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门外,易妡妍在菲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在马车里坐定的她却没等到菲儿上车,进马车的人是祁靖珩。
易妡妍眉头一拢,拨开马车窗帘,看见菲儿已被言旭晓扣住了手肘,易妡妍知道祁靖珩不会让步,叹了口气,才说道:「端王殿下,既然都要回端州,就同行吧!」
「好,就让本王充当一下先生的护花使者。」
见他还真演起来了,易妡妍白了他一眼,祁靖珩还一脸适然,大剌剌的坐在车窗旁的位置,易妡妍退了开些坐在另一侧,对外头吩咐:「菲儿,你先坐外头。」
「是。」
言旭晓早被交代过了,主子没被请下车,他自然就放了菲儿,菲儿坐到了车夫旁後,吩咐马车前行,言旭晓把祁靖珩的马栓在马车上让牠跟随,自己也骑马跟在了马车旁。
「我可不会画什麽建筑图纸,上回皇陵的图纸是请教过高人的。」
祁靖珩虽然意外,但也可说不意外,意外的是她竟然敢欺君,不意外的是她若真能断风水、绘图纸,这麽多能为实在算是万中选一的高人了。
「没关系,我也就是找个藉口,你不能画,我自会找到能画的人。」
易妡妍也不客气,既然祁靖珩是有心要纠缠她的,而且还自己凑上来,就别怪她怨他。
「为什麽破坏我计划?你知道我陪肃王待在皇陵几个月,对你帮助有多大?」
「一开始我并不明白你为什麽针对肃王,虽然他是目前最得宠的皇子,但以你目前所舖排的智计,并不一定非得拿美色去诱惑他才能助我争嫡,直到我发现肃王连根本算是被父皇放逐到端州的我都如此忌惮,还得派暗卫查我把柄非置我於死地,我便想……四年前的事,是否与他有关?」
见眼前人目光炯炯盯着她,易妡妍别开眼,她是为他才做的这一切,却被他双眸中的不谅解给逼退了,好像她理亏了一般。
「都过了年节了,是五年前了。」易妡妍的眼神变得幽远,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她重生回来,都快一年了……
祁靖珩前一阵子忙着地动灾後重建,的确连个年节都没好好的过,一转眼二月都快过完了。
「你在转移话题吗?」
易妡妍回过神,露出了计谋被拆穿的微笑,但可一点都不窘迫:「这只是我的猜测,所以我才想接近他。」
「易相的案子是我的责任,我不可能让一个女子为了我去行什麽美人计。」
不!易氏一门的血案是她的责任才对,不是他的,易妡妍想这麽说,却无法说出口,重生回到人世,这种荒诞的事有谁会信?
「就算不为查当年的事,我留在肃王身边也可为你做内应,如今做不成内应便罢,让肃王误会了你对我有意,我连之前应付肃王的委屈都白费了,我可是忍着把胃都呕出来的苦楚行的美人计啊!」
看她嘴上说得是委屈,但表情上可是很欢快,看来就算是为了计谋接近祁靖璵,如今可以不用再委屈自己了,她还是松了口气。
「听了你这美人的话,折了一个蔡崇泰还有一干刑部官员,更让祁靖瑢在陛下面前出了糗,让我在陛下面前露了脸、封了王,你居然还说你之前行的美人计白费了?」
「你明知道有些事不用行美人计也能做到。」
祁靖珩脸色一沉,是因为他接下来要说的不是玩笑:「我不需要你再更加接近祁靖璵。」
易妡妍还有话要说,又被祁靖珩给打断。
「不过你放心,你之前做的也不是白费,祁靖璵的确上钩了,我是男人,我比你更了解男人心里想着什麽。」
「喔?那麽殿下有何看法?」
「你真到了皇陵不一定能得到什麽情报,只是徒劳把自己陷入危险而已,祁靖璵眼中对你势在必得,你不交付些什麽是无法得到情报了,但跟着我就不同了,祁靖璵会更嫉、更妒,虽然他不会傻得再把情报给你,但为了嫉妒而疯狂的人容易出错,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都一样。」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易妡妍明白那都是祁靖珩不愿她冒着风险去行美人计才这麽说的,她很欣慰,祁靖珩还是祁靖珩,即便为了他的夺嫡大业,他还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殿下这样的人,才配当一国之君。」
「蒹葭……你错了,若有需要我会毫不犹豫派人去行美人计,只是那个美人不能是你。」
易妡妍一时怔愣,不明白祁靖珩为什麽会这麽说,他对「蒹葭」有什麽想法吗?
「殿下……」
因为你……太像她了,就算明知你不是她,我也不允。
这话祁靖珩没说出口,只是不想再跟她谈的仰靠在车厢上,闭上眼假寐。
易妡妍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也知道他不想再说话,他合上眼,她得以贪婪的看着他,如果可以,是不是能让她下半辈子都可以看着他,即便他永远不知道她是谁也没关系……
易妡妍低头看着自己揪扭着的手指,突然眼前一花,觉得好似双手透了光,能看见手掌心下留仙裙的纹路。
她用力眨了眨眼,一切如常,好似刚才就只是她眼花而已。
易妡妍心中升起一股不祥感,好像自己这不知怎麽偷来的性命再也留不住一般,却说不出这感觉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