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皇爺千睡千千睡 — 第七章之四 洶湧波濤

正文 皇爺千睡千千睡 — 第七章之四 洶湧波濤

距离「潼城」往南走半天的距离,一行四人来到「洛城」郊外。

坐在马上的秦湛白仰首,眯眼望向逐渐蓊郁的树林,绿意像伞挡天顶射下的阳光,一束束洒在被树荫渲成深色的泥地上,如点点金光美得令人炫目与畅快。

前方传来潺潺流水声,秦湛白转首看向身侧的南宫陵博。

「皇爷,咱们到前头溪水旁歇歇,看能否抓条鱼搭配乾粮果腹。」秦湛白笑着说话。

「也好。」南宫陵博点首。

「我来通知宰相与纳兰臭小子。」秦湛白扬眉。

这时,秦湛白把缰绳交给南宫陵博,纵身下马,提气足点地,三两下跃至十尺之外的马车旁,空中翻个圈身形俐落跳上靳临所驾驶的马车。

「宰相,皇爷说了,前方水源处休息。」秦湛白坐在靳临身侧,扬着一抹飒爽浅笑。

「嗯。」驾车的靳临点首。

「纳兰臭小子呢?在马车里休息?」秦湛白用姆指比着被帘子遮掩的马车内部说话。

「昨夜喝多了,止恕今早身体不适。」靳临转头望着秦湛白,勾起一抹疑窦的眉头,「昨夜你也喝多了,今早怎麽不见你宿醉?」

「宿醉?」秦湛白冷笑,「打跟皇爷喝酒开始,还真不知宿醉的滋味,是男人就得七、八坛老酒下肚,依旧健步如飞、面不改色才是。」

「止恕并非练家子,也无法喝酒,但我确定他是男人。」靳临浅声反驳秦湛白。

「纳兰臭小子是男的没错,这我也确定,但我只能说他身体太弱,宰相应当好好锻链他才是。」秦湛白笑得得意。

「再说吧!」靳临顿了顿话头,带点疑窦看向秦湛白,「皇爷今早有同你说什麽吗?」

「皇爷今早同我说的话多得很,不知宰相问的是哪个?」秦湛白用手指握着下颚思索。

「关於昨夜乱葬岗的事情,以及关於你的事。」靳临话说得保留。

「皇爷没同我说这些,但我看得出皇爷心中百转千回,但我允诺,待皇爷想明言时,我才会开口询问。」秦湛白双手抱胸将背靠在马车车缘,翘起脚望着前方说话。

纵使秦湛白心底多麽渴望知晓南宫陵博的异样,但他既脱口承诺愿意等南宫陵博主动开口,就不会再从他人口中探询南宫陵博的心底话。

靳临遥望远方乘在飞鹰上的南宫陵博背影,浅浅开口,「也好,待皇爷思考周全後再明言。」

「对了,我都没问,昨夜我到底喝了几坛酒?怎麽会醉得连皇爷睡在我身侧都不晓得。」秦湛白心底非常疑惑,他想知道昨日挑战几坛酒才能醉成这般,将来得小心别越界。

「我倒是没算。」靳临耸肩。

这时,一只苍白的手掀开车帘,纳兰止恕比稍早要显红润的脸探出头,令人如沐春风的嗓音浅淡开口,「在你还没发酒疯灌我酒之前,秦将军一共喝了四坛陈年女儿红、两坛绍兴、三坛店家自酿的桂花酒,这麽混着喝,不醉也难。」

「昨夜我疯了,竟然这麽喝。」秦湛白扬眉,虽然他嗜酒,但也不曾如此放肆,「昨夜皇爷没阻止我喝酒?」

「皇爷是没阻止,反而跟着你一起喝。」靳临回答。

一种说不上来的危机意识从秦湛白心坎不断扩散,到底发生什麽事,才能让南宫陵博心烦意乱地跟着不要命喝酒?

「秦将军,其实昨夜从乱葬岗回来,你说要跟大夥喝酒,刚开始只是喝了两、三碗,但你见皇爷竟一坛一坛接着喝,於是跟着皇爷喝开,喝到後头兴致来了,所以才喝醉了。」纳兰止恕将昨夜的事情说得更加清楚。

「这……」秦湛白咬着下唇,思索所有能扰乱南宫陵博思绪的可能。

「秦将军,虽然我没立场这麽说,但我希望你永远记得,在皇爷心底,对你的情意天地可表,日月可鉴,纵使将来千万转折,皇爷的心坚如磐石,日月不转移。」纳兰止恕话虽说得轻,但隐在话中的内涵却恒远。

「我明白,这话,我会记得。」秦湛白慎重点首。

这时,靳临将马车驾至临水半尺处停妥,三人纷纷下车,来到正把两匹马绑在树干上吃草的南宫陵博身侧。

「把马交给我,自己跑去谈天,还真痛快。」南宫陵博冷睨秦湛白。

「我的飞驰乖得很,会乖乖跟皇爷走,哪需皇爷多费心照顾。」秦湛白笑着摸摸白马的头,偏首笑睨马匹,「飞驰,你说是吧!」

「马又不说话,是非黑白全凭你一人说嘴。」南宫陵博勾起嘴畔,瞅睨秦湛白。

「飞驰想啥,我透过与牠相望就知晓。」秦湛白昂首笑睨南宫陵博。

「胡扯。」

「哪会胡扯?」秦湛白偏首,笑得更灿然,「我不也常望着皇爷,就能知晓皇爷未曾开口的话。」

「拿我跟飞驰比?」南宫陵博飞扬眉尾。

「拿皇爷与飞驰比,还委屈飞驰。」秦湛白轻笑。

「那还真是对不住飞驰。」南宫陵博冷哼。

「既然皇爷晓得对不住飞驰,还不快快奉上凉水给飞驰解渴。」秦湛白打蛇随棍上。

「给你三分颜色,竟给本王开染坊?」南宫陵博伸手捏着秦湛白的脸,眯起眼眸俯瞰他。

「哪敢,只是实话实说。」秦湛白嘴还不肯求饶。

靳临与纳兰止恕见两人又无止境地斗嘴,识相地双双并肩,到马车上拿乾粮果腹比较实在。

见靳临与纳兰止恕离开,秦湛白探手罩住南宫陵博的後脑勺,将他的头往下压,张嘴吻上他一双薄唇。

当四片唇瓣贴合时,彷佛本能地互相吸吮、舔拭,两人不断转动头部,用许多角度吮吻着对方……

就在秦湛白闭上眼,双手环住南宫陵博的後颈,沉醉在周身垄罩他好闻的气息时,一道女子尖叫声打断两人的旖旎时光。

女子的尖叫声听起来十分惊慌,秦湛白与南宫陵博将头转向声音来源。

「有女人的声音,我们过去看看。」秦湛白话甫落,一个箭步冲上前。

南宫陵博跟着秦湛白健步如飞,三起三落很快双双抵达河岸边,两人站在岸边的潮湿石头上,左右张望四周异样。

那是条两岸浅中间深,宽约一尺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河流,清澈河水流淌在茂密丛林中央的一片草地上,阳光灿灿打在水面,点点金光随波逐流,美得令人炫目。

「没听见声音了?」秦湛白眯眼搜寻河水中有无姑娘。

「或许人不是落河,而是在附近的树丛里。」南宫陵博话甫落,眸光一闪,手指远处,一颗大石稳当当挡在河中央,将湍急河水硬生生分成两道,「湛白,你看那。」

顺着南宫陵博的手指方向看去,秦湛白赫然惊见一双手死命捉住石头,至於人则被挡在石头後,看不见目前的状况。

「我去探探。」秦湛白话落,提气足点水面,黑靴每每在碰触河水时绽出一朵水花,於阳光下闪烁光芒。

不稍几步,秦湛白已经衣不沾水站在大石头上,垂眸见一名年约十六、七岁的女孩,脸色苍白双手不断颤抖,身躯浸入水中随河水漂荡,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姑娘别怕,我来救你了。」秦湛白浅扯嘴角,看着神色慌忙的女孩。

也许是看见前来救援的秦湛白总算放心,女孩的双手竟然瘫软无力,无法再撑住自己的重量,下一刻忍不住松手。

秦湛白眼明手快握住女孩的一只手腕,轻轻松松单手将她提起,让她坐在大石头上喘气。

「还好吗?」秦湛白蹲在女孩身侧,温柔笑望全身湿淋淋的姑娘。

女孩单手拍胸点了点头,但落水的恐惧依然令她浑身轻颤,迟迟无法说上话。

秦湛白想给女孩休息时间先不跟她抬杠,将视线看向南宫陵博的方向,只见靳临与纳兰止恕貌似听见声音也到河边一探究竟,三人此时站成一列全看向秦湛白,似乎等着他领女孩回到岸边。

这时,南宫陵博在靳临耳边说了几句话,秦湛白又不是千里耳当然听不见他说啥,只见靳临与纳兰止恕点首後离开河岸往林里走去,很快就消失在秦湛白眼底。

南宫陵博一双深沉眸光一瞬也不瞬遥望秦湛白,接着探出右手食指朝秦湛白勾了勾,看样子是要秦湛白快点回到他身侧。

「又不是叫狗。」秦湛白瘪嘴。

南宫陵博见秦湛白毫无动静,偏首再次将食指勾了几下。

「还真把我当狗。」秦湛白咬着唇,接後转首看向女孩,「小姑娘,我要带你到岸边了。」

女孩望着秦湛白才发现,救她的男人留着一头雪白长发,过於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彷佛透明,五官绝美得仿若天神,让女孩竟有一瞬失神。

秦湛白见姑娘一句话都没说,扬了扬眉,「姑娘,怎麽啦?吓着了吗?」

姑娘摇了摇头。

秦湛白探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神色万分柔和,「我现在就带你回岸边,等会牢牢抓紧我。」

姑娘点了点头,原本毫无血色的面容竟透出两抹红晕。

秦湛白不以为意,女子见他微笑後便脸红的大有人在,他早已习惯。

「失礼了。」秦湛白起身,一把将女孩圈在他的左侧腰,提气跳下大石头,脚步轻盈点水没两下就来到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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