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nico唱見同人 — *微肉〈寶石/汙穢/秋天〉

正文 nico唱見同人 — *微肉〈寶石/汙穢/秋天〉

【甘党/伊东天月】

#使用随机三题的词汇(宝石、污秽、秋天)

秋天是凋零的季节。早晨出门的时候,伊东歌词太郎看着玄关花瓶里泛黄的植物想道。

原先用来放钥匙、零钱等杂物的小木碗边挂着那条手链──那是他去年送给天月的生日礼物,上面镶着月光石,是天月的诞生石,也象徵着纯洁的爱。当时两人都兴奋不已,他的诞生石恰巧是俗称的恋人之石,多甜蜜美好;他还记得天月笑弯了眼,让伊东歌词太郎为他戴上以後,那视若珍宝的目光。他觉得,自己更该珍惜的是当时天月的神情,毕竟他怎麽也想不到他们会走到这一步。

象徵纯洁的爱啊。伊东歌词太郎不禁笑了,怎麽觉得有些讽刺。他们纯洁的爱在玄关的杂物碗沿积了灰。他甚至不记得对方是什麽时候摘下了手链,而他们「纯洁的爱」又被扔在这多久了?

一如他想不起两人不再望着对方的眼底发笑,又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天月不再与他谈心,他也很难去揣测对方的想法,什麽都无法肯定的感受沉闷的令人窒息。

将食指伸入鞋後跟拉了拉皮鞋,伊东歌词太郎从木碗里抓起自己的钥匙跟车票,看了眼表,便匆匆出门了。他关上门後,方才被钥匙勾动的手链晃了两晃,沿着木碗落下,滑过鞋柜的门,一串冰蓝色的圆珠落在了玄关地上。

被大门关上的声音吵醒,天月从房间拖着脚步走出来,眼里有些惋惜地盯着早已阖上的门扉。他今天又不跟他打招呼就出门了。天月只好在脑子里模拟了一遍伊东歌词太郎笑盈盈地跟他说「我出门了」的场景,伸出手,恍惚地整理着空气的衣领,描摹着他的轮廓,嘴唇精准地找到对方唇瓣的高度。要是伊东歌词太郎真的在这里,那他肯定能瞧见天月眸子里满溢的爱。在这个时期,他们的共通点或许只剩下对於现况的疑惑──他们到底怎麽走到这一步的?天月叹了口气,像是要把刚才亲吻的空气全数吐出,逼自己不要成为过度卑微的那一方。此时他看见了跌在地上的那串手链。

他突然忍不住,让自己的眼泪也跌在了一旁。

秋天到了呢。正在阳台收衣服的天月突然感到一丝凉意,默默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不知不觉一年也过了大半,他和伊东歌词太郎携手的日子又更多了一些,但是从对方手里传来的温度却越来越不真实。稍微踮脚,天月拉长身子去捞最角落的那件衬衣,细心的将皱褶抖平;收进臂弯前,视线一瞥捕捉到了袖口的酱油污渍。

他迟疑了下,还是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抚上那一小片洗不掉的深色斑点。小小一块印在袖口内侧,平常不会被注意到的位置,不会让他人感到不礼貌,因此伊东歌词太郎还没将其汰换。这件衬衫伊东歌词太郎已经穿很久了。他摩娑着那片薄布,却没有感受到心底预期的回忆涌上。啊,想起来了,当时忘记是谁先问了「晚餐要吃什麽」,一阵沉吟,伊东歌词太郎先说「秋天是寿司的季节吧」,而他不服输地反驳道「明明是烧肉的季节」,最後两人打打闹闹去吃了拉面。应该就是那时沾染上的吧。天月魔障似的嗅了嗅那块深色:嗯,果然一点美好回忆的味道都不剩了。天月忽然打了个喷嚏,似乎身体也急着将鼻腔里洗衣精过分乾净的气味赶出去。

他是明白的,自己在梦想这条路上跟伊东歌词太郎分道扬镳,除了不再一起唱歌之外,更意味着不可避免的时空交错与代沟:好几次伊东歌词太郎身体不适,他却在外举办演唱会,甚至抽不出空开着视讯跟他说晚安;或是他的重大活动,伊东歌词太郎总因工作无法出席。他们好像只是合租罢了,而且还是讨人厌的那种室友,占据彼此心房却给不起陪伴。他知道这样想不成熟,但是他心底总觉得,伊东歌词太郎比较对不起他──毕竟,他「总是」无法出席他的活动,而他只是「偶尔」不在他的身边而已。

天月比较细腻,也比较会撒娇,但是他厌倦了做那个低声下气的人,卑微的好像自己永远不能平视伊东歌词太郎,一再装傻、让步……事实上,天月也无法阐明他想要的是什麽,或许是某个伊东歌词太郎忘了给他的东西。陪伴、同理、抑或是爱?忽然间,「爱」变得模糊且遥不可及,天月眨了眨眼,鼻腔涌上一股酸涩。找不到确切的定义,他只好把气撒在衣服上,随便摺完了就塞进衣柜的抽屉里。

以前,爱是生活里的所有小事,是对方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现在,他们都说不出这般矫揉造作的回应了。

两人打闹的时间少了,屋子打理起来比热恋期轻松许多,但这样的轻松却让天月心头一沉。他不知道还能做什麽,而现在才下午两点。撑着脸颊在客厅翻看手机的行事历,他意外的发现,再不久就是秋分了,难怪最近温度降得快,早晚温差也越来越大。眼神飘到右上角的时间,他又叹了口气。好吧,伊东歌词太郎还要一阵子才下班呢,把初冬要穿的衣服先拿出来吧!

秋天是即将步入严寒的季节。天月暗自思忖。又打了个喷嚏,他哼着小曲,伸手把阳台门关得更严实了些。

「你什麽时候才要跟男朋友和好啊,前辈。」

伊东歌词太郎收拾的动作一滞,抬头,眼底的疲惫和无奈毫无掩饰的全撒了出来。他呼出一口长气,语气听着有些哀怨:「什麽和好,我们并没有吵架啊……」

96猫挑眉,看来这回他是打算讨论了,不然以往只是一句「没事」就搪塞过去,想帮助他,却遍寻不着突破口。

「应该是到了磨合期吧,通常这个阶段都很难熬的。虽说如此,但熬过去以後,就可以长长久久了。」

「也不是磨合吧,没来由的就越来越淡了。」

他焦躁地把物品全扫进公事包里,天月的事不提还好,一提他就克制不了自己。他哪里做不好?天月要的是什麽?他们之间的摩擦是什麽?这样互相冷淡的恶性循环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对於现况,他觉得很混乱,其中掺杂着疑惑、委屈与愤怒,天月为什麽经常对他摆着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让伊东歌词太郎感觉为两人的生活条件而努力工作的自己像个傻子,好像唯一生活在现实的人是他。

他从没有批判过天月作为歌手是否过於梦幻,於他而言,并不是无法餬口的职业。但伊东歌词太郎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天月年纪大了呢?喉咙受伤的话呢?他的意思是,歌手不能做一辈子的吧?当然,他不曾和天月讨论过这个,他甚至想都不敢想。伊东歌词太郎忍不住皱了眉,某方面来说,他的「担忧」或许只是再没有和天月一起演唱的自我谴责。

「我觉得呀,前辈,」96猫小跑着追上他,伊东歌词太郎才发现自己的步调对96猫来说有点太快了,於是他放缓脚步,看着她边围围巾边皱眉的样子,有些手忙脚乱,突然觉得很像穿衣服找不到岭口的天月。好可爱。「你们要不要好好想想,喜欢对方的什麽地方?或是把以前做过的事、去过的地方再一起经历一遍,或许就可以想起当初悸动的感觉了。」

是这样吗?伊东歌词太郎突然觉得这样的目标并不困难。他感觉自己喜欢上天月时,便是看什麽都能想到天月,就像刚才一样。96猫抬眼,看见伊东歌词太郎的眉眼比过去几个月稍稍舒缓了,埋在围巾里的半脸露出浅浅的笑意。希望伊东歌词太郎能跟天月继续如胶似漆啊,这麽可爱的一对情侣。96猫的家从这条巷子转进去就是了,她跟伊东歌词太郎挥手道别,对方则是若有所思地颔首而已。

「秋天是拥抱的季节啊──」

96猫看着巷口的情侣,含糊地感叹道。在继续前行的路上,伊东歌词太郎仍反覆咀嚼着96猫的字句,也认真回想他们作为情侣曾走访过的地方。拥抱的季节啊……天月也会这样想吗?脚步一顿,他折返回去路边卖花的小舖。琳琅满目,但他想不起天月有没有偏爱的花,只好问卖花的大叔,想跟恋人道歉、解开误会的话,该送什麽好?

「听说,黄玫瑰的花语是道歉。」

将大叔的话原封不动地说出来感觉还是有些别扭。伊东歌词太郎迳自将花瓶里泛黄的那株包进塑胶袋里,并放入黄玫瑰。他认为自己向来不适合、也不擅长浪漫的举动,自顾自解释完以後,没事一样的脱下外套跟皮鞋。心脏好久没有跳这麽大力了,他想不起来上次这麽紧张是什麽情境。眼角余光瞧见天月仍呆愣地伫在原地,他便大胆抬起头──糟糕,心跳好像直接停了一拍。他怎麽哭丧着脸?

天月张着嘴,好像想说什麽,却因为没有找到准确的字眼而兀自开合,下唇发着颤,双手在胸前握得死紧,伊东歌词太郎发现他又戴起了手链,指腹焦虑的摩娑着;月光石一般的泪才夺眶而出,还没来得及滑过面颊,就先碎在了伊东歌词太郎的指尖。

「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你比平常晚回来了,还带着花,我、我以为你要跟我分手,结果你只是想耍浪漫,我松一口气之後,不知道为什麽就突然很想哭……」

伊东歌词太郎承认自己对天月的眼泪着实不拿手,他也不太会说安慰的话,抹去眼泪的速度比不上他落泪,就像他总觉得天月的想法快了他不知道几个维度一样。微微施力将人揽入怀中,他感觉自己肩膀的布料顷刻间被热泪浸湿了。伊东歌词太郎感到有些无措,於是伸手轻抚着他的後脑,大掌在天月的背来回抚摸,像哄孩子一样,从他的发顶顺到尾椎,同时低声哄道没事了、别哭了。天月挣脱出他的拥抱,眼睛哭红了,眼角还挂着泪,稍微往上看着他的眼神相当无辜可怜。「你很久没有亲我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他噘嘴,见伊东歌词太郎迟疑的模样,便作势要推开他,伊东歌词太郎吓得收紧手臂,他们很久没有拥抱了,他不想再做错什麽,却只是敷衍的蜻蜓点水。

「あまちゃん,我们要不要好好聊聊?我不擅长猜测,你不告诉我你在想什麽的话,我是真的不知道的。」

你这家伙。天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小情绪还没闹够,伊东歌词太郎怎麽就想飞到理性讨论的部分了?他觉得搞不好伊东歌词太郎下一句会说出「不如我们先吃晚餐吧」这种没情调的话。而且,天月好像看见他真的准备做出「晚餐」的嘴型了。他抬起手摀住伊东歌词太郎的嘴,手链随之晃动,冰凉的一晃一晃亲吻他下巴。

「没问题。首先,我现在想要你哄我、拥抱我、爱我。其次,我们的确该好好聊聊,但是明天再说吧。第三──」天月警告似的瞪大眼睛,「你这张嘴到天亮之前只能亲吻我。」语毕,便放下了手。伊东歌词太郎乖巧的一吻落在他嘴角。

事实上,伊东歌词太郎求之不得。天月总会隐瞒自己的心事,但他是个不擅言词的人,说不出他心目中的安抚,尽管担忧,也不知道从何关怀起。或许就是因此而逐渐疏远了,越来越多的误会和代沟在两人之间筑起高墙,天月敏感、脆弱,却习惯全数吞下;他担心、揣测,却拉不下脸问他。

「我想面面俱到、全心投入的爱你。但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伊东歌词太郎抱起天月的腰,天月的腿顺势环抱住伊东歌词太郎,他笑了出来,对後续发展的期待让他选择忽略伊东歌词太郎又开口说话是否打破方才的承诺。

「如果桌子磕着你了,或是哪里弄痛了,要跟我说一声。」

他的微笑像个温柔的绅士,抱着天月从玄关走到餐桌的脚步却显得有些急切。天月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吻接一吻落在伊东歌词太郎颈边,伊东歌词太郎便默认成了鼓励,将人放倒在桌沿。他这次真的听话了,双唇彷佛是为天月的肌肤订制,从耳垂到锁骨、腰侧到腿根都如此契合。越来越往下的伊东歌词太郎回到天月面前,只轻啄了下天月的嘴唇,比起他在其他部位的流连,感觉偏心许多。他不满地扁了扁嘴。

伊东歌词太郎隔着棉裤磨蹭着天月的性器,天月则环抱住伊东歌词太郎的脖颈,变得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对方的耳际。伊东歌词太郎的耳朵霎时间红了,天月恶作剧般的张口含住,而伊东歌词太郎加深笑意,从磨蹭改为描画它的轮廓。

「歌词、歌词さん──」天月的眼睛像笑弯了一样眯起,却迷离的不知道聚焦在何处。他胡乱摸着,找到了伊东歌词太郎的唇瓣,送上自己毫无章法的爱恋。「到房间吧,歌词さん。」

他从善如流,原本想再次抱着天月走,结果天月自己站起身,扯着他的领带将他拉进卧室。他怎麽不记得对方有这种嗜好了……?

天月没打算开灯,拉着人就到了床边,随手把手链拆下,搁在床头柜,似乎是不想碰坏了──伊东歌词太郎突然想起,他们几个月前好像在客厅做了,天月大概就是那时解了手链放在玄关的木碗里。

「你怎麽又分心了。」

瞧见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天月突然觉得有些没趣。该不会这时候还在想工作吧。原本想闹下脾气,但又担心陷入先前的僵局,最终天月推着伊东歌词太郎的胸膛把他按倒,跨坐上去,手从腹部向上抚摸,然後又扯起他的领带,让伊东歌词太郎不得不抬起头看他:「看着我,好吗?」尽管如此,天月用的也不是命令的语句。气氛暧昧,但他对冷战厌倦了,害怕哪步做错就又弄丢了自己的爱人。

「笑一个吧。」

伊东歌词太郎扶着天月的肩膀,一个翻身就恢复了上位。他在床上还是不想失去主导的地位。兴许是太久没有亲密互动了,伊东歌词太郎的身影刷淡了天月的轮廓,却遮掩不住他宝石一般闪烁的眼眸。天月笑弯了眼,宝石熠熠生辉。「──あまちゃん,我好爱你。」

「我也是呀,歌词さん。」

窗外秋风萧瑟,树叶沙沙作响,月光石兀自折射着两人的拥抱。

秋天,许是丰饶的季节。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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