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一进门就被杨皓翔骂了。
「为什麽这麽晚才回来？」也不知是不是气的，他的脸色很差。
「我不小心睡着，结果坐过站了。」我吐了吐舌，低头说道。
他没有继续教训我，而是牵起了我的手，「答案，你自己告诉爸妈吧。」
我身子一颤，懦懦地问：「哥，你跟谁走？」
照爸妈的意思，我跟哥以後会分开。
「我告诉爸妈，选择权先给你。」他说。
「可是哥你……」
「我跟谁都一样。」他抱紧我，说：「我只是舍不得你。」
「……哥？」
「我早有准备会和你分开，但没想过这一天这麽快。」他的力气很大，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杨诗芸，我要你记住，我永远都是你哥。」
「嗯。」我湿润了眼眶，回抱住他。
每天每天，我都和杨皓翔斗嘴生气，但真的到了分开的时候……我们比谁都不舍。
「做好决定了吗？」爸问。
我看了眼爸，再看了眼妈，最後垂眸说道：「都不要。」
「芸芸！」妈惊讶地看着我，就连爸和杨皓翔也不例外。
我在脑中组织了下语言，说：「我的监护权归谁你们自己讨论，我无所谓，至於我要跟谁走……我不会走，爸妈你们离婚後要去哪都行，我只想跟哥住在一起。」
「芸芸……」妈的脸色瞬间一白，我想我大概伤害到她了。
杨皓翔被我惊得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愣愣地看着我。
「你妈之後要回娘家，爸要去外地工作，你再好好想一想。」爸说。
「不用想了，我只想跟哥在一起。」说完，我看向杨皓翔，「哥，我尊重你的决定。」
杨皓翔顿了顿，点头说道：「我跟着诗芸。」
「皓翔！连你也……」妈被气得说不出话，只是一直捂着胸口。
「桌上有你的晚餐，吃完你就去洗澡睡觉，剩下的我会和爸妈谈。」杨皓翔坚定的眼神让我安心，我笑着点点头，离开气氛沉闷的客厅。
***
那天之後，爸妈突然又不离婚了。
爸飞往外地工作，妈则在几天後回到娘家，他们依然是名义上的夫妻。
虽然不明白怎麽回事，但哥说爸妈自己达成了某种共识。
没有任何的解释，一切又都变回过去那样。
但我知道，有什麽变质了。
在哥和小唯的陪伴下，我的心情逐渐好转，也慢慢和学长们恢复联系。
「学妹，你这几天没事吧？小唯什麽都没告诉我，神秘兮兮的。」白子程撇撇嘴，竟有些可爱。
这样的他和那天在公车上相差甚远，说真的，几次下来我有点摸不清他的个性。
「对了，放学後要不要一起去车站前新开的那间咖啡厅？」他笑着问。
「好呀好呀！」小唯举起双手，开心极了。
「你呢？」白子程望向我。
「嗯。」我点点头答应。
「那好，放学见啊，不见不散！」上课钟响，白子程边走边回头说。
「好，放学见。」小唯灿烂地笑着。
我心下疑惑，偷偷瞄了她一眼。
小唯变得很开朗，而且……白子程刚才叫了她的名字，却只叫我学妹。
「走吧，上课了。」她亲昵地拉起我的手。
「……嗯。」我是个胆小鬼，不敢质问小唯，宁愿当作自己想太多。
在跟杨皓翔报备後，我便和白子程与小唯前往那家新的咖啡厅。
「学妹，你想点什麽？」白子程问。
我愣了下，发现自己已经盯着菜单发呆了很久。
「嗯……那就一杯伯爵茶吧。」
「咦？好少喔，你不吃蛋糕吗？」小唯问。
「我有点饱。」
「那好吧，我要一个黑森林蛋糕和一杯冰红茶。」她拿过菜单，接着朝白子程笑问：「学长你要点什麽？」
「热奶茶和起司蛋糕。」他说。
没多久店员就来为我们点餐，之後白子程和小唯有说有笑的，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麽。
「学妹，你怎麽在发呆？」白子程关心地问。
「对啊，小芸你今天话好少。」小唯不解地看着我。
「没有，只是有点累。」我乾笑着回答。
「要多休息，有什麽烦恼都可以告诉我。」他温柔地对着我笑。
小唯没有说话，就只是看着我，那眼神好像在问是不是我家又发生了什麽事。
「真的没什麽，别瞎操心。」我笑道。
「嗯。」她握了握我的手，我却只能感受到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