了晁西手里那块送了半天没送出去的年糕。
末了还咬了晁西手指一口。
几年没见了，顾阳的头发留长了些，好像早上刚刚洗过看起来还毛茸茸的，白色的卫衣，深蓝的牛仔裤，看向自己的眼神意味深长。
晁西低头瞄了瞄自己的一身行头。
白色连衣裙和牛仔帆布鞋。
该死的默契。
晁西羞极反怒：“你属狗的啊，抢人手上东西吃！”
熟稔的语气，仿佛没有过中间空白的时间，顾阳很满意，还调皮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糖霜，边舔边看她粘着糖霜的手指，晁西莫名有一种指尖被他舔过的燥热，赶紧拿起桌上的纸巾用力擦手。
“西西，擦了多可惜，很甜的。”
他又调戏她，扔了袋子里最后的两包年糕过去，“给你给你都给你！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阿姨给老伴使了个眼色自然的离席去招呼客人。
顾阳看着对面的女孩只顾着低头擦手，掏出了兜里的手机推到她面前，“西西，我们来算算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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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老缪到底写多少字才能让他俩谈上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