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了侯奕辰,宋嘉虎收回外套穿上,迳自走了,别说理理徐媛搭句话,连瞄都不瞄一眼。但徐媛这个小机伶的反应是很快的,尤其是在见到宋嘉虎的时候,这个能力值还可以得到两倍的加乘。
「总裁,你不是很热吗?我可以帮你拿外套。」徐媛碎步追上,她刚刚是被蒙得看不见,耳朵并没有聋,宋嘉虎和侯奕辰说的,她都听见了。
「你是在对侯奕辰开发业务吗?」宋嘉虎的声音是冷的,像是在表达着对刚才那种局面的不高兴。但其实不管喜怒哀乐,他的声音在正常发挥里都是冷的,所以他到底是怎麽想的,也很难说得肯定。
「打招呼啊!我第一次见到侯总裁。」徐媛明亮的表情、飞扬的声音全都是因为见到了宋嘉虎,而不是为了侯奕辰。
很显然地,宋嘉虎并不知道,「所以很高兴吗?哼!」
他冷漠又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往餐台拿了杯酒,只是一口酒迎来的冷静,让他察觉了周遭有些不对劲。台上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致完词,灯光调得比早前暗了点,优雅的音乐声也大了点,撇头一看,还能看到男男女女慢慢往中央聚集,一对两对地翩翩起舞。
但这不是他最在意的,而是往这样扫过一眼,四方都有落单的女人向他走来,一个个虎视眈眈,活像豺狼虎豹等着把他生吞活剥,他要是不从中选出一个当舞伴,恐怕是没有办法脱身的。
忽地,他的目光落在了徐媛身上……
徐媛正专注地掐着下巴,看着满桌的点心无法作出抉择,连个暗示都没有收到,一把就被宋嘉虎扯着走了。脑袋还转不过来,没能理解是什麽状况,她一手就已经被握在宋嘉虎的掌心里,一手被强制挂在宋嘉虎宽後的肩膀上了。
重点是,宋嘉虎还搂住了她的腰——
一连串的动作来得突然,再加上轻微的力量和温度从腰间传来,她怔得一脸呆懵,呼吸都乱了。宋嘉虎身上的香气,随着移动不时扑来,颈间和下巴的线条一仰头就清楚可见,还有两个人几乎要贴的距离,有时退一步是远,有时近一步又彷佛踮起脚、抬起头就能亲上去。
视觉、嗅觉,再混着一点点微妙的幻想,全都让她不自觉地心跳加速。
可惜她的脚太不争气了,光是迈出三步就能踩中宋嘉虎两步,不过以她现在这种恍惚的状态,没拖着宋嘉虎一起摔个狗吃屎都算给面子了。
「你踩到我的脚了。」宋嘉虎低头,狠狠地瞪着徐媛。
就算这是一个蔑视,但对沉迷在这种气氛中的徐媛来说,宋嘉虎轻声又带着力道的声音仍是炸开了她的耳朵。那双与她对望的眼睛也是,不管里面是不是只填满了不爽和怒气,好看就是好看,她的耳朵难以负荷,她的眼睛超出负荷啊——
被握在掌心里的手舍不得松开,於是她挪用了另一只手,在宋嘉虎的胸口轻轻地拍了拍,还顶了张一百分的微笑回应目光,小声地安抚着:「忍忍,大场面,生气不好看。」
可能是得意忘形,说完这句话,她马上又踩了宋嘉虎一脚。
幸好在宋嘉虎的脚被踩烂之前,这个环节就告一个段落了。他不加思索地放开了徐媛,自己撇头潇洒地走了,连领着人家回到场边休息都没有,就扔在原地任其自生自灭。
但徐媛依旧是个小机伶,整场都紧紧地跟着宋嘉虎,扮演好她跟屁虫的角色。在场冲着宋总裁来的客人很多,大概每三分钟就会有新的人主动过来搭讪,她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卖力表现,毕竟就在她家老板的面前,总得让老板亲眼看看,她拿了加班费是真的有在做事的。
只是她家老板的毅力惊人,用点满的高冷和孤僻技能贯彻始终,甚至宴会结束後还没吭半声就自行消失了。从厕所回来的徐媛转了半天都找不到人,直到人都快走光了,她才确定宋嘉虎已经离开了。
然後她接到了言秘书说要来送她回去的电话,好像是宋嘉虎交代的……
虽然两个人正式一起工作、相处也就一个礼拜左右,但宋嘉虎无论是谣传的还是真实的,全都是那种死样子,会如此极力地发挥着闷骚、没礼貌的专长,多少都还在理解范围之内,没什麽大不了的,不过徐媛对於没能一起走还是感到有点可惜,心里难免感到郁闷、空落落的。
拿着通话中的电话走出了饭店,她回头看了看门口,再看了看三个小时前和宋嘉虎碰面的小广场,最後带着商业用的愉快声音婉拒着:「不用了,我朋友在这里上班,我等他下班一起回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