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苓不知道为什麽话里带上了怒意,但我总归还是得表达下感谢,「多谢兄台相助,救命之恩改日再报。」
「别以为我是多想要帮你!」
我只当伏苓是爱面子,就不在口舌上和他争执,「那就拜托你了,下次见面我请你喝茶!」
「不用了。」伏苓冷冷地拒绝,让我一时不知道该怎麽接话。
「你睡一会儿。」
睡?不是说我快死了?这种情况下心再大的人也睡不着啊!
眨了眨眼,一点睡意也无,老实道:「我睡不着。」
伏苓一脸很想抽我的表情,袖子一挥,一股冷香扑面,然後我就睡着了。
这次睡得特别沉--
「冬华?」
「醒醒,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是千羽?
千羽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像是在担心我。
我动了动手指想醒过来,没想到身体却像要散架,彷佛爬了十座山打了几十场架似的--
「唔。」全身酸乏不已。
「让我看看,是哪里受伤了?」
一只温热的手探了探我额头的温度,接着抬起我的右臂,虽然动作很轻,我仍感觉一阵刺痛突然袭来!
「啊!」痛得倒抽了一口气,虽然右手是受了箭伤,但是在记忆中没这麽痛啊!不过也是因为这一痛把我给痛醒了。
睁开眼时,周遭的画面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样子。
眼前是一片没见过的树林,林子里的树又高又密,月光只能从叶子间的缝隙稀稀落落地落下来,空气中有着潮湿的气味和隐隐的水声,附近应该有条小溪。
树林?小溪?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今天傍晚搭营落脚的地方。
「我怎麽会在这里?」
「你把暗夜盟的刺客击退了,不记得了吗?」千羽边说边看着我那软软垂在身旁的的右手皱眉,「手骨应该是断了,别乱动,固定一下很快。」
千羽说完就拣了合适的树枝,还撕了衣服下摆充作布条,把我那受伤的手仔细地固定了,「眼下只能先这样,回去拿条布巾把胳臂挂在脖子上,等进城还得找大夫看过。」
默默看着自己右臂一阵无语。
先是箭伤,没多久就连骨头也断了?真是多灾多难。
不过,这伤到底是怎麽来的?
睡一觉就把手给睡断了?
我也太能睡了--
等等,千羽说我把暗夜盟的刺客击退了?
「你真的看到我打赢了暗夜盟的刺客?没想到我这麽厉害。」我不敢置信地乾笑两声,心里发虚。
虽然不承认自己的武功差劲,但也知道没好到哪里去,击退暗夜盟的刺客?
真的是在说我吗?
「亲眼所见。此处距离营帐约有十里,刚赶到这里时正好看见你一剑刺进那刺客的胸口,却也被那刺客反手一掌震断了右臂。我想上前帮你,暗夜盟的同夥却在此时出现抢先一步救走了那名刺客。」
「你说我打赢的那名刺客,右脸上是不是有道刀疤?」
「对。」千羽微露讶异,「你记得?」
「只记得被诓进迷阵里,怎麽进的我也不知道,半夜醒来发现大队人马都消失了。走了好久才见到那刀疤男,还被他的灵剑整惨了,差点就要去见老滑头。」
要是见着老滑头,一定要和他说他的卦不准,还有--我很想他。
「灵剑?」
「就是一把不用人手拿着自己就能迎敌的剑,像个活物似的,还能一分为多,简直欺负人。」越说越觉得气愤,在那迷阵里简直像被当猴耍似的特别鳖屈。
「高明的布阵之人可以在阵中设下对自己有利的机制,他那把灵剑兴许是迷阵里的机关。」千羽站到我左边,让我左手攀上他的肩,让我撑着站起身,「能走吗?」
「没事,我是手骨断了,脚可还是好的。」虽然全身无处不酸痛不知道还伤了哪里,但我可没脸要千羽背。
「不急,慢慢走。」像是看出我的不适,千羽放慢了脚步让我跟上他,他的观察入微和体贴真是没话说。
「被你喜欢的人肯定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原本也只是想想,没想到居然不自觉地就脱口而出,尴尬的是才刚讲完立刻想起在帐棚里千羽对我说的『自然是喜欢』,顿时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千羽轻笑道:「原来你修了三辈子。」
「咳咳--」装着喉咙不舒服,咳嗽着转过头,希望没被发现我整张脸带耳根都热的不行,简直要把自己羞死。
还有没有矜持!
不对,我一个大男人,面对另一个大男人,害羞什麽?矜持什麽?
不用回头都能听见身边那人轻轻的笑声,显然心情很愉快。
应该不是取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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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好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