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年往後退了一步。
走在前头的杜晓若发觉他没跟上就又往回走,见他面有难色地站在洞口,便问:「怎麽了你?」
乾笑了二声,杜思年眼神飘移地道:「没,我就想站在外面,你进去,我在这里待着就好。」欸,他怎麽能告诉他的晓若妹妹,他只要待在太狭窄的空间就浑身不对劲啊!瞧那洞内,差不多容纳个十人就嫌挤了,要他待在那麽小的地方,他倒宁愿去找姓权的干一架,也不愿进去。
蹙起秀眉,杜晓若用着看怪物的眼神又问:「你打算一直站在外面不进来?」
又乾笑了二声。「我方才稍微瞄了几眼,我认为我的八字和洞穴不合,所以我还是在外面妥当些。」
「那好吧,你就在外面待到你高兴为止,对了,顺便注意一下有没有任何人靠近。」杜晓若转身走进去,才走没两步像又想到什麽似的又走回来。「还有,记得去弄点东西来吃,我饿了。」使唤他像使唤小的那样得心应手,但杜思年还是甘之如饴。
「交给我吧!你尽管在里面待着,我先去找点食物。」
杜思年像阵风似地消失不见,杜晓若也转身进到洞内,就着洞外照进来的亮光,看着洞内的一切。
那些她和离哥哥搬来的乾草都还在,墙上也还清晰可见当年和离哥哥一起画的壁画,这里有太多他们两人的回忆,耳际还依稀可听闻那时欢乐的笑声,可谁又能预料,他们会有分别的一天。
如果没有南夷人的侵犯,今日的她和离哥哥是不是也儿女成群了?
「唉,想这些都没用了,不知道离哥哥是否快到朝阳村了没?」
想着过往的忆,杜晓若躺在小时候她最常躺的那堆乾草上头,想着想着,眼皮渐渐沉重。
寻着儿时记忆,权倾城踏上了他和兰儿专属的地方。
前次回来时没记得过来一看,不知道那里是否还完好如初?
权倾城一走入洞内就看见杜晓若躺在乾草堆上熟睡。
她怎麽会在这里?她又怎麽知道这里?这个山洞就连朝阳村的村民都不见得找得到,她又为何能找到?
脑海里窜进一幕幕在朝阳村遇见杜晓若的情形,先是在禇家旧宅相遇,接着又在兰儿的碑前看见她,如今又在他和兰儿的专属地方遇见...。
种种的怀疑把权倾城推向一个结果,此时熟睡的杜晓若翻了个身,正好露出了左腕上的伤疤。
权倾城的目光盯在那道疤上面。
这道疤他有印象,之前有一次他无意间看到过,那时只有匆匆一瞥,可如今一瞧,倒有几分像兰儿幼时练剑时留下的伤疤。
为了看得更清楚,权倾城上前,蹲下身子,准备执起杜晓若的手腕细瞧时,一柄冰冷的剑锋抵在他的後颈上。
「把你的手放下。」杜思年冷冷地道,说着剑尖更深陷权倾城的皮肤里。
权倾城放下手,缓缓起身,不用回头,他也认出这道嗓音的主人是谁。
「你们到底是谁?又为何知道这个地方?」即使受制於人,权倾城的气势依旧不减。
「我们就是我们,单纯又平凡的小老百姓而已,反倒是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晓若妹妹说过了,这个洞穴只有她和禇离知道,而眼下这姓权的出现在此,他是禇离的可能性八九不离十。
「呵。」冷笑一声,权倾城迅速转身同时震开杜思年的剑锋。
杜思年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剑被震开的当头,反手一转,又往权倾城的颈项划去。
两人攻守交错,实力竟在伯仲之间。
好梦方甜的杜晓若被一阵杂音吵醒,睡眼惺忪的睁眼,神都还没完全回来,冷不防的一把锋利的剑锋自她眼前划过,当场把她吓得完全清醒过来。
「啊!」尖叫一声,杜晓若对眼前的情况感到瞠目结舌。
这、这是怎麽一回事?她不过是睡个觉而已,堂哥怎麽和权倾城打起来了?难道她还没睡醒,还在作梦?
狠狠捏了自个儿的粉颊一下。「疼!这不是梦啊!」
不知何时,权倾城也抽出佩剑和杜思年打得不可开交,两剑相交,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一旁观战的杜晓若看得胆颤心惊,生怕刀剑无眼,波及了她这无辜的人。
杜晓若想尽法子想躲过两人的剑跑出洞穴外,无奈洞里的空间有限,不管她如何左躲右闪,始终不能往洞口靠近一步。
就在她苦恼怎麽出去时,位於两人中间的她,见他们两个的剑不约而同地往她逼近来,她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不用想当然闪避不过去,只能紧闭双眼等死。
不过练武之人毕竟是练武之人,反应自是高寻常人好几等,两把锋利的剑尖就这麽一左一右地停在杜晓若的两边颈侧。
预期中的疼痛没有降临,杜晓若掀开眼皮的同时,权倾城也出声了。
「你们来朝阳村的目的为何,说!」他的眼神是看着杜思年,但手上的剑尖却是逼近杜晓若的细颈。
脖子上明显传来一阵小刺痛,杜晓若慌张地开口:「有、有话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何、何必动刀动枪的呢?」小心翼翼地移动半分,岂料权倾城的剑也跟着逼近半分。
呃...?敢情他是针对她就是了。
杜晓若拚命用眼神跟杜思年求救,可杜思年却连一个眼神也吝於给她,完全忽视她投来的求救信号。
杜晓若为之气结,想发火又不敢发,只能把一口怒气堵在胸口。
突然,一个天旋地转,杜晓若只感到一阵晃动加眼花,待她回神时人已安然地靠在杜思年的胸怀里。
两个男人的对峙是不能掉以轻心,只要一方有个闪神或分神,阎王就会找上门。因此当杜晓若以眼神向杜思年求救时,他自是不能表现出他知道的讯息,否则就会让权倾城有机可乘。
「我们不过暂时落脚於此,又何来目的之说?」将杜晓若推到自个儿身後。
这是第一次,杜晓若见到堂哥这麽严肃的脸,她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人好像不是了解那麽多。