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道:「没有。」
除了白茉外,大家你望我我望你,心里都知道这『宵小』着实古怪。
「後来呢?」千羽让白茉继续往下说。
「在这件事後,村子里就发生了一连串的事,好像撞了邪似的坏事接二连三。村里养的鸡鸭牛羊一批批病了,只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村里人饭菜都吃不上肉。这也就算了。居然换人开始生病,犯病的人一开始发着高烧,吃什麽药都退不了烧,不过只要过三四天就会自己退烧。等烧退了後,四肢就开始发黑,奇痒无比,让人忍不住去抓,每个都抓到皮开肉绽,又痒又痛,家人只好绑住病人的手脚。但是抓破皮的地方已经开始溃烂,一片片落下。犯病的人最後只能看着自已的肢体慢慢烂掉露出白骨,在痛苦里死去。只要和这些人接触过的都有可能发病,那阵子村里人心惶惶,大家都怕自己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开始发烧。」
光听叙述就能想像当时有多麽可怕,大夥儿每个都面色沉重。
我问:「这病有什麽说法吗?」
「这是个什麽病连大夫也说不清楚,我们都叫它『白骨疫』,因为死去的人身上的肉都掉了大半,露出一截截白骨。有人说是玄武庙原先镇着的邪灵跑出来,才会让人犯这种怪病。」白茉边说边陷入回忆,脸上都是恐惧的表情。
清禾听得专注,急着追问:「後来呢?」
「原本只是一两个人犯病,後来变成十多个,村长看疫病有蔓延的趋势,赶紧让人把事情往墨京里传报。半个月後,墨京里总算来了人,一位官老爷带着官兵和大夫来了。」
我和文昊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那位官老爷就是文昊他爹了。
「我们本来以为这病很快就能好,可是过了大半个月,我爹看村子里不能待了,加上营生的鸡鸭也都病死了,就和官老爷说要走,像我们这样想走的村人不少,被一起隔离在村外的营帐里,半个月没发病才能走。好不容易熬过那半个月,我爹赶紧带我出了村子,颠沛流离辗转走了好久,最後才在墨京暂且定下。」
白茉语毕,好一会儿後大家才纷纷吐出一口长气,在白家村发生的事真是人间惨剧。
「听说墨京来的官老爷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白骨疫除了,不过我们离开时很多熟识的村人都犯病过世了,我和爹爹商量过後决定不回去了。」
一旦回去就会触景伤情,自然是不回去的好。
「白茉妹妹,你辛苦了。」文昊柔声道。
被这麽一安慰,看似坚强的白茉却突地眼泪落个不停。
怎麽突然就哭了?
我赶紧站了起来,两手往身上兜里掏,想拿个帕子给她擦,却想起自己从不带那种女气的东西,只好悻悻坐下,放软语调问:「怎麽哭了?」
「对不起......我没想要哭的......」虽然白茉这麽说着,但是眼泪仍是掉个没停。
「抱歉,让你想起难过的事。」千羽温言道。
「我......我在我爹面前一直不敢哭,现在明明日子已经好多了......不知道怎麽就哭了......」白茉拿出自己的帕子边说边拭泪。
「都过去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文昊柔声安慰着,不知道为什麽他在这方面还是挺有一套。
没多久,白茉就不哭了,我俩用眼神交流了几下,让文昊先送白茉走,他会意後便站起身对白茉说:「我送你下楼。」
「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的。」
「我出来太久,刚好要回家。」文昊笑了笑,态度坚定。
白茉低低道了声:「多谢。」
「後来的事你接着说,有什麽发现也记得告诉我。」文昊对我说完就带着白茉下楼,边走不忘边安抚几句。
既然文昊这麽说,我就把他爹奉令扫除疫病,还破了一个阵才让白骨疫消停的事转述给朔月三人。
朔月听了颔首道:「看来白家村就是第三处。」
「而且白家村的位置在西边。」千羽刚说完就看见朔月拿出随身携带的地图。
朔月看了一眼地图後就在桌上倒了半杯酒,以指沾酒在桌面画了起来,边画边说:「这是一个五星连珠阵,以压制点为中心,在五个方位布阵,看似无关实则互相牵引。只要找到了三个点,就能知道其他几处的位置--另外两个阵应该会在这里。」
那可是一坛要二十两的不醉不归啊!--我看见朔月的动作差点没叫出来,还是看着千羽和清禾脸色不变,才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免得被觉得大惊小怪。
「如今,五星已去其三。」千羽听了之後一脸凝重。
「没错。」朔月给千羽丢去一个肯定的眼神,顿了顿慢而慎重地说:「这阵要压制的东西就快压制不住,即将破阵而出。」
朔月修长的手指在桌上画了几划,把五个阵眼连在一起,指着中心道:「五星连珠阵要压制的东西就在墨京北郊。」
「难道是--」大夥儿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都想到那湖怪吃人的传言。
「玄溟湖的湖怪!」
「居然真的有湖怪吗?」
「看来真的有必要走一趟了。」
「什麽时候出发?」
「今晚。」朔月道。
这麽快?看来我得在玄溟湖上学泳技了。
跟着朔月三人冒险让我的胆子也大的多了,听到要去对付那湖怪竟也不感到十分恐惧。出了神殿後,这几日的经历,比我在神殿十八年还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