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家教老师，我从高中的时候就爱上他了，为了他我才考到这间大学，为什麽你可以轻易地夺走他身边的位置！」她发了疯似的对我大吼。
「你到底在说什麽？」
她蹲下身子，揪住我的衣领，「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蒋苡玲，所以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们？」沈筱悦拉着她。
「是，我利用你们伤害禾青清，这是一部份；另一部分，是因为你抢走杨嘉贤！你抢走了他对我的好！」蒋苡玲已经失控了。
她不是我最一开始认识的她。
「纪夏是我的，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他！」她的气愤到泪水也随之落下。「我不要任何人抢走他，所以网路上的那一切，都是我做的，就是要你知难而退！」
「你疯了，师生恋欸！这学校是不允许的！」我不顾自己的狼狈，嘲笑着她不理智的爱。
「疯了的是你，你不离开他，我就是会继续伤害你，让你一无所有！」她靠近我，再度揪住我的衣领，而我看见了她坚定的眼神。
她放开我的衣领，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而我畏惧的看着她。
「这个，我也不要了。」她拿起我们大一一起买的手链，接着丢在地上，并踩着运动鞋离开厕所。
「现在……，该怎麽办？」
我捎了这封讯息过去，他们两个人都传给我耸肩的贴图。
我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领，看着地板上的手链一眼，踏出厕所。
我相信，这部影片只要稍微经过剪接……，我和Gil一定能够从这些舆论中脱身。
「怎麽啦？怎麽每次看到你你心情好像都不太好？」Gil端了一杯刚沏好的茶到我面前。
「你……，早就认识Sara了？」我面无表情，见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我默默的将头垂下。
不过，我到底有什麽资格这样问他？
「你怎麽知道？」他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原本在嘴边的笑容也消失了。
「Sara说的。」我据实以告。
「所以你也知道Sara喜欢我？」
「嗯。」我点点头，「我都知道。」
「那我想知道你问这个问题的意义是什麽。」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但我不敢抬头看他。
我没有回答他，尴尬地气氛就这样蔓延着。
没过多久，他又继续开口，「你这麽想知道，我也是可以跟你说。」
「我……，我想知道没错，但，我不想侵犯你的隐私，我问这个问题没有什麽意义，就只是听到她这样说好奇而已。」我心虚的回。
「那做为交换条件，你要告诉我Sara跟你说的话。」他勾起嘴角，好像我的藉口在他的眼里破绽百出。
「好吧。」
「我呢，在我刚博士毕业的时候，大概五年前的时候，对，也就是我二十七岁的时候……」
「你能不能讲重点啊，老师。」听到他拼命叙述确切的时间给我听，我有些不耐烦。
「好，抱歉。」他失笑，「我那时候我要找工作，就想说先找个家教兼职，因为其实我家里算是有点钱，所以可以让我慢慢找工作，那时候我想要应聘大学的助理教授。
「反正我就在亲友的介绍下，我来到了蒋苡玲的家。她是我的学生，我负责教她英文。那时候蒋苡玲家里管得很严，家人对她的课业很要求，让她没有喘息的空间，但直到遇到我，我成为了她的浮木，我会带她出去走走，也会告诉她的父母应该要让她多多出去走走，这样她才不会压力太大，而她的家人也因此没有对她这麽严厉。」他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前，「我啊，变成了她的救赎，那时候她就喜欢上我了，後来我成功应徵上这所大学的教职员工，离开他们家，後来她就用繁星入学进了这所大学。
「她那时候双眼闪烁着光芒，立志要考上这所大学，一开始我以为她只是把我当她的偶像看待，没想到她对我的心情却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她有跟我告白过，但是我拒绝她了。」
「那，我比较想知道，为什麽大一的时候蒋苡玲会说喜欢杨嘉贤……」我找出疑点，「而且那时候我不认识你。」
「我想应该是因为她在杨嘉贤身上看到我的影子，其实我在她大一的时候她常常来找我，有跟我聊过杨嘉贤这个人，对她很好、很温柔。」他回答。
「可是当我讲的时候，你怎麽一副完全不知道一样……」我还是很惊讶。
「因为她发现沈筱悦跟杨嘉贤在一起没多久後，她告诉我她不怎麽难过，原因是因为她还喜欢我，她只是在杨嘉贤身上看见了类似我的温柔，才会对他产生好感。」
「这、这好复杂……」
「那你可以告诉我她到底跟你说了什麽吗？」他笑着看着呆愣的我。
「就是，她跟我说她很喜欢你，然後用我身边的人来伤害我……，包括沈筱悦和杨嘉贤。」我用最简单明了的方式来陈述这件事。
「看来……，我应该要负起一点责任。」他轻笑。
「你的小助理我都身陷危机了你还笑得出来，是你害的欸！」我不满的抗议。
「我保护你啊！」他的眼神温柔，笑的无害。
听见这样的话语我不禁羞红了脸，「先、先不讨论这个啦，就是，我有点不太懂……」
「什麽？」
「就是这麽做到底要做什麽？我知道她要我离你远一点，但总觉得她的目的不只是这样……」我一脸不明白的看着他。
他笑了起来，「就是她要毁了你，因为你跟沈筱悦一样抢了她所『认为』的所有物，但你罪加一等。」
「为什麽？」
「因为，你除了抢走我身边的位置之外，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所有实情的人。」
「什麽意思？这是在怪我知道太多了吗？她要杀我灭口？」我瞪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乡土剧看太多喔？」Gil一脸无奈地敲了我的头一下。
「很痛欸！」我揉揉自己的头顶。
「意思就是，你认为你在替她着想，但在她的眼里她只觉得你很做作、很假惺惺。」他叹了口气，「小助理啊、小助理，你明明就不笨，为什麽要问得这麽明白？」
「这跟笨不笨有什麽关系啦！」我没好气地回应，「不过我是觉得杨嘉贤应该很生气。」
「不只杨嘉贤，还有沈筱悦，他们两个一定都会觉得自己被利用。」Gil双手托腮，「你呢？你打算怎麽做？」
「我想让蒋苡玲过不下去。」我阖上双眼，下一秒像泄气的皮球趴在桌上，「可是我不想这样伤害她。」
「Agatha，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麽吗？人是自私的，你又何必顾虑她会变得如何。」
「是啊，人是自私的，但是我不想变成自己唾弃的那种人。」我的眼睛发酸，突然觉得好想哭。
「你能保证自己没有自私过？」Gil挑眉，看到我一脸哀伤，他仍旧继续道，「Agatha，没有人是不自私的，自私可以小到你不想将你的饼乾分享给别人，但也可以大到做出伤害一个人的事情、甚至致他人於死地。」
「我、我……」
我语塞，什麽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却忍不住落下。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Gil轻笑，「我不知道该跟你说抱歉，强迫你面对这一切，还是该安慰你。」
「那你就什麽都别做，让我哭完就好。」我哽咽。
「笨蛋，我怎麽可能什麽都不做。」他无奈地笑着。
我摀着自己的双眼，不想看到他笑的样子，那样会显得我更加愚蠢。
但下一秒，我感受到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将我搂过去，我被按压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你、你……」我吓得说不出话。
「反正这是我的研究室。」他小声地在我的耳边道，「我们也锁了，没人会进来。」
「你、你、你到底在讲什麽。」听着他说出这样的话，我的脸不禁红了起来。
怎麽会有人能把话讲得如此暧昧！
「你在想什麽？」他再度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没有人会看到我抱着你，所以你不用害怕被别人拍到说三道四。」
「我才没有乱想！」我小声反驳。
「你就哭吧，别担心，我一直都在。」他轻抚我的头顶，语气极为温柔。
听到他这样说，我的泪再度落下，我们没有说话，他就这样拥着我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啜泣。
「我知道你很害怕。」他打破沉默，「Alberto他今天有来问我要怎麽帮你，连你的过去他都说了。」
「林志凯这个大嘴巴。」我边哭边骂。
「人家是真的想要帮你欸，你还骂他。」听到我骂林志凯，他无奈地又敲了一下我的头。
「你还太年轻，你也才遇到第二次这样的事情......」
他还没说完，我便打断他，「其实是三次。」
「你这小助理真的是欠揍。」他放开我，捏了一下我的脸颊。
「很痛欸。」我拍开他的手。
「小助理，其实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但是我要告诉你，你还太年轻，所以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该怎麽解决、甚至也没想过後果。」他拨了几下我的浏海。
我听得懂他在说什麽。我还太年轻，所以很多事情不一定能处理的来；我还太年轻，所以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我还太年轻，我很重视每个人的友谊。最大的重点是......
我还太年轻，所以我们不适合。
「那为什麽有些人会对自己不适合的人那麽好。」我忍着心痛，问出了这句。
为什麽你知道我们不适合，却还是要对我如此温柔？
「因为那并非不在乎，而是因为现实不允许。」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我笑出声，「怎麽气氛突然这麽沉重。」
「也不知道是谁齁。」他望着我，一副是我害得一样。
「所以，我不适合跟蒋苡玲当朋友？」我不打算理会他的眼神，随意丢出一个问题。
「对，在她眼里，你不适合当她的朋友，她不是不在乎你，她曾经是在乎你这段友谊的，但是因为嫉妒，嫉妒不允许你们友情继续存在，而嫉妒就是现实状况。」
「那、那她明明喜欢你，为什麽要抹黑你？」对於这点我还是不太能理解。
「因为她想要我求她别这样做，顺便测验我喜不喜欢你。」他语气轻松地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不过她没想到她的抹黑并不对我造成影响，甚至也没从我这里挖出什麽。」
「你怎麽对她的心机和计画一清二楚啊......」
「别忘了，我年纪比你大，而且我曾经是她的家教，我认识她都五年了，当然比你清楚她在想什麽。」他一派轻松的回答。「对了，所以你反击的计画是什麽？」
「你拭目以待吧！Let’swaitandsee.」我看着手机里梁兄传来的影片，这个影片绝对可以毁了蒋苡玲。
「你可别心软啊，既然她不仁，你就对她不义。」他的笑容像是给我鼓励，要我勇敢去做。
这也告诉我，绝对、绝对，不可以惹到G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