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驚世公主凌燁姬 — 玖章之一

正文 驚世公主凌燁姬 — 玖章之一

五岁的小男孩在钜变时已褪下华服,改而穿上戍卫监的衣裳,由秘道逃出王宫内部,让宫人牵着手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王宫御花园里拚了命的跑着,快到了!快到了!花园里的假山之後,还有一暗门,再由那暗门进地道,这一回再出地道,便是王宫之外了。

可逼命阎罗却在此时出现,一把大刀阻拦了一大一小逃亡的路线。

「还有余孽。」

宫人下跪告饶,乞求能逃出生天:「这位大人,我们什麽都不会说,请大人饶了我们吧!」

「死人就什麽都不会说了!」

「这孩子什麽都不懂,不会把今晚王宫里的事说出去,大人要杀杀我便好,饶了我的孩子吧!」

「你一个阉人会有孩子?」

「大人,小的家贫,只好净身入宫当差,但孩子不能孤苦无依,所以才走了後门,把自己的孩子送进戍卫监就近照顾,这位大人,要杀杀小的,放了小的这唯一的根吧!」

「你,我一定要杀,至於这孩子……我也不会留。」

宫人知道大势已去,只好自己扑上前,拦住那把夺命的大刀,口中直喊着:「孩子!快逃!」

五岁的小男孩摀着耳,不敢去听身後的杀戮,他的生路在何方?难道天真的连他也要亡吗?

宫人的豁命阻挡,的确为男孩寻到了一点时间,男孩迅速逃离了追兵,前路茫茫,只知道往前方跑,跑到身後的杀伐声再也听不到为止。

继而,男孩便闯进了一处居室,脚被异物一绊,男孩扑倒在地,但男孩却没有感觉到跌在坚硬地面上的痛楚,他定眼看了清,他竟是跌到了虽还带着余温,但已没有生命迹象的躯体之上。

男孩颓然坐倒在地,才看见一屋子的死屍,身上穿的都是和他相同的衣服,这里是戍卫监,他逃了许久,竟是逃进了没有半点声息的戍卫监!

望着自己身上及这满地死屍一式的衣裳,莫非,他只能走到此,这里便是他的终点了?

直到发现了那尚有气息的男童,男孩想,别再有一个人,为这聿氏王室丢了性命了,於是他牵起了男童的手,要去寻找生机,却又欣喜的发现还有一名婴儿也是活着的。

至少还活着两个,他要救他们!男孩又鼓起了勇气要逃。

只是,夺命的脚步声又传来,他跑不过他们的追杀,唯今之计只能躲,於是,他带着两个孩子,在戍卫监里寻到了一个柜子,躲了进去,听着外头脚步声渐近、又渐远。

跑了好久,好累……男孩的眼睑变得沉重,这里暂时安全吧!他缓缓合上了眼,睡了去……

『琌……我好想你,你一定要凯旋而归,才不枉费我放开手,让你离去。』

支着额头打了瞌睡的聿亟琌,霎时由梦境中醒来,额头上还满布着冷汗,他大喘着气看着他身在何方?才看见了他还在将军帐中,方才的只是梦。

那被追杀的梦境曾经困扰了他好些年,每每在深夜里惊吓而起,但这是第一次,他被这麽轻柔的声音唤醒,那声音……好似是凌烨姬的声音。

聿亟琌笑了笑,才离开她几个月,竟是这麽想她吗?

「将军,您醒了?」

聿亟琌抬眼,才发现站在地势图前的副将贾赫玄:「赫玄,你来多久了,怎不叫我?」

贾赫玄其实也没什麽要事,只是看目前战况陷入胶着,将军又按兵不动,觉得疑惑,想来问问将军有何打算罢了。

怎知一入将军帐,才发现他在座上支着额睡去,他瞄了一眼後帐,後帐的帘是拉开的,那床……几个月来,将军不知道真正躺上去过几回,大多数的时间,他都是在将军座上研究、思考,有时,就这麽睡在那里。

「属下见将军正打盹,想到将军连日操劳,便斗胆自做主张,在这里等将军了。」

贾赫玄敢等着不喊他,那势必不是什麽紧要军情,那麽,聿亟琌便不难猜出他的来意了:「赫玄你可是等不及,想冲上贺阳山去了?」

「将军,自从大军来至,贺阳寨节节败退,退进了易守难攻的贺阳山,至今已僵了半个月没有动静了,我们不该乘胜追击吗?」

「赫玄,你听过穷寇莫追吗?」

复军虽都是聿亟琌的亲信,但聿亟琌却没放心的把复军的编制让所有人知情,所以不但王宫禁卫军不知这支亲卫军已认聿亟琌为主,反之亦是,因此贾赫玄不明白将军怎能如此放心大公主身边无人保护:「将军,您说王廷里近来将有大变,属下以为您该是担心大公主,急着回京城才是,怎麽现在却在……」却在这里浪费时间?贾赫玄不敢老实的说出口。

「喔?我本以为你们已宣誓效忠於我,怎麽好像看来还是大公主的亲卫军一样?」

「属下是军人,不懂什麽儿女情长,但也不是瞎子,校场上属下可看得一清二楚。」

贾赫玄虽说得顾忌,但聿亟琌并没有因这些话而怒。

聿亟琌知道贾赫玄急,他比他还急着回京城去,凌烨姬一个人在王宫里孤立无援,他离开的时候,凌靘瑶芜蔘之计还未平息,後续她还会有什麽举动他亦不可知,聿谷涵是绝不会帮助凌烨姬的,而聿伶儿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掌握得了大局。

「赫玄,我让你向王廷告假,私下来歧兰、定瀛边境调查贺阳寨一事,再加上我大军来至的这段时间,前後约有一年了,你告诉我,贺阳寨是由什麽样的人组成的?」

贾赫玄知道将军是要教导他战策,於是他虚心受教,报告了将军早该知道形势:「贺阳寨的来源已未可知,连边境的居民都不清楚,很是神秘。」

「但近来贺阳寨有了新血加入,又是何人、有多少人呢?」

「是原先横行在两国国境之间除了贺阳寨以外的盗匪,据说,是定灜境内的一支反抗军所组成,约数千人。」

近年来民生凋蔽,连连遭灾,两国国境之南的定瀛,虽定瀛王性格懦弱主张偏安,但近来已属意的王储二王子姚楚云看来却气势凌云,励精图治,有想一抗歧兰强权的野心,可惜毕竟国势衰弱已久,不是短时间能站稳脚步的,再加之定瀛长久以来国弱可欺,百姓苦不堪言。

而国境之北的歧兰,百姓虽较富庶,但由於官商勾结、鱼肉百姓,渐渐的富者越富、贫者越贫,日子亦不好过。

国弱,则容易有反抗军崛起,定瀛境内组成了一支反抗军,本是盗匪之徒,在边境滋扰让定瀛王头疼不已,几年下来有了气候,甚至与贺阳寨结了盟,入了贺阳寨。

但毕竟是结盟,尚未打入贺阳寨核心,这是贾赫玄打探贺阳寨一年来,也只摸熟了定瀛反抗军得以了解的部份,而无法全盘熟悉贺阳寨内部的原因。

「穷寇莫追,急则反噬。贺阳山我们只知道了地势易守难攻,虽然得到了地势图,但怎麽布兵难测,我们初来乍到,怎比得上长年生活在贺阳山的人,勉强入山,亦吃亏。」

「既然贺阳山是他们的地盘,那我们要这麽守多久?」

「贺阳山背群山绵延,他们不可能逃往更深山,但若要下山势必与我们交战,长久下来,一支几万人的兵马,难道要饿死在山上?他们撑不了太久。」

「几万兵马是传言,将军不是从不信,甚至传回王廷的消息,亦只有几千兵马吗?」

「最好贺阳寨是有几万兵马,否则,我就得歼灭他们了。」

聿亟琌越说,贾赫玄越胡涂了,难不成贺阳寨若是有几万兵马,将军就不打了,要逃回去?

「属下驽钝,请将军明言。」

「贺阳寨既是反王廷的,就与我是同一阵线,我想的当然是私下收服他们,成为我的暗桩,而会上报朝廷我只调查到几千兵马……我在等一阵东风,东风来了,你便明白了。」

「东风?现在是夏季,何来东风?」

「赫玄,吹着吹着,很快就有了,从今日起,夜里,将军帐前不设守卫,并减半巡守的兵士。」

「将军!这太危险了!」

「敌暗我明才危险,我们既然有防心,减半也用不着担心夜袭。」

「是!属下遵命。」贾赫玄嘴上这麽说,心里倒是很不踏实,不同於其他军队,将军的军中没有设置军师一职,否则此时还有人能跟将军做讨论。

贾赫玄对聿亟琌的适然,实在难以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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