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漱完出来,看着甯空还在呼呼睡,醒不来的样子。
这我不禁开始反省,昨晚是不是真的太失控了?
她还受着伤,是不是真的太过头了。
可是反省也就这一秒,下一秒立刻就被甯空答应嫁给我这件事情给取代了。
还有点时间,我得先回家准备一下,等时间到,就直接带着甯空去户政事务所。
我俯下身亲了亲甯空的红唇,就拿着车钥匙回家一趟。
我十点回到别墅,甯空还在睡。
我思考了一下她需要的做的准备,洗澡,然後整理头发,可能还要化个淡妆,在换上我准备的裙子。
她脚上的伤不能碰水,洗澡就需要我帮忙了,我就直接代劳了。
先去浴室放了半缸的水,再把甯空从床上抱到浴室里。
全程她连醒来都没有,真的是雷都打不动。
不过我还是尽量放轻了清洗的动作。
我这时候才知道,为什麽小说中的男主帮女主洗澡都需要有惊人的自制力了。
原来看着心爱的女人在水下的玉体,要不起反应太难了。
可是又必须在不吵醒她的情形下,完成这个艰难的任务。
花了半个小时多,终於洗好了澡,明明洗澡的是她,可是我却觉得我也像洗了澡一样。
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还好我有带换洗的衣物过来,不然那可真是惨了。
得先帮甯空的伤口换药,我很小心的擦药、包紮,再帮她吹乾头发,换上衣服。
都搞定後,换我去洗澡了。
我冲了一个澡出来,她还维持同个姿势在睡觉,我也真的是败给她了,她不会是不想醒了吧!
不过也无所谓,到了户政所,不想醒,我也会想办法把她弄醒。
我吹乾头发,换上乾净的衣服,将甯空抱起来,准备下楼。
这时甯空终於醒了,不过她一开口就是梦话:「呜⋯⋯我怎麽在飞?」
听到她这一句话,我没能忍住的笑了出来。
听到我的笑声,她才像是清醒了过来,睁开还有些朦胧的眼睛看着我:「你要带我去哪?」
「去户政所。」
「为什麽要去户政所?」
「你昨晚答应我的,是不是忘了?」
我抱着她走下楼,边跟这小迷糊对话。
「我答应什麽了?」她不知道是睡迷糊了,还是真忘记了。
「现在才想装忘记,太迟了。」
「我没有装,你是不是要抓我去卖掉,我卖没钱,不要卖我。」她突然挣扎起来,还顺势给我抱住了柱子耍赖。
「想耍赖,没门。」我一手绕到她的腰下搔痒痒,刚松手又抓住。
「⋯⋯你是人贩子,我要报警。」她抓着柱子大声的嚷嚷。
「恩,你是该抱紧点,不然就会掉下去了。」我知道她话里的抱紧是另一个意思,但我曲解成另一个意思,我也没拉她,静静看着他表演。
「年枫旭,你无赖,你怎麽可以这样拐婚,不算,不算。」她还在耍赖。
「我要是不无赖怎麽拐到你。」我直接厚着脸皮说。
费了点时间才把她从柱子拉下来,塞进车里。
我们一起去到户政所,她虽然前面各种的不愿意,可要让她签字时,她到是签的心甘情愿。
我能不能这样想,她其实也是想嫁给我的。
我牵着她的手,拿着新的身份,踏出了户政所的门。
「搬来跟我住。」我直接道,不是疑问是肯定。
「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你看过哪对新婚夫妻是分开住的。」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她能把我气死。
她嘟了嘟嘴,没在说话。
虽然从我们上床,在一起到结婚,看来都是被我强逼的,可是哪怕只要甯空露出一点点的不愿意,我都不会勉强她。
可就在於她什麽都不说,顶多就是前面抱怨几句,真到关键时反而安静顺从。
直到好几年以後,我才知道,她从来不讨厌我这样的行为,相反的还很高兴。
我跟甯空结婚了,她也搬来跟我住在一起了。
她的生活并没有因为结婚而改变,每晚还是会去蓝天坐镇,而我也会跟着一起去。
我开始训练自己喝酒,至少不能像之前那样,至少要能做到三瓶才倒,慢慢的我也感觉自己酒量好像也跟着变好了。
我就说酒量是可以透过训练的。
结婚一年後,甯空怀孕了。
怀孕後,我就不准她乱跑,要她必须乖乖的呆在家里待产。
「我都还没显怀,就要我开始待产,你这是剥夺自由,我抗议。」她生气的插着腰,不高兴的说。
「我没剥夺,我没有不准你出门,只是要你不能喝酒,不能去蓝天,仰望下班就必须乖乖回家。」我跟她说道理。
她不高兴的哼哼了两声,就不说话了。
她孕前期,孕吐的状况可说是完全没有,只是很嗜睡,比较夸张的是她只要停止的动作就会马上睡着,站着都能睡。
孕後期,嗜睡改善了,嘴反而变挑了,特别的嗜辣。
遇上不满意的或着我惹她不开心了,就嚷嚷:「我不生了。」
每每听到她喊着不生了的时候,我就会笑着说:「想退货?那是不可能的,不要想了,想多伤脑,我可不希望宝宝跟你一样笨笨的。」
「我才不笨呢!我很聪明的,你才笨笨。」一听我骂她笨笨的,她就会很激动得大声的反驳。
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我就更想逗她了。
陪着她等待我们的宝宝出生,是我最幸福也最珍惜的时光。
我一直有怪异的预感,她现在给我的美好与快乐,是她给我的最後礼物。
我从没想到这样的预感,在日後居然真的成真了。
甯空的肚子像吹气球一样,越来越大,我看得那是各种的心惊胆跳。
在怀孕的第八个月那天,我们吵架了,她负气的出门。
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我也就没有马上出去找她。
她能去的,顶多就是去找朋友家而已,挺了一个大肚,也去不了什麽地方。
就在甯空出去两个小时後,我接到甯空朋友打来的电话。
空儿的朋友说,她突然不见了。
这一听我着急的拿着钥拾,从家门夺门而出,那个傻瓜,就算跟我吵架生气,也不要拿自己开玩笑,他难道不知道她有点什麽,最心疼的是我吗?
我去到车库取车,开着车在夜晚的大街上寻找空儿的身影。
冬天的夜色来的比平时早,外头的路灯早就亮起了,将马路都染上橘黄色。
我开着窗户,外头的冷风吹拂到我的脸上,刺苦的冷风,刮的我脸生疼,这麽冷的天,那个小傻瓜到底去哪里了?
我在大街上漫无目地的开着车,绕了市区一圈,也没有看到空儿的身影,心一阵一阵的泛起疼痛。
她还怀着孕,可不能有事。
我又试着拨通了她的电话,那头依然是机械的女声,没有那甜软的声音,我的心好慌好慌。
空儿,我知道错了,你接电话好不好?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跟你大声说话的,我以後不会了,你不要吓我了好不好,赶快出来。
心上的疼一阵大过一阵,就在我继续在市区里开着车转的时候,空儿的朋友又给我打来了电话,我赶紧接听。
「空儿,找到了吗?」我对着电话里急问。
「我找到空儿手机最後的定位是在郊区的北邻。」
北邻,那是丁禹埋葬的地方,她去那里做什麽?
吵架了去找丁羽熙诉苦吗?
可是她怎麽会无缘无故跑去北邻,这中间发生了什麽事情⋯⋯
「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看看,你有新的消息在通知我。」我说完就将电话挂断,转动方向盘,采下油门,车子离玄奔出,开往市郊的北邻。
在开往北邻的路上,就算是有路灯不算太暗,可还是让人有种毛毛的感觉。
空儿最怕黑了,应该早就回家了吧!
这里是接近荒山野岭,可不好打车,会不会还在呢?
我希望她已经下山了,不然看到她又守在那男人的墓前,我可能免不了又要吃醋一番了。
说来她也真得很迁就着我,好几次我都因为丁羽熙的事情跟她发脾气,吃醋,而她有时候会耐心的哄我,有时候也会不开心对我发脾气,说我无理取闹。
「你一开始在跟我在一起不就是认同我心里有他的吗?你现在又怎麽可以对我发脾气。」甯空甜软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怒气,眼神狠狠的瞪着我。
我看着她插着腰生气的样子,真是可爱,在心中不禁这样赞叹,顿时间怒气也都没了,伸出手,将她拉过来,将娇小的她抱在怀中,头贴在她的脖颈,轻声道:「对不起,我只是很不安,怕你不要我,我不是故意的。」
刚被抱住时,她会很不开心的扭动着,直到听到我的道歉,才停止了扭动:「我不会不要你的,你不要总这样患得患失的,我不喜欢吵架。」
最後一句是重点,我知道她不喜欢吵架,也很不会吵架,她甜软的声音,可是一点威吓力都没有。
我经常问她:「空儿,你爱我吗?」
「我孩子都要帮你生了,这样还不足以证明吗?」她从来不正面的回答我,总是给我这种模林两可的答案。
我想听她亲口说爱我,这句话我没说出来,我知道说出来也没用,她会照样回避我想听的答案。
我将唇贴上她的耳朵,嗓音沉沉的:「我爱你。」
她不肯说,那我对她说。
北邻的别墅到了,我熄灭了引擎,打开车门下车。
我奔到梨树前,看着别墅没有点亮的灯光,这让我疑惑,难道秋伯出去了?
这答案是肯定的,如果秋伯在,知道空儿来这里,不会不通知我的。
远远的我就看到一个女孩倒在树下的身影,我知道那就是她了,她还穿着下午离开家穿的那件淡蓝色的洋装和白色小披肩。
我喊了好几声,可她却像没听见似的,我快步的奔过去,刚靠近就被眼前的画面吓的心脏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