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过她了。」
「……」
「她可能会去找她男朋友分手。」
「……」
「徐以天?」
「就算她分手了,我也不能跟她在一起。」以天沮丧地说。林欣雨跟凛诗聊完之後过了一天就打给以天,只不过她没有想到以天会是这个垂头丧气的样子,无论她说起一些她以为以天会开心的事情,他依然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饮料不为所动。现在,林欣雨震惊地看着以天,以为自己约错了人。
「你说甚麽?」
「我要搬家了。」以天说。林欣雨感到不可思议。
「可是……」
「对。」以天抬起头看着林欣雨惊讶的双眼。「我可能又要转学、离开谈凛诗的身边、离开我所熟知的这一切。我妈让我把这个学期念完,一结业我们就离开。」
「距离结业还有……」林欣雨试着计算。因为怀孕而藉口出国请长假的她,根本不记得甚麽时候结业。
「一个半月。」以天直接打断林欣雨的计算,直截了当的说。
「你就剩这麽点时间,那谈凛诗怎麽办呢?」林欣雨皱起眉头。
「反正,她会跟她男朋友好好的吧。少了我或许就是伤心一下,之後又会……」
「徐以天你真的跟白痴没有两样!」林欣雨大声的喊,喊完才想到自己的大肚子实在不适合过於激动。
「你看不出来你对谈凛诗也格外重要?就算你真的有这麽笨,你会蠢到觉得你就算离开她她也无所谓?我不敢想像她的生活没了你会过得如何、我也没有特别在乎,不过你以为你这样突然离开她会多开心?」林欣雨摸着肚子,语气多了一点愤怒。她不懂,是男生都这麽单纯吗?看以天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看,林欣雨继续说了下去。
「我去找了谈凛诗,她告诉了我她跟她男朋友之间的事。」林欣雨不甘愿地说,语调从刚才的激昂变成了平淡与低沉。「我告诉她,她跟李士裕不同,不要因为这样而束缚住她自己与男朋友的爱情,导致他们找不到更适合他们的人。」林欣雨说到这里就没再说话了,一方面试探以天有没有在听,二方面她回想起那天与凛诗坐在充满回忆的咖啡厅内的画面,觉得讽刺又莫可奈何。
「然後呢?她是甚麽反应?」不知过了多久,连以天也发现林欣雨没有继续说下去,便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林欣雨从昨天的画面中被拉回来,轻咳两声後继续说。
「她说她会想想看。不过我看的出来,她有分手的准备。」林欣雨的嘴角多了一个角度微妙的微笑。那是得意的表情。
「你又知道她一定会分手?」以天挑了挑眉。
「她实在太容易看穿。她的表情就是已经想要分手,我只是顺水推舟的鼓励她罢了。但我相信她没有那麽容易跟她男友说出口就是了,所以看她有没有踏个胆子罗。」林欣雨停格了几秒钟,「话说回来那又如何?你自己都知道你在她身边的日子不多了,还要奢求甚麽?」
「……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以天小声地说。
「喔?现在徐以天会来找我帮忙了?居然为了喜欢的人放低身段啊?」林欣雨笑了,不过声音却藏了一些讽刺的味道。
「所以......可以帮我吗?」以天假装忽视林欣雨的调侃。
「看在你跟我当过三个月同班同学的份上,我就答应吧,毕竟你在这里的日子也不长了。要我帮甚麽?」林欣雨说。
「结业式之後,帮我把这些东西给她。」以天从包包里拿出两样东西交给林欣雨。
「这种东西你不是应该自己拿给她吗?」林欣雨一看就知道那是干甚麽的。
「我不确定……我怕我妈不给我时间道别……」以天看着桌上这两样林欣雨没有拿的东西喃喃自语,林欣雨差点没有听到。
「……这样吧。我可以帮你这个忙,」林欣雨开口。「不过,」林欣雨从包包内拿出一份资料。「你也要帮我。现在。」说完,她马上起身。
「我当时是想找谈凛诗陪我去的。不过她狠狠地拒绝了。」
「就跟你三年前狠狠地背叛她一样。」以天毫不留情地说。
「如果你要我帮你,现在就跟我走。」林欣雨面无表情。
**********
「来这里干甚麽?」以天一脸困惑。
「现在是假日,所以他会回家。」林欣雨站在大门前。
「你可以告诉我现在是甚麽情况吗?你拖着我来,完全不告诉我我们到底再找谁、找他干嘛,我的心情已经够低落了你还要对我怎麽样?」以天心烦的心情作祟起来。他理解凛诗没有答应帮忙林欣雨的原因,要不是因为他也请林欣雨帮忙他转交东西给凛诗,他应该也会拒绝林欣雨。
「唉,你真是……」林欣雨叹了口气。「这一户是我家,」林欣雨指着他们所站之处的隔壁。「而我的邻居……就是李士裕。」她的手指向他们正前方的住家。
「所以你带我来找李士裕?」以天一头雾水。「干嘛不自己来?」
「……你应该也知道他之前常对我不理不睬的吧?」林欣雨瞪着眼前的住家。「我发现怀孕之後,他就避不见面,搬去他的学校宿舍躲我,怕我哪天来敲门找这个孩子的爸爸。後来我打听到,他又交了个新的女朋友,完全抛弃了我跟他的儿子。」林欣雨的眼神飘向微凸的肚子。「现在是假日,他一定在家。就算现在不在,不久後也会回来。」
「你对他的行踪还真清楚啊。」以天说。
「哼,至少我也是他的女朋友。」
「那现在他又去了哪里?」以天看着住家楼上,没有声音,也没有人走动。
「想必是去离这里不远的摩铁吧。」林欣雨不当一回事似的回答。
「他跟女朋友应该还没成年吧……」以天吃惊地问。
「反正也接近了。打扮时髦一点没有人会发现的。」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屋里屋外都没有动静。
「你手上拿的资料是甚麽?」以天现在才发现林欣雨手上一直拿着这份资料。
「你终於发现这个啦,我还在等你问呢。」林欣雨自豪地举起手上的资料。「我等了一阵子,才等到这个报告。」
「你是说,DNA的……」以天慢慢理解林欣雨再说什麽了。
「对啦对啦。」林欣雨挥挥手打断。
「那你叫我跟你来干嘛?你自己来就好了不是吗?」
「不要说那麽多了。我要你陪我演一场戏。」
以天还没接话,就看到一辆车从不远处往这个方向开过来。
「是这辆吗?」以天问林欣雨。
「先躲起来!」林欣雨挺着肚子还是俐落地把以天拉到住家旁边的角落。
开车的人似乎没有看见他们。以天看见那辆车子在他们刚刚站的地方停下来。一个女孩先从副驾驶座下来,走到那户住家门前等驾驶下车。只见驾驶座的门慢慢打开,一位男子跳了下来。以天看了林欣雨一眼,「他就是李士裕。」林欣雨小声地说。
他们就这样看着李士裕跟他的新女友准备开门进屋。
「你确定家里没有人吗?」李士裕新女友的声音传来。
「他们常常不在家。我打电话给他们确认了,他们都在外县市啦。」李士裕说完就开了门,两人进去後门就关上了。
「所以我们要怎麽演?」虽然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以天还是尽责的帮忙到底。
「看情况演罗,已经没有时间排练了。」林欣雨说完就走向刚才李士裕与女友进去的住家。以天赶紧跟上。
林欣雨毫不犹豫地按下门铃。
「李士裕,你跟别人有约吗?」他们听到住家内,李士裕女友的声音。
「没有。你帮我应一下门。」李士裕的声音感觉从远处传来。
门开了。李士裕的女友走了出来。
「请问找谁?」
「你。」林欣雨果断回答,几乎没等李士裕的女友说完话就说出来了。
「你是谁?为甚麽知道我在这?」李士裕的女友充满防备的说。
「我刚好跟我男朋友走过这里。」林欣雨看了以天一眼。「他跟李士裕是同学,所以他知道你是李士裕的女朋友。我们刚好看到你们走进去,我突然有话想跟你说,所以就按了门铃。」林欣雨淡定的回答,脸上还带着假装善意的微笑。以天在旁边看着。她当时就是这麽背叛凛诗的吗?
「你不认识我,是要跟我说甚麽?」
「先把门关上吧。」林欣雨尽量维持脸上虚假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