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他的血。」墨飞白心如止水,波澜不惊,侧目看了李言一眼。话方落,莽汉抽出刀,往石青手臂一划,便听见石青一声惨叫「啊——」伴随「砰砰」枪响声。莽汉应声而倒。
李言对着林时宫那头又开了几枪。大汉拔枪朝李言开了几枪後,枪口瞄准石青。
墨飞白奋不顾身,飞蛾扑火。
子弹不偏不倚正中红心,墨飞白倒向石青身旁。
「飞白——」石青凄厉呐喊。
大汉一棒落下,墨飞白用尽生命,也要护石青周全。然後大汉才发现腹部竟血流如柱,铁棒「哐啷」落地,缓缓倒下。
石青捡起刀,挣扎地割断捆绑双手的绳索,将墨飞白搂在怀里。
「飞白飞白……」石青慌了手脚,血从上臂滴落在墨飞白怀里——血渍斑斑的书本上。
不知何时,现场火光四射,烟雾弥漫,阵阵恶臭扑鼻而来。
黑暗中,石青的琉璃项链隐隐发光。
「石青……」墨飞白微微睁眼,微笑,「忘了我。」
「不要、不准,我还欠你一个生日礼物……」
轰然巨响,烈焰冲天。
警车和消防车的鸣笛声打破海滨的宁静。
雪的味道,熟悉、眷恋的味道。
飞白,别丢下我。
没有你,我没有办法回去——遇见你,早已回不到最初。
没有你,在这个异世界我活不下去——失去你,原本的世界我也活不下去。
雪缓缓飘落。
白茫茫,心迷失了方向。
隐隐约约传来痛彻心扉凄厉的呐喊声,「寒……」
石青听见声音高声呼救。
救护员闻声朝仓库的反方向——海岸,奔驰而来。
手术室,亮着红灯。
石青魂不附体,闭着眼呆坐在手术室外,任凭医护人员包紮手臂伤口与腹部大片的红肿瘀伤,就算伤口再痛也远不及心痛。
老管家看着身心俱疲的少年,缓缓道:「石青少爷,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我要在这等飞白手术结束。」石青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勉强振作精神,「管家,怎麽知道我们在那里?」
「墨京站前爆炸後,少爷发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回头又找不到你……」管家吞吞吐吐,「少爷把你的手机定位……」管家看着石青惊讶的表情,「少爷真的怕了,怕你再次从他的世界消失。他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并非监视你,只是想保护你。……这个功能还是第一次使用。石青少爷。」
石青心痛无比,觉得自己怎麽如此愚蠢,三番两次把自己搞丢。脑海中不断浮现墨飞白心急如焚的神情,一阵心痛,泛红的眼眶变得更红。
「莫怪少爷,你平安无事,少爷心里肯定是很高兴。」管家隐隐哽咽。
「如果可以,拿我的命换给你,飞白。」石青低下头,流下泪。
手术室内,分秒必争。
手术室外,度日如年。
手术灯灭,医生走出。
「墨夫人、墨大少爷……二少爷暂时脱离险境,子弹刚好被胸前的手机钢板卡住,没有伤及要害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但脑部受到重击,加上旧疾……」
墨飞毫着急说:「直说无妨……」手搂住神情憔悴的蓝玉,「我们已有心理准备。」
「我们没把握……二少爷何时会清醒。」
「之前讨论的脑部手术是否可行?」
「二少爷坚决拒绝,是否有什麽苦衷?」
墨飞毫和管家不约而同,侧眸看了石青一眼。
石青丝毫没有察觉他人的眼光,听得一头雾水,只知墨飞白有时会头痛,没想到病情这麽严重。
「我可以留下来陪飞白吗?」不明事情来龙去脉的人,肯定会觉得石青是个死缠烂打,毫无羞耻的人。
「不行。」墨飞毫毅然决然地拒绝。
石青满脸失望,心想:飞白都被我害成这样,我还有什麽脸要求他们。
墨飞毫叹了口气说:「你先养好伤,飞白可承受不起任何的意外……医师同意了,才准你进去。」
石青点点头,拭去眼角的泪。
石青搬离墨家豪宅。
连日的新闻始终在化工仓库爆炸案的那名女焦屍上打转。
墨氏集团特地发了新闻稿声明,纯属林时宫个人行为,所投资的公司,也是她个人私有的,与墨氏集团绝无任何关系,切割得一乾二净。贩毒、走私古物、利用毒品控制童工,案子越查牵涉其中的人越多,还有几名失踪人口,石润砚竟在此名单。
此案件引起警方高度关注,破案速度奇快无比。
石润砚无罪获释,石青一家终於团圆,本应开心庆祝,但石青心系墨飞白安危,度日如年,一星期後,石青终於踏入加护病房。
墨飞白静静地躺在床上,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
石青握住墨飞白的手。
飞白,你从来就不是个贪睡的人,为何还不醒来?
大侦探,我有个秘密告诉你,你肯定很好奇,为何还不醒来?
管家爷爷来了,如果不想你的秘密都被他抖出来,你何不赶紧快醒来阻止他。
「飞白脑部的旧疾是什麽?为何他不肯开刀。」
「还不是几年前实验室爆炸,做了全身健康检查,恰巧发现脑瘤,因为是良性的,少爷觉得没有立即开刀的必要。」
「飞白有时会头痛,是因为脑瘤。」石青还是疑惑,明明他看那麽多的医学杂志,应该了解其中的厉害关系,「那他为何不肯开刀?」
「石青少爷,这个问题除非少爷亲口和你说……我无权回答你。」老管家答应过墨飞白决不告诉石青原因——怕记忆有损,忘了你,也忘了千年前的你。
日子一天过一天,离开学越来越近,石青越来越心急。
墨飞白依然不理会石青。
二哥哥,你从来没有这麽久不理我,再不理我,我可要走了。
你太聪明,我故技重施,你怎会上当……
你听听看这首歌。
「从未等你的眼睛,从梦中看到苏醒;从未跟你畅泳,怎麽知道高兴会忘形;从未跟你饮过冰,零度天气看风景;从未攀过雪山,所以以为天会继续晴。」(注)
飞白,我的心情你可明白?飞白,最遗憾的不是离开你,而是还没说出喜欢你。
(注):王菲《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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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全书以进入尾声。
《琉璃.番外》即将甜蜜登场,每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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